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刀
作品:《全员恶人的团宠》 每隔一周,七星阁阁主都会带着这群孩子进入地道,例行传达伽倻神的教义。
学尔听了三年,能听出祂脱胎于佛教,却又在其中混杂了不少私货。
比如阁主自称可以代替伽倻神的意志,如今的世界上有且仅有祂一个正神,世界即将进入末日,而服从伽倻神是唯一的自救手段。
几人之中,学尔早便心存忌惮,从头到尾便没有投入;翠奴对此毫无概念,即使听了三年,也像是听着天书;思邪向来对祂不曾敬畏,一直不屑一顾。
知愠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一听到信仰伽倻神没有实际的好处,便也失去了兴趣;而子奚则不信神、不信命,从来只信自己;唯独有君,对每周的仪式满含兴趣。
每一次当他呼吸急促,脑海中一片空茫,眼前便像是能看到无数幻境。
他无数遍凝视着自己的过去。
过早的接触世事人情,再天真的孩子也要为了适应生存,变得更为狡猾刁钻。
他从死人的脚下扒下衣服和鞋子,有时候运道不好,会被年纪略大的乞儿抢了去,那他就只能穿着单薄的衣服,期待自己不要像倒在路边的老乞儿一样,起码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等他终于长大一点,也更聪明一点,他学会了偷蒙拐骗,他要活,尽管在有些人眼里,他命如草芥,连一枚铜板都不值。
但活着的滋味太好了,他有时候讨来了饭,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天空,哼着小调,心里想着老子还可以再活长一点。
当他从幻境中清醒,看着周围的伙伴,再望向穹顶上的伽倻神,他总是莫名生出某些安定来。
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喜欢七星阁。
不同于其他人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他第一次在这里有了“家”的感觉。
当然,他表现“亲近”的方式就是
当阁主张开双手宣布仪式结束,几个孩子解脱似的垂下肩膀,纷纷起身。
“慢着”
“哎”其他人皆诧异的转过身,惟独有君浑身一凛,慢慢接近出口。
阁主皱起眉,提灯照向壁画,慢慢蹲身,伸了两指在壁上拈了拈,发现了一些墨迹。
两个侍女立即知罪跪倒,阁主将灯笼放于案上,背过双手,细长的眉眼收敛,“是谁”
谁会这么幼稚啊嗨,别说,他们中还真有人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转向有君行注目礼,他哼着口哨,双手在虚空为枕,“怎么,干嘛看我,我又没干坏事喽”
阁主微微翘起唇,一字一顿的念“有、君”
话音未落,他已经骤然使出了轻功,一个脚底抹油就失去了踪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然而未能他得意多久,两个侍女便一左一右挟制了他,将他掼在地上。
他立刻乖巧的盘腿坐好,嘿嘿的笑了声,“阁主,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阁主抿唇微笑,“那你跑什么”
“万一被他们推出来,落得个屈打成招的下场,那我可不是有理没处说嘛”
子奚拢着袖走到壁画前,仔细一瞧,笑眯眯的竖指摇了摇,“冤枉这个笔迹,应该是中毫软峰。”
有君瞪大了眼睛,子奚继续补充,“怎么这么巧,三天前,某人练字的时候恰好把同样的笔给弄丢了。”
有君还待再辩解,子奚不遗余力的插刀,“又这么巧,两天前,某人在洗衣服的时候,上面沾了黑色的污迹”
有君不服气了,“怎么可能,我衣服上根本就没沾”话一说完,他立觉失言的捂嘴。
“哦”所有人作恍然大悟状,“果然是你。”
啧,除了他,也没有人会干这件事嘛。
“好哇,你诈我”有君差点从地上跳起,很快被侍女按下。
子奚眯起眸,“哎,这怎么能叫诈明明是引导你投案自首。”有君气得当下翻了个白眼。
见水落石出,阁主半阖眼睛,“有君,我罚你清理干净,在这里关三天禁闭。”
“不是吧”他登时昂起头,眼巴巴的望向阁主,“阁主,我知道错了,你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三天也太过分了吧”
阁主还真想了想,“”
子奚弯了弯眼睛,继续输出,“咦,真的吗,某人在涂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啊。”
有君握拳咬牙瞪向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回是阁主按了按他的肩膀,“就三天吧。”
这下他知道再无转圜之地,如霜打的茄子般垂下了头。
几个孩子从山洞鱼贯而出,学尔凑到子奚面前,“你跟有君不和”
子奚摇了摇头,“怎么会,当然没有。”
“耶”她狐疑的望了他一眼,“那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的揭发他”
子奚拢起袖子,“太吵了。”
“嗯”
他的乌眸像是投入了一团阴影,唇边却牵起笑意,“我只是想早点结束。”
他有时候真的不喜欢有君。
在某些时候,她和有君像是自成一国,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一片温软握住了他的手,顿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摇了摇相握的手掌,“想什么呢,走路的时候还想东想西,当心摔跤”
他弯起了眼睛,“那就麻烦姐姐多牵我一会了。”
旁边的思邪不甘示弱的也牵住她另一只手,“凭什么就牵他不牵我”
翠奴傻乎乎的停步,“翠奴也”
思邪恶行恶状的横了她一眼,她立刻闭紧了嘴巴。
学尔驾轻就熟的晃了晃两边的手掌,“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目标食堂”
走在最前面的知愠顿了顿,有些不自在的垂眼,手心空空握拳,又轻轻松开。
佛堂中,建木向阁主行了一礼,“听说有君被关了禁闭。”
阁主睁开狭长的眼睛,“这么说,你想来向我求情”
建木斟酌了一番,“毕竟还是个孩子。”
“建木,”阁主从椅中站起,慢慢走向正中的佛像,背过双手,“锻造一把好刀,需要千锤百炼,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磨刀。”
阁主的唇边浮起一抹细微的笑意,“他不过是想通过各种方法来吸引你我的注意,倘若我什么都不曾表示,想必他反而会失望。”
建木的头垂了下去,“我明白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