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

作品:《我的安徒生

    梁司月几分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看时间, “没到四点。”

    柳逾白“嗯”了一声, 自己也抬腕看了看手表, 沉吟片刻,叫莫莉进来“给贝斯绮打电话,叫她现在过来。”

    莫莉瞧出来,不同于中午刚回到公司那会儿的神色沉郁, 此刻的柳逾白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高效工作的状态了。也不奇怪, 他本就一工作狂, 除了计划好的休假,从未让自己无缘无故闲下来超过半天。

    不过让莫莉惊讶的是, 都要投入工作了,柳逾白却不打算先将梁司月送回家。

    梁司月知道贝斯绮,前几年人气鼎盛的女明星,但不知为什么这两年势头大不如前了。

    想来, 柳逾白可能要跟贝斯绮聊事情,不管公事还是私事, 她待着都不合适。

    她将柳逾白对莫莉的吩咐视为了委婉的逐客令,自觉起身,去沙发那边收拾背包。

    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随便就收拾好了, 只除了方才做题的纸张。

    梁司月背上包, 走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了那上面的那一叠a4纸。

    柳逾白目光扫过来,“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回家啊, 柳先生不是要工作么。”

    “想好晚上吃什么了“

    “”

    “那还不接着想。”

    梁司月抱着背包,很郁闷地在沙发上坐下。没一会儿,柳逾白又叫莫莉去茶水间拿一些零食和饮料过来。

    叫她吃一点东西,休息一会儿,认真想。

    半小时左右,莫莉将赶来的贝斯绮带进办公室。

    一看,梁司月还在,且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她便委婉地问了一句“柳总,需要我带着梁小姐去会客室休息一下么”

    柳逾白瞥了梁司月一眼,点点头。

    梁司月起身,想了想,还是将背包放着了,只带手机。

    贝斯绮对这个待在柳逾白办公室的年轻女孩很是好奇,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忍不住地多看几眼。

    完完全全的一张电影脸,不是一眼惊艳,但适合细看巴掌脸,高颅顶,脸型流畅,轮廓清晰,五官对称,鼻梁高挺而鼻头秀气,一双眼睛尤其有点题的效果。总之,完全经得起镜头的放大。

    她想,这多半可能是公司演艺事业部签的新演员。

    门关上之后,柳逾白示意贝斯绮去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贝斯绮之前是公司明星经纪部的,几年时间里,公司将其从一个四五线的小艺人,培养成了日进斗金的大明星。

    而在前年,合约尚未到期的贝斯绮接到另一家行业巨头伸出的橄榄枝,许以她丰厚的条件,其中包括极高的自主权。

    贝斯绮权衡之下,向公司提出解约。

    当时柳逾白生气且失望极了,告诉贝斯绮,他的公司从未有过艺人提前解约的先例。念及过去几年与她合作愉快,他可以卖她一个面子,和平解约,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但从今往后,凡是他柳逾白投资的项目,她绝不会被优先考虑。

    贝斯绮接受了这个条件,解约以后投奔新东家。

    因急于求成,贝斯绮与新东家签订了条件严苛、数额巨大的对赌协议,结果没想到自己参投、参演的两部大制作均以扑街告终,口碑和商业价值断崖式下跌。

    由于没能达成目标,对赌协议生效,导致她不得不通过置换资源、抛出个人资产等方式来填补窟窿。

    而这远远不够。

    未免惹上官司,急于用钱的她,又去招惹了一些灰色地带的关系,最终在泥潭里越陷越深

    这时候,她唯一能想到能够帮助她的人,就是柳逾白。

    趁着潘兰兰的生日宴,跟闭门谢客的柳逾白再度搭上话之前,贝斯绮已经半年多没有演艺和商务活动了,赋闲在家的时间,睁眼闭眼都是越垒越高的债务,愁得她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她没指望柳逾白会施以援手,但这毕竟是最后的希望,拼死也得试一试。

    接到莫莉的电话,贝斯绮草草拾掇之后便立即赶了过来。

    风光无限时的贝斯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衣服不带重样,今天出门,身上却是穿着早就过了季的旧衣服。

    她是真落魄如斯,还是有意穿成这样,柳逾白不得而知,但丝毫不会左右他的判断。

    柳逾白叫她不要隐瞒,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债务情况,以及,叫他相信她还值得投资的理由。

    昔日红极一时的女明星,落魄时仍然憋着一股不服输的气“柳总,给我两年时间,只要两年,我一定能稳稳坐回一线的位子。”

    柳逾白打量着她,许久没有出声。

    贝斯绮了解这位老板的脾气,他问问题时,一定要如实相告;当他思考怎么做决定的时候,也最好不要再多嘴。

    片刻,柳逾白抬眼看她,不疾不徐地说“从公司离开的人,没有再回来的先例,我也不会给你开这个例外的口子。我给你注资,成立你的个人工作室,五年内,工作室的收益,与公司进行分账。”

    “比例是”

    “七三。”公司七,工作室三。

    “五年到期之后呢”

    “再议。”

    贝斯绮丝毫不觉得柳逾白提的这条件严苛,事实上,柳一贯是以寸土不让的商人作风而出名的,可在她提前解约、对赌失败、惹上麻烦又灰溜溜跑回来求助的情况之下,他还愿意给她一条生路。

    柳逾白与她聊了些组建工作室的大体框架的问题,便让她先回家去,后续公司会有人跟进这事儿。

    对她最后的提点是,无论风光还是落魄,别丢了自己的优势,拾掇得体面一点,终归会叫人高看一眼,何况,她还是贝斯绮。

    另一边,梁司月坐在会客室里,当真拿手机查询起了晚上想吃的餐厅。

    选定几个之后,无事可做了。见桌上有笔和纸,便将其拿过来,点开某个背单词的a,边写边背。

    她平常除了唱跳训练,还要上表演课,文化课程同样不能落下。国内有名的电影学院屈指可数,恰巧本地就有一所,这也是她的目标。分数不低,她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凡能利用的时间,都得利用起来复习。

    不知过去多久,她听见一声敲门声。

    她记得门并没有关,转头看去,是柳逾白过来了,站在门口,已经穿上了外套,一只手里,还提着她的背包。

    她的包是一个相对很平价也很大众的香港品牌,跟池乔一起买的,doughnut,俗称“甜甜圈”,她选的是一个粉嫩的配色,因此,拿在柳逾白手里,违和的程度堪称惊悚。

    她赶紧过去把包抢回来。

    柳逾白似乎很有吐槽她这背包的,以一言难尽的目光,连续打量了几眼,但最后没说什么。

    楼下停车场,停着柳逾白那辆极其低调的奔驰,韩师傅没在,他亲自开车。

    梁司月觉得这个时间去吃晚饭稍显早了,毕竟他们中饭吃得晚,她一点都不饿。不过,早点吃饭,也就意味着能早点结束这莫名其妙的一天。

    车子出发后,柳逾白问她选了哪家餐厅。

    梁司月将那些点了收藏的店翻出来,“安徽菜、泰国菜、川菜、红茶火锅柳先生你想吃什么”

    “你自己决定。”

    梁司月对比了好半天,没法做决定。

    觉察到车好像停下来了,抬头一看,柳逾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像想看看,她究竟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梁司月只好闭上眼睛,滑动手机屏幕,打算停下来的时候,手指点着哪家就是哪家。

    “泰国菜。”

    柳逾白没有什么异议,“导航。”

    梁司月选定导航路线,将手机锁定,拿在手里。

    好一阵都是沉默,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问关于贝斯绮的八卦

    好在,没多久,柳逾白开口了,问她休息几天,后面什么工作安排。

    “后天就要继续训练了。不过后面没有安排太密集的工作,我和小乔要准备艺考。”

    梁司月感觉柳逾白似听非听的,好像不很感兴趣的样子,就尽量回答得简短。

    哪知道他又问她,准备考什么学校。

    “本地的电影学院。”

    “不去北城”

    “想把外婆接过来,去北城就违背初衷了。”

    顺着这个话题,他们既未冷场,也未过分热络地聊了下去,所有问题都是浅浅地触及,但整个轻松且随意的气氛,让梁司月觉得很奇特。

    好像,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却明明白白地发生了。

    梁司月选的那家餐厅,距离不算近。

    中途,经过了一段河边的公路,梁司月感觉车速慢下来,以为快到了,忙解锁手机去看路线。

    却觉眼前一晃,柳逾白抬手去按了一个按钮。

    她抬头去看,顶上天窗一寸一寸地打开,原本只流动于两侧的夕阳,突然就将他们包围了一样,风有点凉,拂在脸上,却是出乎意料的舒服。

    柳逾白叫她“看河上。”

    潋滟的金红色,让梁司月想起,有一次化舞台妆,点在她眼皮上的人鱼姬色的眼影,也是这样的波光粼粼。

    河流在驾驶座的那一侧,于是,她看河流和夕阳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要将柳逾白纳入自己的视野范围。

    她知道有一种感觉,是当自己意识到了某一个事物的存在之后,该事物的存在,才格外变成了一种叫人在意的意识。

    通俗点说,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拿来当睡衣的长款t恤上出现了一个小洞,此后,但凡穿着那件t恤,她就会忍不住想去抠它。

    此刻此刻,她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

    她只好坐直了身体,目光投向前方,不再转头,假装窗外的风景她已经看够。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停电,笔记本摸黑写完,拿热点更新

    感觉自己很拼。

    商量一个事明天要上夹子,明天即周四的更新推迟到晚上11点,请大家见谅。

    作为补偿到时候会给大家更一章稍微肥一点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