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狂士楚歌

作品:《[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对上郑平探究的目光,郭嘉毫不避忌地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他人所赠之礼。虽不知这酒是哪位达官士子的手笔,却能知其郑重。”

    说完,话锋一转,莞然而笑“自然,若是祢处士慷慨落拓,愿意赠嘉美酒,嘉也是要厚颜收下的。”

    郑平与郭嘉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对这位被后世各类游戏做成美型立绘的郭祭酒却有了初步的了解。

    比起汉末时的君子之仪,他不流于俗、体性豁达,更靠近几十年后霍然兴起的魏晋风度。

    同时,以祢衡的文才与狂放,若非喜欢用口舌无差别攻击他人,与魏晋那些放达纵情的名士亦有些许相似之处。

    他们都与这个时代的主流格格不入,却酷似魏晋时的士风。

    这大概也是郭嘉虽然与祢衡不对盘,却对祢衡抱了一丝善意的原因。

    对于郑平而言,他前世见惯了魏晋风流的名士,更习惯与郭嘉这样性子的人相处,对郭嘉的性格有着及格线以上的初始好感度。

    所以才在发现郭嘉坐在对面院子里喝酒时,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覃绰,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先过来打个招呼。

    郭嘉与郑平皆能察觉对方的态度,因此对话十分随意,没有任何虚伪的寒暄,几乎到了畅所欲言的地步。

    但在不知情的护卫侍从看来,两人来回拌嘴,每一句话都有针对之意,毫不客气,仿佛有着很深的过节。

    于是,在郭嘉再次拿调笑的话揶揄郑平的时候,那两个虎背熊腰的护卫牢记孔融“不要让祢衡被人所欺”的嘱咐,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盯着郭嘉。

    即便豁达如郭嘉,在“哼哈二将”死亡视线的关怀下,也没法装作看不见。

    如果郭嘉接受过现代文化,他大概能找出一张表情包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感觉

    一只瘦小的小黄鸭站在两只巨大的肌肉鸭面前,巨大的肌肉鸭拎起它的小身板,配上一行字小老弟,你是怎么回事

    弱小,可怜,又无助jg。

    郭嘉按下心中冒出的奇怪感觉,若无其事地进入正题“嘉来此处,除了心血来潮,也是因为受人之托,给祢处士送点东西。”

    受人之托来送东西

    郑平在脑中搜罗了一圈,实在没猜出有谁会借郭嘉之手,来给自己送什么。

    孔融自不必说,如果要送东西给他,不会假借他手。

    而其他人说句不客气的,以祢衡糟糕透顶的人缘,不被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会有人来送物什,还是托郭嘉来送。

    除非,对方与覃绰一样别有用心。

    可别有用心之人,不可能说动郭嘉。

    郑平等着郭嘉解释说明。然而郭嘉在放下这个消息后,没有再说别的话,也没拿出所谓的“代为转交之物”,只揣手站着,笑岑岑地站着,等郑平来问。

    两人相对无言地站了会儿,郑平摊开手“拿来吧。”

    郭嘉不由挑眉“你不问我受谁所托”

    “见你眼里写满了快来问我,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郭嘉不置一词,从怀中取出一物,乃是一个青陶所制的精巧小罐。

    郑平通过棂木的间隔,接过小巧的陶罐,取出封口的顶盖与白绢,靠近罐口轻嗅。

    一股清新的药香扑鼻而来。

    他用指尖轻拈些许,两指并捻,感受着质地与触感。

    片刻,郑平笃定道“活血化瘀的药膏。”

    郭嘉笑而不语。

    郑平继续道“此药手感细腻,盛器精美,非寻常人可得。”

    他将药罐纳入袖中“多谢。”

    “谢我还是谢赠药之人”

    “二者皆有。”

    谢赠药者,自然也谢专程跑一趟的郭嘉。

    郭嘉见他眼中暗含郑重之意,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

    大概是祢衡的斑斑劣迹如雷贯耳,这份郑重比蓝田美玉还要稀罕,让人不由生出几分不堪承受的沉甸感。

    “我会替你转达这句话。”郭嘉收回手,抚平因为取物的动作而翻折的袖口,“保重。”

    “君亦然。”

    从此再无他话,就此分道扬镳。

    郑平带着护卫、侍从回到旧宅,将宅邸布置了一番。

    护卫、侍从听从他的吩咐,将麻绳系在响应的位置。

    护卫等人虽不解其意,但无人多言询问。

    郑平对孔融家从者职业素养的深感满意,又指点他们移动布局。

    做完这一切后,他动身前去县衙。

    县尉本在堂中办公,听到“祢衡”又来县衙的消息,握着毛笔的手一抖,在竹简上涂了个厚厚的黑饼。

    县尉面色来回变化,等郑平被门吏引进堂中,他已收拾好所有的表情,笑眯眯地站起身。

    “祢处士,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见郑平身后还站着怒目圆睁的“哼哈二将”,县尉嘴角客套的笑僵硬了几分,“祢处士,这是”

    “这是我的护卫,俗称打手。”

    打手与护卫的概念并不完全等同。

    县尉听到郑平竟然用“打手”来称呼这两个长得颇为凶煞的护卫,不禁后脊发凉。

    打手要打谁

    这祢衡该不会是发现他昨日一开始的敷衍,认定他不作为,特意找了打手来打他的吧

    如果今天来的是其他人,县尉一定不会这么想县衙是执公之地,又有诸多门吏守卫,谁敢造次

    可来的人既然是“祢衡”,自然要另当别论。

    此人狂放妄为,胆大包天,连司空曹操的权威都敢挑衅,何惧于他一个小小的县官

    迫于来人的凶名,县尉在郑平出言解释后,立即秒怂,进一步放缓了声“祢处士,这游徼办案也需要时间。你昨日才来记录案册,我等已尽心竭力为你探查,只是这一时半会儿实在,有心无力啊。”

    郑平见县尉温声细语、苦口婆心,明明入了秋,额头却是冷汗直冒,不免觉得好笑。

    但他没有刻意澄清对方的误解,只不说话,沉默地看着对方。

    县尉见他沉默,心中一抖,谨慎赔笑道“祢处士若有别的需求,我等一定尽力满足。只是这查案一事,确实需要些许时间”

    郑平开口道“奸人狡猾,诸位在短短一日的时间内找寻不到头绪,实乃情理之中。”

    听到郑平“善解人意”的话,县尉又惊又喜。

    然而还不等他松一口气,就听郑平来了个急转弯。

    “只是,若如大海捞针一般寻找,非但毫无功效,还容易被贼宄蒙蔽,无功而返。”

    到底是长袖善舞多年的基层县官,县尉一听这话就知道郑平想要搞事,他正要打个哈哈,把郑平接下来的话挡回去,还没开口,忽然后背一冷,抬头一看,原来“哼哈二将”正对他发送爱的瞩目。

    就这么一眨眼的耽搁,郑平已顺利说出他的诉求“我这有一个办法,能助县尉早日破案,成功拿获贼犯。”

    说完,低声将他的计划详细道出。

    县尉听得眉心直颤“怎可如此胡编乱造岂非欺民之举”

    因为太过惊诧、抵触,他不知不觉拔高了声,再次获得四枚铜铃虎目的瞪视。

    但是郑平的提议涉及到公职,他不敢冒险,更不敢拿自己的官印开玩笑,哪怕再怵,也顾不上其他,坚定地拒绝道,“不可。这绝对不可。”

    “若县尉不采用衡的办法,何时能将贼人缉拿归案”

    “自然很快就”

    对上郑平似笑非笑,暗含狂态的目光,县尉默默咽下剩下的话,含糊道,“还需从长计议。”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郑平再次放缓语气“县尉倒也无需苦恼,衡无意为难,方才之所言,不过是小小的提议。”

    他无视县尉想吐槽而不敢的表情,虚眸笑道,“县尉若心有顾及,何不去问司空”

    县尉再次诧异地看向郑平,眼中似乎在说你将曹操得罪的那般狠,哪来的勇气提出这样的建议,让他找曹操裁定

    郑平没有任何解释的打算,平静地做了结语“等县尉请示了司空,再予衡以回复。今日衡先告退,明日再来叨扰。”

    在县尉满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堪称生无可恋的表情中,郑平带着两个“打手”离开县衙,前往学舍。

    他曾记得穿越第一天,覃绰曾提到过这个地方。出于某种猜想,他昨天与孔融套了话,得知祢衡虽未受召于任何一个官邸,却在学舍接了一个“帮忙誊书”的工作。

    按照现代的事例理解,类似于大学毕业生暂时找不到合心的工作,就随便在一个培训机构找了个兼职糊口

    祢衡虽然狷狂恣意,却并非毫无责任感、在工作上惰怠妄为之人。

    郑平既知他接了这么一份工作,便也不能随意撂挑子,不与学舍协商交接就一走了之。

    所以他今日得空,先处理了要紧之事,随即赶往学舍,去找覃绰口中的“博士”。

    一刻钟后,郑平刚踏入学舍的范围,就收到好几个若有若无的视线。

    无一例外,所有视线中都有一个共性敌视。

    郑平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全息网游中,以一己之力拉动全怪。

    三国第一脸t,果然名不虚传。

    “祢正平,你怎么才来。”

    只凭这一句话的语气与态度,不用去看对方的脸,郑平就能知道此人对祢衡极为反感,甚至心存偏见。

    在这种态度下,郑平丝毫没有解释的想法,只随意地敷衍道“有些私事。”

    “私事”这中年文士并不买账,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若有私事需要处理,你为何不提前说明,与博士报备因由怕是你行为不端,惹了仇家,被人在外殴打,无颜见人,乌龟似的在家中窝着,等风头过去才敢出来吧”

    中年文士显然已经知道祢衡被打一事。可他非但没有半句关怀与理解,反而拿这事当嘲讽的资本。

    对于这样因私忘公、是非不分之人,郑平根本不欲理会。

    “此事我自会向博士说明,博士现在在何处”

    中年文士一见郑平那冷淡从容,好似万物不萦心中的模样就来气。不管是祢衡往日里居高临下,牙尖嘴利的讥笑,还是此刻更为矜傲,对旁人嘲讽无动于衷的清高之态,都令他厌恶至极。

    “目无尊长,简直有辱学院门楣。若我是你,早羞愧难当,稽首离去,哪有脸面再来。”

    类似的说法,中年文士过去也曾拿来抨击过祢衡。如果是原来的祢衡,势必会牙尖嘴利地反唇相讥,用“长不慈幼不尊”等理由,和他对辩,等把他辩得头晕目眩,就开始上喷人套餐不带一个脏字,却处处气人,直叫人失去理智。

    中年文士好不容易趁着昨日祢衡没来,在心里演练了一遍“兵法”,提前想好各种辩词与侮辱祢衡的方式。哪知“祢衡”不过一日未见,竟变得极为沉得住气,非但没理会他的挑衅,只当做耳旁风,还丝毫不受影响,淡定地重复之前的问题“博士在何处”

    中年文士冷笑不已“或许在办学,或许在后堂整理宗卷,谁知道呢你既然要找博士,就一处处地去找。不过我可事先提醒你学舍内进学的学子一心向着圣人之道,与你这种浑人不同,你可莫要打扰他们啊”

    正说得畅快,中年文士却突然惊叫一声。

    他本跪坐在石台旁的茵席上,穿着一身儒士深衣,长袖曳地。

    出于敌视,他在郑平过来的时候故意不起身,自顾自地坐着,不予任何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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