正文 第282章 番外一

作品:《重生后,我对自己真香了

    1宁十六

    年少的时候, 曾有两条路,摆在宁十六面前。

    是十年苦读,考取功名

    还是入自在峰, 踏上仙途

    他曾经很坚定果断, 认为自己一定会选择前者。可那年遇到自在峰弟子, 他们看到宁十六手上的灵符,却告诉他, “王”、“孙”两位道友于自在峰而言是有大恩, 他们看重的人, 自然一样是自在峰的座上宾。

    如此,宁十六愿意入自在峰吗

    他犹豫了。

    一直到很多年后的梦里,他都会重回当初的一刻。一面是往后艰苦,另一面是逍遥仙途。山村里的少年,对“修士”的所有幻想都落在那年经过村子的两个仙师身上。他想到昔日的仙人, 只觉得心头热血滚烫, 带着很多决意,觉得倘若自己修为有所成, 那也能像是仙人一样。

    可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挂在一边的官袍。

    宁十六,或说“宁大人”,见到这一幕,不知是叹是笑。

    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甚至年纪愈大,便愈发庆幸好在自己当年并未点头。如此一来, 才有今日。

    时日荏苒, 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母亲多年前就去了, 如今, 他有妻有子,一家人相处,也算和乐。

    虽出身不佳,但当年两位仙人留给他灵符一事,却抹平了这样的“不佳”。他拜师读书,先生把他与寻常学生一般看待。

    宁大人想过许多次如果当日 ,我去了自在峰,那这枚灵符的作用,恐怕很快就要散去。可我选择苦读,选择入朝为官。庙堂与仙家相隔太远,这么一来,旁人看我,就多了许多艳羡。

    在他还是“宁十六”的时候,面对这样的艳羡,有过不切实际的傲然。好在他确有良师,很快用一番长谈,点醒了宁十六。

    宁十六恍然明白,自己倘若一味倚仗仙人刺下的恩典,那前路便有尽头。只有依靠自身,才有往后。

    他的仕途不算多么顺遂,但细细数来,也不曾遇到真正的烦心事。

    从一方县令做起,到当下,也能说得上名号了。

    这一年,南疆天裂,整个碧元大陆的修士皆奔赴于此,欲要与碧元共存亡。

    宁大人自然也知道此事。可他只有肉眼凡胎,看不见传闻之中“天裂”的光景。又只有数十年寿数,细细算来,总觉得自己捱不到传闻之中的魔修们大举入侵的时候。

    想着这些,宁大人心里便生不出多少烦忧。

    他按部就班,安稳生活。每日听着官场上同僚的议论,心里想的,却是待会儿着人带口信回家,告诉夫人,晚上要吃什么

    过了许久,南边又传来消息,天裂的危机已经过去。

    此类话题沸沸扬扬,哪怕宁大人毫无打听的意思,都被灌了许多耳朵。各类说法不一而足,有说逍遥宗那位万岁老祖回来的,也有说南疆有一位后起之秀“楚真人”,在天裂一事之中起了颇多作用。

    宁大人听着,心头默默算起。年初埋下的一坛酒,到这会儿,是否能喝。

    他过了很寻常、很漫长的一生。

    贫家出身,一路升迁。到晚年时,竟是位极人臣。

    没有人觉得宁十六可以成为他们的威胁,于是所有人都可以轻松地与宁大人相交。

    等到人生最后的时日,宁大人躺在病榻上,总有学生来看。

    宁大人见了几人,再往后的,就让家人们统统婉拒。

    夫人早在数年前就去了,好在家里孩子们还算孝顺。

    宁大人的意识昏昏沉沉。到某一日,忽而清醒过来。

    当时是初夏,天气很好。宁大人要人打开窗子,外间有风吹来,吹去了屋子里积郁已久的药气。

    孙子又端药过来,宁大人却没有去喝,而是对身前小郎说“六郎,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比你还小几岁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仙人啊”

    2温如莹

    听到天裂的消息时,温如莹刚从北境离开。

    她花了好些时日,才抵达最近的城镇。一进城,便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

    温如莹心中纳罕,在心底对师弟说“有古怪。”

    梅如故的神魂被温养在她的识海之中,到如今,已经可以偶尔操控身体。

    听了温如莹这话,梅如故赞同“是有些不对。师姐,不妨寻人打听”

    温如莹想一想“也好。”

    江湖之上,要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自然是茶馆。

    温如莹原先还觉得,以此地气氛,要探听点什么出来,恐怕殊为不易。

    她不曾想到,自己刚刚坐下,便有勤快地小二来擦桌子、问她要些什么。

    温如莹摸出银两,放在桌上。她点了茶馆里最好的茶水,再要开口,小二已经先说“敢问,郎君可是仙师”

    温如莹一怔,颔首。

    小二笑道“我看仙师气度非凡,这才有此一问。”

    因方位缘故,这小二虽是凡人,但平日里,也时常与修士打交道。

    他虽然看不出温如莹的师门来历,但在温如莹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察觉,这恐怕是刚从雪原之上回来、对外间状况不甚了解的修士。

    所以小二凑上来,也有卖消息的心思。

    他透出一点意味,温如莹心领神会。

    她披着梅如故的皮囊,笑道“是看我气度非凡,还是看我只点茶水”

    小二笑道“两者皆有。”

    两人说了几句,切入正题。

    小二提及南疆之事。他已经把这话翻来覆去说了百八十次,到这会儿,该紧张的时候紧张,该叹息的时候叹息。

    温如莹听着,面色一点点凝重。

    小二说出的那些人名,对他来说,都像是天边云月一样陌生。对于魔族的可怖,小二也未有一个清晰认识。

    他所为所想,不过是多拿一点赏钱。

    不过温如莹的心思截然不同。

    她听到了自己的师门,听到了楚真人。

    等到小二离开,再往其他人身边凑去之时,温如莹久久沉默。

    她喝茶,梅如故在她识海中说“师姐,南疆虽为难,可已有诸多前辈、道友在前。你我如今,还是先去归元。”

    温如莹一顿。

    梅如故“那小二说,周真人如今便留在归元。恰好,你我这会儿找好为你炼制新身体的所有材料。现在去,也能避人耳目。”

    温如莹听到这里,慢慢觉得,这或许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两人一路往西,花了两个月的工夫,来到归元山门之下。

    温如莹是儒风弟子,此刻拿出儒风令,请人通报。待到山门大开,期间灵雾扑面而来。温如莹心脏“怦怦”跳动,到最后,心一横,踏入其中。

    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

    她的神魂被从梅师弟身体中剥离,周真人用她与师弟这些年中寻来的诸多灵宝,为她炼制了新的身体。

    新的身体还要适应。周真人说,他们可以在归元宗再留些日子。

    温如莹听了,先问“真人,我师弟呢”

    周真人说“梅小友去后山了,是去帮我搜集灵宝。”

    温如莹听了,说一句“原来如此”,而后说“那便叨扰周真人了。”

    周禄存只是笑笑,不曾多说什么。

    梅如故这一去,前前后后,花了总有十数日。

    这日,温如莹在院中练剑。有白色花瓣不知从何飘来,落在温如莹发间。

    温如莹起先并未在意。她手中灵剑挥动,一整套儒风剑法下来,温如莹正要运气,忽觉身旁动静。

    她侧头一看,瞳孔微微缩小。

    “梅师弟”

    距离她当年离开师门,到被困于山中鬼宅,至今,也有近三十年。

    三十年中,梅如故苏醒,两人在识海之中相伴。到如今,两人终于再度相对而立。

    温如莹心情激越,连带灵剑发出阵阵鸣动。

    这当中,梅如故朝她走来。

    温如莹唇角勾起,正要讲话,却见梅如故抬起手。

    她瞳孔微微收缩,头脑空白了一瞬。往后,却见梅如故拿起自己发间的一片细碎花瓣。

    梅如故说“我听一同去后山的姜师妹说,此花名为天霞花。天霞树此前枯萎万年,到如今,忽而绽开”

    温如莹看着他隽逸温润的面孔,略有怅然。

    只是她一时之间也不曾想明,自己又在怅然什么。

    她说“原来如此。这些日子,我是见了不少这样的白花花瓣。”

    梅如故看她片刻,笑道“这些年里,师姐的诸多操劳,我都铭记于心。”

    温如莹正色道“梅师弟,莫要这么说。你会这般,原先也是因为我”

    她话音顿住。

    温如莹忽而记起当日宋宅之中,自己和梅师弟,也算有了夫妻之实。

    过往那些年,因梅如故只在她的识海之中,所以温如莹总不在意这点。可到现在,两人相对而站,她忽而记起宋宅中那一夜。

    温如莹静一静,到底说“是我对你不住。”

    梅如故说“师姐莫要这么说。”

    温如莹“若非我”

    她话音停下。

    梅如故竟是吻了她。

    这是一个很轻、很快的吻。若非梅如故依然站在眼前,温如莹近乎要以为,只是又一片花瓣落下,擦过自己唇边。

    她觉得天地寂静,自己所能看到的、听到的,唯有一个梅师弟。

    梅师弟问她“师姐,从前,你我共用一身,我”

    温如莹看着他。

    两人对视,梅如故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

    到最后,他们望着对方,一起笑了出来。

    3谢湘湘

    “湘湘啊,你这脾气,可得好好改改”

    总有人这么对她说。

    谢湘湘听过了,不以为意居多。

    她性子从来不好,可知竹都不介怀,旁人的话,自己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她抱着这样的心思,与孟知兰、孟知竹姐弟,加上陆处安,四人一同修行。

    自在峰上,孟峰主另有一个女儿孟瑶。谢湘湘听过许多关于孟瑶的事,总要觉得,孟瑶要待孟知竹不好。

    她这么听了、这么看了,往后见了孟瑶,便也生不出什么好脸色。

    一直到共同经历过妖蛇之祸,经历了千尺黄沙之下的莫名洞府之难,谢湘湘看孟瑶,才没了往日的暴躁。

    不过这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

    很长一段时间里,谢湘湘都觉得,自己与知竹、孟知兰与陆师兄,总有一日,会是两对道侣。

    她不曾料到,自己这番念头,一开始就是错的。

    在孟知兰远嫁到归元时,谢湘湘还有遗憾。可遗憾之后,到了自己合籍大典那日,心头还是只有快活。

    她终于与知竹成亲了,往后,天上地下,她便是与知竹最亲近的人。

    这样的快活,持续了很久。往后的痛苦,也持续了很久。

    最初的时候,谢湘湘只觉得,陆师兄的确脾气极好。自己与知竹有了矛盾,都是他来劝告。

    到后面,她渐渐想可是陆师兄也太偏心知竹。说来说去,仿佛都是我的错处。

    到这里,谢湘湘依然觉得是自己心思太重。陆处安的话里并不会有什么言下之意,她脾气不好,也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

    这样过了一日日、一年年,到了天裂之时。

    更多不满积聚,谢湘湘暗暗下定决心。等到一切解决,自己一定、一定要

    要什么呢

    更多年以后,在各个大千世界中自在游历的谢真人已经不大记得从前所想。

    她对于孟知竹、对于陆处安,最后的记忆,也只是因孟峰主欲要投敌一事,孟知竹回到自在峰后,堪称受尽冷眼。谢湘湘看了,自是心疼。

    到往后,她与孟知竹、与陆处安一同出走。穿梭通道已经打开,外间自有三千世界可以遨游。

    可这次离开,成为了一切的。

    原来陆师兄的确是温柔的,只是这份温柔里,还夹杂着对她道侣的思慕。

    不知什么时候起,一个念头在谢湘湘脑海中逐渐清晰。

    在孟知竹与陆处安在一起的时候,她倒像是一个外人。

    只是碍于种种,那两人始终发乎情,止于礼。

    他们需要一个时机,一个让他们可以说服自己、违背礼法的时机。

    等到三人被困于一个合欢宗大能留下的遗府时,这个“时机”,终于来了。

    那一日的场景,在往后很长时间里,成了谢湘湘的噩梦。

    她近乎有了心魔。可天地之大,三千世界,何其开阔。

    她花了很长、很长时间走出。心境变化,境界愈进。

    回过头来,她听着楚尊者的传说,自己也已经成了一方大能。

    有新结识的友人问起,“谢道友,你仿佛也是出身碧元的”

    自楚慎行一战成名至今,谢湘湘已经听过无数次这个问题。

    她回答“正是如此。”

    那友人便说,听闻碧元之上,如今正在举办演武大会。她问谢湘湘,是否有兴趣前去一观。

    谢湘湘想一想,欣然答应“也好。”

    她此前离开的时候,觉得自己往后一生,都不会再回碧元。

    但当下,灵舟离开穿梭通道,散仙境修士谢湘湘俯瞰下方的一切。

    这里的确是碧元,却已经与她离开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谢湘湘心情舒畅,愈发觉得,此番重回,实在是一个好主意。

    她不曾刻意探听什么消息,但仍然有关于自在峰、关于孟知竹和陆处安的事情,逐渐传入谢湘湘耳中。

    孟峰主的背叛,仅仅是自在峰落败的第一步。

    往后,孟瑶与方君璧离开,自在峰一片动荡。孟知竹、陆处安归来,短暂地获得了自在峰一批人的支持,可到最后,终究不能力挽狂澜。

    大约因为在这上面耗去太多心力,耽误修行。两人的境界停在元婴,往后再未进境。

    谢湘湘听过这些,笑一笑,说“说来,我从前也是自在峰弟子呢。”

    “咦竟有此事”与她讲话的友人颇为惊奇。

    谢湘湘说“不只是我,还有君璧真君,孟瑶道友”

    她不曾再见到那两人,只是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消息。

    友人听着,不免问起“此前倒是不曾听你说起。”

    谢湘湘笑一笑,说“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4宋杓

    “宋师兄”

    有人叫他。

    宋杓听到,放下手中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来人自然是白天权。

    并非此后的一峰之主,而是年少的、仅仅是丹峰弟子的白天权。

    要说起来,宋杓与白天权并非一门弟子,仅仅是在前去收徒大会的路上结识,有这样好的交情,着实令人意外。

    不过宋杓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白天权也不觉得这样不好。

    两人关系好,在他们还是寻常弟子时,并不引人注目。

    但等到往后,两人风头愈盛,先后被剑峰、丹峰峰主收做亲传弟子,一切便都有了不同。

    宋杓明显察觉到,白天权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逐渐有了变化。

    对宋杓而言,这是一桩难得的苦恼。

    他能意识到这番变化,知晓白天权生出了友情之外的心思。但是,对于宋杓而言,这只是一桩麻烦事。

    他珍重自己与白天权的友情,不愿意让这份关系蒙上其他色彩。

    他找了一个时间,预备与白天权说清楚。

    可大约是宋杓的态度太郑重,反倒让白天权有了另一重理解。

    这么一来,待到听明白宋杓的拒绝,白天权此前的所有欣喜,都碎得一干二净。

    那夜风很凉,星子暗淡。

    白天权摔碎了桌上的酒壶,冷笑着说了许多话。

    宋杓听着,想是了,他是要将当下的郁躁发泄出来。往后,我们依然是至交好友。

    可白天权已经不愿与他当至交好友。

    他甚至觉得宋杓的心思难以理喻。两人相对时,再没有从前的和睦,只剩下剑峰、丹峰首徒之间的相互客套。

    两边峰主有所察觉,各自找弟子问话。

    问来问去,再相对,也只剩下无言。

    宋杓觉得遗憾,但也仅仅是遗憾。

    他最看重的,依然是手中剑。

    时间既快且慢,等到两边峰主相继殒落,宋杓与白天权成为了剑峰、丹峰的新任峰主。

    年纪上去了,也开始觉得此前的种种颇为幼稚可笑。

    他们没有什么“和好”,只是慢慢地,又成了可以一同喝酒,一同议论归元上下大事小事的关系。

    宋杓觉得,这样就很好。

    他去了一趟楚国边城,回来之后,总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那一趟,仿佛只是为了给一个小孩儿一碗饭吃。

    往后,宋杓愈发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花了很长时间,终于领会到主动开口,说要前往郢都收徒的人,并不是自己;在郢都城郊,一座客栈里待了整整一日的,并不是自己;想尽办法,要收秦子游当徒弟的,并不是自己。

    他听到了“系统”与“宋安”的对话,感受到了深深的可怖。

    但宋安不能发现他,他也不能脱离这具已经被宋安掌控的身体。

    他看着白天权娶亲,看着秦子游到底被带回来。

    到后面,白皎出生。

    宋杓抱着祝贺心思,虽然真正对白天权道出“祝贺”的,并非是他自己。

    他被困在一片混沌之中,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有尽头。

    白皎一天天长大了,被白天权送到剑峰。

    白天权的神色里带着几分懊恼,觉得儿子太过调皮。

    宋杓看到,心想,宋安会接受这个徒弟的。

    毕竟,在宋安与“系统”的交谈之中,宋杓听到了“白皎”二字太多次。他已经清晰地知道,此刻被白天权拉着手、四处张望的小孩儿,就是自己的二徒弟。

    那个时候,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逃脱升天的时候。

    但那个侵占了他身体的贼人,到底还是被斩杀了。

    很多时候,宋杓都觉得,一切毫无趣味。

    他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知道楚慎行将怎样面对一切。

    他不再会惊诧,不再会狂喜。哪怕是听到楚慎行与魔尊对阵、令魔尊号令百万魔族、魔修离开各个大陆的消息时,宋杓也没流露多少喜意。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又有什么值得高兴

    宋安曾经夺走了他的身体,又在离去之后,夺走了自己的所有情绪。

    绝大多数时候,宋杓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很偶尔,他又会想到,一切其实早有不同。

    白天权身死,自己成了归元掌门。

    无数早该死去的修士接连进境,楚慎行有了一个名叫“秦子游”的道侣。

    以及,阵峰的一对道侣有了子嗣。

    这对道侣中的郎君叫杨澜,女郎叫曲芙。

    这也是两个宋杓曾经在宋安记忆里听到的名字,可这一次,曲芙没有死在去郢都的路上,更无从激发妖修血脉。她不出事,杨澜便也不会叛宗。

    两人一同走过千年,到如今,有了更好的结果。

    那一日,宋杓听着孩童的啼哭声,天霞花瓣从他面颊边飘过。

    他忽然有了一个清晰的念头。

    宋安对他的束缚,很早之前就不在了。

    到往后,其实一直是他在束缚自己。

    想通此节之后,宋杓卸去了归元掌门的职位。

    他准备去其他世界行走,开阔眼界,增长见识。

    到往后,他会面对的,就都是未知之事了。

    番外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