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64 章
作品:《穿回八十年代搞京剧》 亲亲看到这里是因为订阅比例不够哟, 前方正文正在解锁中, 感谢支 等课代表领读一遍后, 钱卫红立刻把盛慕槐点起来,叫她上讲台来默写登鹳雀楼和江上渔者。这两首古诗是还没学过的新诗, 三年级的小孩能读通顺就不错了, 立刻默写出来是不可能的。
盛慕槐闻言站起, 在全班的注视下拿起粉笔就写。她前世练了十几年的毛笔字,写得一手好柳体,现在虽然刻意往小学生稚拙的笔迹靠, 仍然足够漂亮,起码镇住了台下一班小学生。
更神奇的是, 盛慕槐仅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把两首诗一字不差地写完了, 台下不知谁起的头,先是有零星的掌声, 然后全班都开始鼓起掌来。钱卫红在掌声中铁青着脸, 但左看右看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只能让盛慕槐又下去了。
之后这一天过得很平静, 盛慕槐安安静静地在座位上看戏, 等到放学时, 系统里的积分已经跳到了11。
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 不到十天就可以换一出辛老板的阴阳河了,盛慕槐就像是攒松果的小松鼠,一边用塑料桶在卫生间接水,一边喜滋滋地数着自己的存货。
虽然接下来一周都要独自打扫教室, 她却并没有所谓,反正一个人干也比和王明、李大红这两个傻子一起待着要好。
刻意在卫生间等了几分钟,估计班上已经没有人了,盛慕槐才提着一大桶水走回教室。
可刚推开门,周青蓉便从座位上一下子站起来,见是盛慕槐,她才好像舒了口气,犹豫又轻声地说了句什么。
“青蓉,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盛慕槐把水桶放下,走到周青蓉身边问。
“我我帮你一起打扫卫生吧。” 周青蓉小声说完,也没看盛慕槐,走到角落里拿上扫把就开始低头扫地。
这小姑娘的两条胳膊干瘦的跟柴火棒一样,头发也干枯发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但她干活手脚很麻利,不到一会儿已经扫了小半间教室了。
周青蓉家里离镇上有十里地,还要翻一座小山,盛慕槐劝她先回去。可她不听,只是埋头扫地,盛慕槐无奈,也只能干起活来。好在两个人效率很高,不到二十分钟,已经把所有的活干完了。
于是她们收拾完书包,一起走出学校。夕阳斜斜地落在怀下镇狭窄的街道上,一辆自行车懒洋洋的从两人身边擦过,两个人却一言不发。
盛慕槐听了一天京剧,一边走一边低哼起来,她们路过一个卖烤红薯的摊子,诱人的香味让两个小姑娘齐齐咽了口口水,很有默契地一起加快了速度。
等那香味终于消失了,两个人才放慢了脚步,终于相视一笑,气氛轻松起来。
“对不起我早上没能帮你。” 周青蓉抿着唇说。
“这件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你也千万别内疚。” 盛慕槐说,“也是我早上没考虑清楚,王明和李大红报复心那么强,你要是说了什么,他们指定要变本加厉的欺负你。我们旁边坐的人里就晁山最讲义气,下次他们再抢你本子和铅笔,你就让他帮你拿回来。”
“嗯。” 周青蓉乖乖地点头。
真是个乖小孩,恢复记忆后盛慕槐看周青蓉就像看一个可怜的小妹妹。她知道周青蓉的父母重男轻女,周青蓉回家后还要给全家做饭,早上上学前要打猪草、捡柴火,有时候她胳膊上都能看见一条条红痕,不是被她妈妈抽的就是被她弟弟打的。
就这样,这孩子心地还是这么善良。盛慕槐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摸了摸周青蓉的头。
看到周青蓉诧异地目光,盛慕槐把手收回来,看着不远处的山包笑着说“青蓉,我要往另外那边走了,你自己路上小心点,明天学校见”
“嗯,明天学校见。” 周青蓉的脸有点红,扬起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朝山包走去。
自己能和一个京剧团住在一个大院里,真是件足够令人兴奋的事情。
盛慕槐望着大门上那块刻着“凤山京剧团”的木牌想。这大木牌四周雕着精致的花纹,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能历经前十年的风雨保存到现在,班主肯定废了许多心思。
院子里挂着的戏服已经收起来了,角落里还堆着各种各样的砌末桌椅、旌旗、船桨、马鞭、茶壶、酒壶、十八般武器有新有旧,多半倒是新制成的。盛慕槐偷眼往几个很久没打开的仓库门里望,见里面已经被打扫干净,放上了双层的铁架床。
盛慕槐没能继续看下去,她又被爷爷抓了个正着,只能乖乖回屋写作业去了。爷爷什么都好,就是对学习有着非一般严格的要求,听戏看戏这种事情,绝对能被爷爷归为不务正业里面去。
盛慕槐像一个真正的小学生一样,拿起铅笔端正地写起作业来,起码在爷爷面前,她不会让他失望。
盛春见孙女乖乖收心,便也走出房门侍弄起那个小煤炉来。只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煤球半天也烧不起来,只冒出一股又一股的白烟。
他蹲在地上拨弄着,烟雾将他团团笼罩,拿火钳的手背就像松皮一样粗糙。盛春失神地看着,火钳狠狠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爷爷,你没事吧” 孙女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盛春这才回过神,捡起火钳一边继续翻煤球一边回答“没事,刚才手不小心滑了。”
“爷爷您小心点”
“你好好学习。”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期中考了,攒的钱该买条鱼给孙女补补脑,盛春盯着煤球好不容易冒出的零星火花想。
“老盛啊” 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男人朝他们的小房间走来,一边问“你孙女呢,放学了吗”
“在屋里学习。” 盛春摸了摸自己的右膝盖,缓慢地站起来,对凤山京剧团的班主丁鹏山说。
“今天我们凤山京剧团算是正式搬进来了,大家一起庆祝庆祝,在院子里摆两桌饭菜,你和小闺女也一起来吃吧。”
“不用了。” 盛春本能地要拒绝。
丁鹏山却看向了盛春的网兜,里面只有一根丝瓜,一块豆腐,和两根可怜的小葱。
“您老也别客气了,你帮着我们看院子,也算是团里的一份子了。再说小闺女上学辛苦,吃肉能补充营养。”
盛春回过头,果然看到泛黄的窗户里盛慕槐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那目光分明就是对肉和油水的渴望。自从把这丫头捡回家,也没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盛春犹豫了下,点了头。
“那行再有四十分钟吧,你们来院子里就行,我们会把饭桌摆在院子里。” 丁鹏山是个爽快人,而且很忙,没有再多废话就走了。
与此同时,窗户那头盛慕槐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能和京剧团一起吃饭,是不是有一天熟悉了也可以看他们训练,甚至加入他们呢在路上哼京剧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这一世的嗓子很好,也许是块戏料。加上她脑内还有京剧系统,这辈子或许真能实现自己一直渴望而又从没有机会实现的梦想。
只是不知道爷爷会怎么说
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盛慕槐用极高的效率完成了作业,等放下笔,一股比烤红薯还香一百倍的味道立刻钻入她的鼻子。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享受那阔别十年之久的红烧肉的香味。在这个困难的年代,她和爷爷一个月也才能吃两三次肉,而且都是碎肉末,她都快忘记大口吃肉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走吧,我们出去。” 爷爷说。
要想恢复辛老板的戏,学会跷功当然是不能少的。于是盛慕槐试探着问“爷爷,你在旧社会肯定也看过戏,你知道跷是什么东西吗”
“跷啊,” 盛春眼睛仿佛看向了很远的地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当然知道了。”
“那您给我说说吧。” 盛慕槐怕盛韵春不答应,拉着他磨白了的蓝色旧布衣的袖口说。
“跷啊,就是花旦、刀马旦、武旦演出时绑在自己的脚上,模仿古代女子小脚的工具。穿上跷,演员的身材能更加修长,而且走路自然就能迎风摆柳、轻盈无比。别小看这双鞋子,上面全是演员的血和泪,真要吃大苦头才能练出来。解放后跷功就被废除了,现在也没人再练啦。”
那小小窄窄的两块木头,曾经支撑起多少精彩绝伦的表演,可那些表演现在都成了绝唱,不会再被人提起了,或许也不会再被人记住。
盛春眉梢眼角的皱纹里都带着落寞。
盛慕槐早听说过跷功有多难学,就跟跳芭蕾舞一样,脚不磨破几层皮,不变形,不长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老茧,是练不出来的。
可辛韵春踩跷就像是踩了风火轮一样,能那么举重若轻。
辛老板曾经够多么火,15岁就挑班“春笙社”在全国巡演,场场爆满,爷爷一定听过他的名字。说不定爷爷也曾经在现场看过他踩着跷的演出,甚至在后台与他有过短暂的交流。
这样想着,盛慕槐压抑不了激动地心情“爷爷,你以前看过艺人踩跷演出吗你知道辛派吗就是杏花雨和辛韵春”
乓一声,桌上的搪瓷杯被爷爷的手给碰倒了。盛春将水杯扶起来,盛慕槐第一次注意到爷爷的手指纤细修长,年轻时肯定是一双很好看的手,怪不得爷爷能拉出这样好的音乐。
“那个辛老板”
“我没看过辛韵春的戏。” 盛春说,脸上恢复了平静,“但他师父杏花雨的戏我是看过的,他是那个年代直到现在最好的花旦大师。”
他帮盛慕槐把台灯调高了些,站起身“好了,我要走了,于笑兰还在院里等我排练。你等下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出来告诉我,知道么”
盛慕槐点头,目送爷爷出门。
第二天去上学,王明和李大红果然双双请假了。
盛慕槐心里高兴,虽然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小报复,也出了她心里一口恶气。这两个人嚣张了这么久,总算是有点报应。
学校清静了,家里就有点儿紧张。随着怀下镇第一场演出的临近,每个人都绷紧着那根弦,既想有个好成绩,又怕砸锅。
凤山京剧团里的几个上了年纪的先生都说于笑兰唱的很不错,经过盛春一调整,很多地方都对味儿了。但是于笑兰毕竟不如周文素出名,小镇里的人究竟喜不喜欢她呢,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终于到了剧团演出的那一天,可爷爷竟然把盛慕槐锁在了家里。一是明天还要上课,不久就要考试,盛春要让盛慕槐收收心,二是他心里仍旧不愿意让孙女过多接触戏曲。
盛慕槐极力申诉,盛春一句“你期中考考到全校第一我就不锁你” 把她打发了。
盛慕槐在小屋里冲门外喊“爷爷,说好了,我考第一你就不能阻止我学戏更不能阻止我看戏你不能反悔”
盛春自顾自调弦,没搭理她。旁边于班主笑着说“盛老师,我看槐槐是个学戏的好苗子,起码扮相就好看,孩子喜欢该培养她的兴趣。”
盛春瞥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凤山京剧团的人排成两队出门,在队伍末端的王二麻对凌胜楼说“师哥你听,槐槐还在拍门呢。要是她真能学戏就好了,我们不就多了个小师妹,我也能捞个师哥当当了。”
“学戏要吃很多苦,她吃不了这个苦。” 凌胜楼说。
“也对,我们都是没办法才来学戏的,她爷爷对她那么好,她干嘛要来受这个罪。” 王二麻说。
凌胜楼点头,比往常更沉默了些。
据说凤山京剧团当晚大获成功,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小镇上,第二天到处都能听到人们谈论那天的演出。
就连盛慕槐的班上都有人讨论。
一个同学骄傲地用夸张语气说“我看了那天的戏。那个番邦公主漂亮得不像话,脸又小又尖。你们是没看到,她一套白裙子一套红裙子,上面绣了好多花和大孔雀,我一辈子都没看到这么好看的衣服。”
“你才几岁啊就说一辈子。三年级的小孩儿果然听不懂,只会看衣服。” 盛慕槐想。
“我爷爷也去看了他说几十年都没听过这样的戏了。还说胡琴托得最绝,好久都没那么爽快过了。”
“当然绝了,那可是我爷爷拉的。” 盛慕槐又想。
然而我还不是被关在家里。
嫉妒使人自闭,骄傲使人自满。盛慕槐既自闭又自满,想讨论还有点不知从何开口,只能默默闭麦,打开脑内系统听辛老板的戏冷静一下。
身体变小后心智也会降低吗盛慕槐绝望地想。
那天下午还有个新闻,请假了两天的王明和李大红终于被家长护送到学校了。
两个人脸上、手上的水泡虽然已经退了,但红色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东一点西一点的像麻子,看上去很有点儿好笑。但是两人积威尤在,班上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嘲笑他们。
一下子两个学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家长认定是学校的环境出了问题,一起到校长室大闹了一通,把钱卫红也牵扯到其中。
能养出王明和李大红这两个人的家庭可想而知是怎么样的,最后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还是以学校和班主任道歉了结。
作者有话要说 红梅阁这一段的扮相和道具参考了现在不同版本的视频,动作参考了筱翠花先生的文章“鬼魂戏的表演技巧从演红梅阁中阴配一折想起的” ;唱词来源于连泉筱翠花和萧连芳授课本。所以唱词和现存的版本都不一样。,,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