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个个都是心机X

作品:《全员恶人的团宠

    禁闭期终于结束, 侍女一打开了门,有君先是不可置信的捂脸尖叫一声,原地蹦跳几下, 随即便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 用着轻功一路疾掠到山洞外。

    阳光一下子刺得他不自禁流泪, 他不管不顾的睁着眼睛, 贪恋的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耳尖抖了抖,听着身边的鸟雀鸣叫, 兴奋的在半空翻了几个跟斗,“哈哈, 老子终于出来啦”

    被建木拖来的其他几个孩子倍感无言的望天望地,就是不想看丢脸的他。

    不过是三天而已,为什么他搞得像关了三年之久

    建木咳了一声,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有君,还不过来”

    他这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围观,面上微烧,“哈哈, 来了来了”

    思邪横了队尾的他一眼,似乎只是随口一提,“长寿面好吃吗”

    他翘起一角的唇,夸张的描述,“好吃的不得了啊”

    思邪被逗得噗的一笑, 补充了句,“是学尔让侍女送给你的。”

    “”有君困惑的挠了挠脸。

    思邪不爽的抱胸,“她说,一个都不能少,切”

    明明像是在生气,但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又像是表达某种亲昵。

    有君胡乱应了声,眼睛飘到头顶,思绪乱飘。

    子奚甩了甩袖子,见他走神,状若无意的踢了几块碎石到他脚下,他毫无防备,脚下立时一扭,表情一刹空白。

    “嗷,我的脚”

    建木回头一瞧,便见刚才还活灵活现的有君,现在额前渗了一层冷汗,脚踝更是肉眼可见的肿如馒头。

    建木顿时一脸复杂,“你受伤了。”

    有君跳着另一只脚,“是啊师父,快带我去治伤呀”

    “”这倒霉孩子啊,“你,要有心理准备。”

    建木一脸同情的拍拍他的肩,有君的心里一时翻起惊天骇浪,咦,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说清楚啊

    直到他被拎着去见莲赞,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好心理准备。

    莲赞不满的啧了声,睇向建木,“这么个小伤,让我治”

    学尔蹲下身,偷偷戳了戳有君的伤腿,他嘶叫了声,刹时横向她,她竖起个大拇指,“刚出来就扭到腿,你咋这么能干呢”

    有君气得长喷一口气,直接背过身不理她,眼不见为净

    建木望了眼有君,说了件残酷的事实,“七星阁没有其他大夫,除了你。”

    莲赞不怀好意的扬眉,恶魔般咧开嘴,“我可是非疑难杂症不治”

    学尔站起身,想起莲赞之前的那些“手段”,身上不由起了鸡皮疙瘩,满脸同情的望向有君。

    这种目光如有实质,他受不了的抖了抖耳朵,紧张的环起自己的身体,扭头啐道“干嘛这么看我”

    建木的大手揉向他的头,难得挑起一抹安抚的笑。

    太反常了吧,他心中一寒,连忙抓住椅子,“师父”

    莲赞伸指指向了他,“我可以帮他治,作为交换,这段时间,他要做我的药人”

    有君登时眼前一黑,连忙抓向建木的衣袖,“师父”

    建木抿了抿唇,拍拍他的手,“有君,你不想变跛子吧”

    有君震惊的张大嘴巴,那岂不是要他自求多福

    学尔献上会心一击,“欢迎跟我一起在地狱遨游。”

    “不要啊”有君绝望的捂住双颊,呐喊道“救命”

    然而不管他怎么叫,建木还是被莲赞赶了出去。

    莲赞指使着侍女把他搬进内室,光速处理好了他的脚踝,他瞪着眼翘起包得像棕子一样的脚,“不是吧师叔,我的脚好了”

    “只是包好了,你一个月都不能动。”

    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快”

    莲赞显然对他的质疑十分不满,直起身乜了一眼,“那你想多久”

    他立刻坐起身,扬起讨好的笑,“师叔啊,你看我都好了,就不打扰你了,我回去休息吧。”

    “急什么啊”莲赞大力拍了把他的背,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

    “”他佯装不解的歪头。

    “在这一个月内,你可都得配合我。”

    他霎时眼皮狂跳,心内浮上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拒绝,莲赞就捏着他的嘴给他喂了一枚乌丸,他尚未反应过来,已经咽了下去,“师叔”这是啥啊

    下一秒,他开始七窍流血。

    “血,血啊”他抹着鼻管流下的红,“我,我怎么在流血”

    “嗯,感觉怎么样”莲赞迅速拿出一个小本子和笔,一边检查他的眼睛和舌苔,“头痛吗,眼睛花吗,舌头苦不苦”

    她刷刷写下不少资料,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骨头,简直要乐疯,“学武的果然抗造啊,你这身体底子,比学尔可好了不少”

    学尔看着水深火热的有君,摇着头向他致以了深切的同情。

    正在看热闹,莲赞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笑着向她招手,“学尔”

    她连忙迎上前,莲赞指了指一脸血污的有君,“接下去你每天的作业,就是替他解毒。”

    啥啥

    学尔瀑布汗的对上他期待的目光,瞬间觉得压力山大

    大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我是个学渣啊

    莲赞吩咐完,开心的离场,学尔战战兢兢的给他把了脉,“咦,这个症状,有点像七日红,又有点像五灵散。”

    有君挠着床板,呜呜的哼哼,一个劲的催她,“你行不行啊”

    “总之,我先试试吧。”配出第一副解药,她忐忑的递给有君,他两眼放光的握住,她立即反悔的想往回抽,“哎呀,可能是错的。”

    有君不耐烦的一把夺过,瞬息吞进肚里,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你,没事吧”

    他身上的血慢慢不流了,他摸了摸全身,惊喜的坐起,“不错嘛,你有两下子”

    学尔也没想到,正牵起一抹笑,没想到下一秒,他又表情狰狞的倒下去,拼命的抓着身上的皮肤,“哇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冒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她焦急的跳起,一遛烟小跑去敲莲赞的门,“师父,有君不行了,你快看看他吧”

    莲赞闲适的沏茶,“别咒人家啊,声音那么生龙活虎,哪死得了呢”

    见莲赞拒不出门,她转了转眼,换了个问法,“难道解药不是丹心丸吗”

    莲赞的眼中闪过微光,“丹心丸我看你是想让他早点死。”

    她急的在门上又敲了几记,“那解药是什么啊师父”

    “笨蛋”莲赞屈指在把手上轻扣,“我不是教过你,另一种神似的是什么药”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眼前一亮,连忙又跑去药房翻找。

    莲赞端起茶杯,唇边噙笑,孺子可教也。

    有君的毒并没有那么好解,因为她之前用错了药,为怕药性冲突,她还需要再做调整。

    莲赞见她一直没解出来,到底出手暂缓了有君的症状,她勉强松了一品气,像是得了一场死缓。

    见有君这么惨,她只能加倍努力的学习,这还是她第一次学习效率如此之高,几乎吃饭都在翻书。

    见她如此忙碌,翠奴不好意思说起自己的生日,便时常委屈的凝望她,但当她稍有发现的苗头,翠奴又很快移开眼睛,像是刚才盯着她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学尔一时失笑,却什么也没有说起,翠奴失望的垂下头,怏怏不乐。

    到翠奴生日那一天,学尔照例晚归,翠奴一时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往日能连干三碗饭,如今都连一碗饭都吃得磨磨唧唧。

    思邪见她戳着筷子,一脸神思不属,便时不时横她一眼,她竟也像没有发觉。

    等吃完饭,她惯例跑去院里玩,捡了根树枝到处戳来戳去,很快在树下发现一个奇怪的布袋。

    “耶”她左右望了望,确实没有其他人,便上前解开绳结,布片瞬间散开,露出了一个食盒。

    她歪了歪头,怀疑是别人落在这里了,正要去叫思邪,忽然看到里面露出了一角白纸,她随手抽了出来,发现上面写道“给翠奴。”

    “我的”她打开食盒,发现里面是积累下来的一些零嘴和小食,还有一个雪白的大馒头。

    肚子忽然叫了一声,她垂下眼睫,挠了挠肚子,“饿了。”

    她忽然胃口大开,一把抓住了馒头,顾不得自己的手还有些脏,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两口。

    有点凉了,但是,挺好吃的

    一滴透明的水液滴落在手背上,她迟疑的用舌头舔了舔,然后呸的吐了出来,不好吃,又苦又咸

    啃完了馒头,她把其他零嘴都小心的拢在了布片里藏好,满足的弯起眼睛。

    一进房间,她又像是没有烦恼的小猪,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思邪听着她轻微的呼噜声,觑了她一眼,“真是没心没肺”

    等到学尔回来,思邪强撑着睁了下眼皮,“你好慢哦。”

    “对不起嘛,”学尔不好意思的脱鞋上床,“是我学艺不精,再配不出药的话,有君就太惨了。”

    这几天他可真像是她的试验品,一直在给她试错,害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让他吃点苦也好。”思邪哼了一声,抬眸打了个哈欠,“你瘦了。”

    可不是嘛,原来积攒的双下巴都给缩没了。

    她吹熄了灯,在黑夜中化为一抹模糊的影,“早点睡吧。”

    思邪还待再说些什么,到底熬不过睡意,沉沉睡了下去。

    学尔躺在两人中间,觉得身边都像是两个大火炉,翠奴像是感应到什么,还朝她拱了拱头,她失笑的伸指,点了点翠奴的眉心,翠奴可爱的呶了呶嘴。

    倦意逐渐侵蚀了她的神经,未过多久,她也睡死过去。

    子奚后知后觉,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在食堂是碰不到学尔了,他只好转道去女寝找她,但因为她的突然忙碌,连找几次,她居然都不在。

    啧他藏在袖下的手攥了攥,又是有君

    嗨呀,好气

    什么叫千金难买早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就是啊

    如果当初没有多踢那一脚,哪里会有今天呢

    他心中憋闷,不免思虑过重,第二天一醒,他就觉得头痛脑热。

    好吧,他又得了风寒。

    虽然习武后他的身体好了不少,但比起健壮如牛的有君和知愠来说,他的体质仍是个脆皮。

    他才坐起身,转瞬又天旋地转的摔回到床上,知愠一瞧,半点不意外的问,“生病”

    “嗯。”哎,所以说,并不是他不想成为武林高手,而是他的脑子记住了,身体却不给力。

    知愠面不改色,只是在换外服的时候,手指微微后缩,迟疑着选了最新的那件。

    出门前子奚扬声,“可以帮我叫下学尔吗”

    知愠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知道了。”

    知愠找到学尔的时候,她正焦头烂额的坐在院子里,抱着书拼命的翻找,面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她茫然的抬眸,惊喜的睁大眼睛,“耶,你怎么来了”

    请假过来的知愠看到她削尖的下巴,忍不住皱眉,“你没好好吃饭”

    “有啊,可能是压力太大吧。”她略崩溃的抓抓头发,只觉得自己的秀发都稀疏不少。

    知愠翘起唇角,“你最近很忙”

    “是啊,看看我的黑眼圈”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长吐一口气,“超累的。”

    知愠想起有君那副讨人厌的样子,下撇唇角,“他可不值得你这么拼。”

    她托起腮,弹钢琴似的弹着脸颊,“不管是你们中的谁变成这样,我都会这么做的。”

    一缕轻风调皮的拂乱她的发丝,有几根乱发拂到他的脸颊,他眼睛微闭,手指轻轻蜷缩,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痒,他很想抓一下自己的脸,却又莫名萌生一丝怯意,让他只想维持着现状一动不动。

    她疑惑的望向他,“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啊”

    他像是才想起来,“子奚病了。”

    她立刻坐起身,“啊那我等下去见他。”

    知愠并不感到意外,“那我跟你一起。”

    “好,等我一下。”她做好记号,把书放回书房,这才放心的跟知愠去看子奚。

    几年过去,她好像许久没有和他单独说话了。

    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她笑盈盈的绕着他走,“叶知愠、叶知愠收到请回答”

    知愠的瞳孔一时缩紧,“你还记得”

    “记得啊,”她索性面对着他背着走路,“你这是小瞧我啊,我答应过你,怎么会忘嘛。”

    他垂头低低的笑,脚步松快起来。

    她嘻笑着竖指,“你就是要多笑啊,啊,平时呢,我总觉得你身上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小小年纪,就活得像个老头。”

    他喉间一紧,倏忽又笑了起来,仿佛这短短的一条路,他就要笑完这几年的总和。

    此时的子奚正懒散的挂在窗口,像是抽去了所有的精神气,乌眸下垂,凝望着窗檐下的弱小虫蚁,看上去像是一幅秀致又颓靡的画。

    直到听到脚步声,他立刻直起身体,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他笑容满面的向她招手,“姐姐”

    她侧脸跟知愠笑了笑,“我先过去。”

    知愠颔首,她轻快的跑了几步,站在窗口伸长了手,贴到他的额头,转瞬被热度吓了一跳,“你吃药了吗”

    子奚乖巧的点头,“吃啦。”

    她看着他单薄的衣服,眸光一厉,挥手赶他,“谁让你在这里吹风的本来吃了药就是发汗,你这样要怎么好”

    子奚示弱的抓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她轻呼一口气,垂下眼睛,“败给你了。”

    她鼓起颊,佯装发脾气,“还不快给我躺回去”

    她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到床上,自己则抱着臂监督。

    他熨贴的望了望她的脸,眨了眨像是含了水光的眼睛,“好久没见了。”

    她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被子,他挣扎着还想再睁眼望望她,偏偏他安下心来,药效开始发作,他控制不住的昏沉睡了过去。

    知愠望了他们一眼,沉默的拿起刀,继续今日的练习。

    学尔听到院中传来的“锃锃”声,一时好奇的走到窗户前,“咦,你练的是刀”

    知愠凝睇雪亮的刀身,“很奇怪吗”

    “也不是啦,”她想了想,“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剑。”

    他抿唇,“不,刀很好。”

    他挥着刀在周身旋了一圈,刀身泛出粼粼的银光,一根头发落于刀锋,转瞬被刀气斩成两截,他轻柔的抚向刀面,眸光冷肃,“它可以横扫千军,刚猛无敌。”

    而剑,远没有刀的威力。

    “总有一天,我会斩开一切”他咬着牙,继续提起对他而言过于沉重的大刀,进行枯燥的练习。

    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他才多大,那把刀,又该有多重

    子奚迷糊的睁开眼睛,却看到她难得的沮丧表情,他半撑起身,“姐姐,你心情不好”

    她抬起眼,小心的求证,“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子奚弯起眸,“怎么会呢”

    她有些不相信的抓了抓头,“我好像真的很无能,做啥啥不行。”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姐姐不要妄自菲薄,你对我”他微沉吟,不甘不愿的接上一个“们”字,“很重要。”

    她像是被他手上的温度烫到,又像是忽然醒悟,等等,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从一个小孩身上找安慰

    晴天霹雳,她居然连小孩都不如

    她立刻满血复活的直起背,精神抖擞的拍了拍脸,随即扬起笑,“子奚,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见她恢复精神,他笑着点头。

    跟院里的知愠同样打过招呼,她马不停蹄的回去啃书。

    她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年幼如知愠都如此努力,她还有什么理由成为咸鱼

    然而她好不容易重振旗鼓,有君那边又是解毒失败。

    倒不是她真的废到三年一无所成,而是她的每一次解毒,若是方向或剂量失误,就会变成另一种毒,成为下一次的谜题,于是她现在几乎每天都是在面对自己前一天犯下的错误。

    有君整个人像是小死过一回,见学尔愧疚的点着手指,他快活的牵起笑,她为自己忙前忙后他可是都瞧在眼里,想起以前他还羡慕过子奚,原来得到她的照顾也不是难事嘛。

    “小爷还没死,你就一副哭丧脸了你放心,我福大命大,哪那么容易死啊”

    她垂下头,发现一直以来,自己都把平日的功课想得太简单了。

    医毒是实实在在可以杀一个人,也可以救一个人。

    她往常便是记错漏背了什么,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如今他人的生命就捏在她的手上,只要稍有不慎,她真的会害死别人。

    “你放心,”她认真的凝视他,“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怔愣的望着她,心中莫名一动。

    为了让有君少受点苦,她像是海绵一样努力汲取着知识,久而久之,吃错药的情况渐渐少了下去,到了后来,她配药愈发精准。

    到他生日那天,他的脚终于可以活动,他身上的毒也被她清得一干二净,他笑嘻嘻的问,“你打算怎么给我过生日”

    她眼下仍挂着两轮青黑,闻言抬起眸,“你想怎么过呢”

    他托腮凝望天上的太阳,“要不,你陪我走一走吧”

    “好啊”她扶起他,带着他在院子里慢慢的走了一圈。

    好奇怪,明明之前在山洞里关上三天他就有些受不了,但在这里关了一个月,他居然也不觉得难熬。

    头顶是灿烈的阳光,他轻靠在她身上,望向地上两片叠加的阴影,笑嘻嘻的拈了树上的一片绿叶,吹起了叶哨。

    暖风温柔的摩挲叶片,悠扬的曲调像是能传出老远,她侧脸倾听,最后赞了一句“哇,好听。”

    他微弯起眼睛,心里一片平静。

    等他的脚终于好全,他不敢相信的在实地上踩了踩,抬起眸,“天啊,我的脚真的好了”

    学尔善意的提醒,“你要不要再使一下轻功”

    他眉间一挑,瞬间一蹦三尺高,兴奋的一时窜到树上,又一下从墙上跳下,几乎在周围走了个来回,“哇哦,我好啦,真的好了”

    她噗哧一笑,“好了好了,你也落了不少课了吧,还不回去上课吗”

    “我决定啦”他双手为枕,侧脸认真的望向她,“以后,我只相信你一个。”

    “哈”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想问他什么意思,他早已消失不见。

    他一阵风似的跑到建木面前,360度的转了一圈,“师父,我好啦”

    建木嗯了一声,沉眸看着他虚浮的腿,“你退步了。”

    有君气极,“我才刚好”

    建木捏捏下巴,“退步的还不是一点点。”

    “师父”他跺了跺脚,建木向其他人招手,“你们,陪着他练。”

    一听这话,几人皆停下手中的动作。

    思邪挑起眉,轻“呵”一声,振了振手上的鞭子,眸光如箭般刺向了有君,他不禁后退半步,结果差点撞上翠奴,她咯咯捏着拳,正慢慢向他走近,他浑身一凛。

    知愠冷着眸提起刀,劲风折了不少旁边的小草,他的额头渗下一滴冷汗,子奚是表现最轻松的那一个,他碾了碾脚边的石子,轻笑一声,“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思邪眸光流转,“当然是,”手中的鞭如蟒蛇般扑了出去,“准备好挨揍”

    “喂,你们冷静一点”他足下轻点,灵活的在各式虚影中穿行,“哇,你们认真的啊”

    “哼,”思邪轻啐一口,“我早就忍你很久了”

    翠奴疾出几拳,他左右支绌,险险躲过,身上的衣服却被拳风破了角,她捏着拳,“翠奴很生气。”

    就连知愠都劈下了他的一缕碎发,他后怕的咬牙,靠,这群人居然真的跟他拼命

    子奚足尖石子不停,笑谑道“你过得很爽嘛,居然还胖了。”

    噗的一声破空,他先是左肩一麻,随后右腿被鞭子缠住,接着其他人一拥而上。

    随着惨叫声和噗噗噗的击打声,几分钟后,一颗猪头新鲜出炉。

    学尔这天终于恢复了去食堂吃饭,结果看到了猪头有君,震惊的瞪大眼睛,“哈哈哈,你太可怜了吧”

    他恨恨的想再说些什么,一左一右两只手将他按到桌上,左边的知愠哼了声,“吃饭。”右边的子奚笑嘻嘻,“你想说什么”

    靠,他望向学尔,发现她根本没空搭理他,翠奴正高兴的抱住她的胳膊,而思邪则亲密的依偎着她。

    算你们狠

    他划拉着饭,悲伤的垂下两滴泪水。

    春去秋来,星空斗转。

    学堂前的草地上,一身青衣的少年惬意的翘着腿,脸上扬着洋洋得意的笑脸。他长得十分俊俏,笑容带着一丝痞气,却显得恰到好处,并不惹人厌烦。他口中轻快的哼着小曲,双手灵活的将草编成一只蚂蚱的雏形。

    “嘿、哈”

    旁边着紫衣的少女一如既往的挥着拳,她的脸圆乎乎肉嘟嘟,有一种钝钝的可爱,看似软萌没有什么杀伤力,出拳的动作也稀疏平常,但一到她身侧,才会知道她每一次出拳时蕴藏着多大的内劲。

    “丁铃铃”

    另一个女孩满身朱红,眉目艳丽而张扬,发尾和手上都缀着铃铛,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存在。她手中的长鞭如一条灵蛇般舞动,甩出去后轻易劈开了一棵大树,又倏忽被她收回,她挑起眉宇,爱惜的摸了摸长鞭。

    一尺外是一个用刀的蓝衫少年,他的五官犹如刀削斧凿般线条分明,他表情淡漠,仿佛一具石像般久久不动。好一会儿,他睫毛轻颤,忽而执刀劈砍,面前的磐石此时才承受一股强大的气流,“咔”的裂开一道大缝,瞬间四分五裂。

    再一旁的树下,一个长相秀逸的灰裳少年懒洋洋的吃着果脯,他一脸的云淡风清,仿若对一切都成竹在胸。

    天空中传来鸟雀扑扇翅膀的声音,他温笑着抬头,拾起身边的一片落叶轻轻一揉,“卟”的一声弹指,鸟雀的翅膀瞬间被洞穿,它徒劳的疾扇两下,很快无力的从半空坠落。

    红衣少女思邪望向又借故躺在地上的有君,眉尖一挑,手中的鞭子如电般疾甩而出,有君耳尖的听到破空的声音,足尖一点,敏捷的往后一滑,整个人一个撑地飞起。

    他挑起一边的唇角,“好哇,你又找我的麻烦”

    思邪早便对他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模样看不过眼,当下又甩了几鞭,“少废话,看招”

    他一抹鼻尖,“谁怕你,小爷我奉陪到底”

    思邪功力大涨,长着倒刺的长鞭被她挥舞的如电如蔓,然而他也不是当初仅有三脚猫功夫的有君,她的动作在他的眼中一一分解,仿若放慢的镜头,他在层层鞭影中横行无忌,肆意穿行。

    最后她气喘吁吁的收鞭,他毫发无伤的背着手,弯身嘲笑,“哈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直起身,贱兮兮的摇指,“你不行哦。”

    思邪胸膛起伏,一脚踢上翠奴的腿弯,翠奴呆呆的回头,“怎么了”

    “呆子,揍他”

    翠奴挠了挠头,“哦。”

    连个原因都没有问,立刻向有君出拳。

    “咦”有君脸上的表情一凛,顿时脚底抹油。

    翠奴自然紧随其后,中途还与他拆解数招,有君比不上她内力深厚,且逃且退,见到知愠时眼珠一转,坏笑着掠到知愠身后,翠奴想也不想的出了一拳,“噗”的正中知愠前胸。

    此时的有君早已一个旋身坐上树枝,见状欢快的摇着腿,“哈哈哈”的捧腹大笑。

    翠奴眨了眨眼睛,即刻收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知愠冷淡的移动眸光,举刀轻轻一挥,有君还在贫嘴,“你这是往哪砍呢嗨,这呢”

    话未说完,他只觉座下一轻,立刻在半空一个翻滚落地,一根粗壮的树枝在他身后落下,他浑身一凛,这要是劈在他这人身上

    子奚拔开面前的树叶,笑呵呵的移压着的腿,很是友好的打招呼,“有君,你玩得很开心么。”

    有君立刻崩紧了背,糟糕

    他的身影几乎于瞬间化作一团虚影,子奚眯了眯眼睛,不断屈指轻弹,几无一中,有君立刻自信心爆棚,“哈哈哈,打不中”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他立刻被定在原地,“嗯”

    子奚袖起双手,弯起眼睛,“还要多谢你发声让我确定位置。”

    有君翻了一个白眼,啐道“卑鄙、无耻”

    子奚笑嘻嘻的晃了晃袖,“过奖,万万不及你。”

    有君几乎要气得二佛升天,“靠”

    “啾”所有人尚未反应之际,一只白鸟划了一弧线落到树上,发出了几声鸣叫。

    一旁的建木立时下巴收缩,表情凝重。

    另一处的学堂,莲赞点了点桌上的糕点,热情的招呼学尔,“吃点”

    一身嫩黄的学尔灵秀俏丽,一双眼清灵若秋水,常常未语先含笑,比起其他人要显得亲切许多。

    莲赞越是积极,学尔越是不敢,她摇摇头,笑着摆手拒绝,“谢谢师父,我不饿。”

    莲赞推了推杯,“那喝点”

    “不不,我不渴。”

    莲赞眯起眸,“你是怕我在里面下毒”

    学尔一脸被说中的表情,却义正言辞的表忠心,“咳,师父如此爱惜我,又怎么在茶点里害我呢”

    莲赞撑起下巴,见她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动作,好心安慰了一句,“哼,你放心吧,我现在可轻易毒不倒你了。”

    莲赞拈起一块白糕,见她仍盯着自己,颇有些不耐烦的扭眉,“怎么,你还怕我动手脚”

    话音未落,唇角便流下一条血线,她伸指一抹,先是瞪了眼细思,随即不怒反笑,“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学尔恭谨的鞠躬,“刚才摆手挥袖的时候。”

    莲赞闻了闻糕点,无色无味,她又给自己把了下脉,很快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

    “哈哈哈”她完全不在乎这一点小毒,反而开怀大笑,“你既然可以毒倒我,便是可以出山了”

    就在此时,树上的白羽鸟儿警觉的竖起身,确定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哨声。

    它张嘴“啾啾啾”叫了三声,正是一长两短,莲赞脸上的笑意一凝,望向了学尔。

    “阁主在叫你。”

    “我”学尔有些奇怪。

    “去吧。”莲赞挥了挥袖,学尔虽是一脸莫名,却也知道阁主的命令不能违抗,便向她行了一礼告别。

    莲赞望着学尔的背影,袖下的手微微攥紧,眸光闪动。

    学尔走了没一会,便和其他人一同会合了。

    思邪轻皱起眉,“阁主还叫了你”

    她也奇道“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居然把我们都叫了过来。”

    知愠冷下眸,“不会是什么好事。”

    有君嗤笑一声,踢踢踏踏的拖着脚,“这不是废话吗”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子奚拢了拢袖,“莫不是要用到我们了”

    学尔闻言眼皮一跳,微微心悸。

    七星阁阁主将左手背于身后,右手轻轻摩挲着手指,凝望着眼前的佛像。

    沉思间,几人鱼贯而入,阁主转身面对他们,“你们可以下山了,”他如此说道,“七星阁近日出了叛徒,你们如今的任务,便是取回他们盗走的十箱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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