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作品:《每晚坐等皇后营业

    慕容策本想说腹痛唤太医就是了, 他又不会治病。

    转念一想,三名嫔妃只剩下吴才人还未传召, 难道见昨晚张美人侍寝, 她这便坐不住了么。

    男人思忖间, 清宁宫的宫人也来向皇后报信, 说吴才人生病的事。

    王徽妍见聚集的宫人越来越多, 悄悄挣脱他的手,恭谨说道“陛下,还是去看看为好。”

    “你不必去了, 朕去去就回。”慕容策怕聪慧的她看出端倪, 终究不愿让她知道自己中毒了。

    王徽妍知晓不便当众忤逆他的命令, 只得福了福,“臣妾遵旨。”

    慕容策见她神情淡淡, 还想再说些什么,想想过会子再说也来得及, 便径自登上了御辇。

    到了景逸阁,见太医已恭候在此, 想是诊脉完毕。

    “陛下万安。”太医见他站在庭中抬手示意,赶忙低声说道“吴才人腹痛之下吐了两口血, 臣诊脉后发现她不似生病, 倒像是中了毒。”

    慕容策抬眸看向他, “何种毒症状是什么”

    “吴才人只是说她最近几日经常周身冰冷。”太医拧眉思索,“臣好似从太医正的脉案中看到此例。”

    男人神色一动,捻着手串迈入了阁中。

    迎面扑来的陌生甜香却并不像是香料的味道, 类似多种花草聚集在一处的混合香。

    一向对花草疏于了解的他,都能嗅出玉兰,茉莉和桂花的香气。

    慕容策皱眉看着窗前高低错落有致的花架,果然种植着各式花草。单看却发现比园子里的花草长得更加茂盛。

    他提袍进入寝阁,目光越过下拜的宫人看向床榻。

    只见一名病美人蹙着柳叶眉,抚着胸口想要下跪叩拜,“陛下万安。”莺啼般的声音很是特别。

    “免礼。”男人走至距离床榻有段距离的桌前坐了下来,询道“将才人这几日的饮食报上来。”

    宫人哆哆嗦嗦地下拜说道“回禀陛下,才人这几日饮食皆由尚善房送来,阁中并未私设小厨房。”

    吴才人咳嗽两声,一脸委屈地拉长了音“陛下,臣妾这几日身上越发寒凉,想着许是患了风寒,可过了这几日还是不见好。是不是臣妾也患了痨病,像贵妃那般”她嘤嘤哭泣起来。

    慕容策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询道“才人学过医理”

    吴才人见他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只得擦了擦眼泪,委屈地摇摇头“外头传贵妃娘娘已经弥留,臣妾病中难免忧思,又见不到陛下,越想越怕”她露出一抹令人心生怜爱的笑意“不知为何,看到陛下前来探望,臣妾竟像是好了许多。陛下,能常来看看臣妾么”

    “这不难,今日还有选秀,才人好生养病,朕改日再来看你。”他起身似笑不笑地说了句“将朕前日里得的西域白渐香拿来,赐给才人提神醒脑用。再送些上好的补药,每日为才人熬了补身。”

    吴才人激动地跪在床榻上叩首“多谢陛下隆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渐渐坐回床上,若有所思。

    待慕容策赶回两仪殿,并未见到皇后的身影,问了宫人这才得知她早已回了清宁宫。

    “皇后娘娘让奴婢将早膳温上,说等您回来食用。”宫人躬身指了指桌几上的托盘。

    男人眼中的期待渐渐消失了,他抬了抬手,示意宫人退下。

    吴六一见他站在正殿里看着冒着热气的早膳沉默不言,只得上前劝道“陛下,不若您亲自去清宁宫看看这次参加遴选的贵女,万一有可心儿的也未可知。”知道他是想去清宁宫见皇后,却拉不下面子。

    慕容策刚要说话,就听到内侍前来禀告“陛下,秦王递交的帖子,请您过目。”

    吴六一接过,送至他面前,看着他打开后眉头逐渐拧成一个川字,“去清宁宫。”顺手将帖子扔进了风炉内。

    清宁宫,正殿。

    王徽妍正在用早膳,就听到内侍唱喏“昭仪娘娘到。”

    她抬手示意素宁去迎,饮茶清口后,拿起绢帕擦了擦唇角,这才起身去了前殿。

    楚昭仪见就她自己,心中明镜儿,面上笑道“娘娘万安,臣妾未来迟罢”

    张美人据说侍寝后就病倒了,吴才人今晨也闹得很大,谁知是不是借口。

    “并未来迟,昭仪就坐罢。”王徽妍命素芸将名册交给她,“这次选秀只在士族中选取,故而只有四十二名贵女。”

    楚昭仪打开名册,见果然只是几大家族内部竞争而已,想到福康郡主,试探着问道“娘娘,不知这次选秀,有无直接晋封高位的人选”

    按说她入宫时被封为九嫔之首,虽然没有萧贵妃位分尊贵,却也不低了。这次四妃之位空了三名,她还想努力晋封呢,别回这次直接将位置补满了,那她其实不是要在昭仪位置上熬一辈子。

    王徽妍揉了揉仍旧疼痛的太阳穴,“这要看陛下的意思,本宫做不得主。”

    楚昭仪干笑道“若是福康郡主入宫,想必一个四妃之位是跑不掉的。”她不住地打量凤座上的女人。见她眉眼间很是疲惫,听闻昨日陛下与郡主狩猎,恐怕这位正宫娘娘也开始有危机感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舒服很多。

    想到这些时日,陛下夜夜宿在清宁宫,她肚子也没消息,真是可惜了。按说她这个年岁,正是好生养的时候。

    “陛下若喜欢,本宫并无意见。”王徽妍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八哥,每日重复说着空泛的话,连自己都不愿听,可又能怎样。

    素宁站在正殿内,瞧着内侍将一排排贵女引领至清宁宫的庭中站立,赶忙走出去示意肃静。

    她不着痕迹地逐个打量一遍,心中暗自撇嘴,这都长得什么歪瓜裂枣,陛下岂能看得上。

    “陛下到。”听得内侍唱喏,她赶忙与众人躬身行礼,叩拜。

    慕容策下了御辇,一眼见到乌泱泱的人,面上越发冷凝,他负手穿过鸦雀无声人群,向正殿走去。

    贵女之中有胆大的,偷眼觑向身着天青色缠枝莲纹常服的男人,见他宽肩窄腰,行走间风仪翩翩,纷纷欢喜今日赶上了好日子,能被陛下亲自挑选,这是莫大的荣光。

    “陛下万安。”王徽妍走下凤座,与楚昭仪一同参拜。

    “朕见你离开了两仪殿,这便寻了过来。”慕容策越过楚昭仪走至她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少女低垂着双眸的视线内出现了熟悉的大手,不由得迎上了他含笑的双眸。

    “臣妾见选秀时辰到了,不能让众贵女在毒日头下等着,这里面还有日后共同服侍陛下的姐妹们,”她莞尔一笑“臣妾要给她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男人见她这般说,心中一动,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坐在凤座上,自己则随意坐在宫人放置在凤座旁的座椅内。

    王徽妍觉得不妥,刚要起身将主位让给他,就听得他命道“今日皇后是主考官,朕又没打算越俎代庖。”只得不自然地落了座。

    楚昭仪见一向威严的男人手臂搭在凤座旁,支着头,像是与皇后很亲密的样子,心中万分惊诧。

    原来天家夫妇平日里也和家中父母那般随意,她不由得醋意大发。

    “宣贵女觐见。”王徽妍刻意忽略身旁之人灼灼的目光,抬手下令开始选秀。

    男人瞧着她将身板挺直,面上一副庄重的模样,低头一笑,论装模作样,小狐狸乃是人间第一人。

    王徽妍见第一排五名贵女入内,一个个犹如园子里盛放的花儿那般娇艳。她想想自己,虽然比她们只是大了两岁而已,心境上却像是老了十载。

    一入宫门深似海,半载竟然抵得过人间几载么

    内监手拿名册唱喏“崔氏六娘,崔静怡,今岁十四。”

    “臣女拜见陛下,皇后娘娘。”

    王徽妍抬眼看去,见崔六娘一副标准的鹅蛋脸,肤色白净,看上去颇有书卷气。她不由得看向身侧的男人,见他依旧支着头看着自己,不由得蹙眉低声询道“陛下,你看如何”

    慕容策懒懒睃了眼下首,撇撇嘴。

    她只得扬手叫去。

    “萧氏九娘,萧萦卉,今岁十五。”

    “臣女拜见陛下,”萧九娘大胆地看着上首的男人,上前福了福,随后才说道“拜见皇后娘娘。”

    慕容策总算直起了身子,靠坐在椅中“萧公近日可好”

    萧九娘见他竟然主动攀谈,心中越发激动起来,赶忙欢喜地应道“祖父健朗,时常念叨致仕太早,不能再为陛下多效劳几载。”

    男人微微晃动手中的小叶檀,含笑说道“萧公有心了。”

    “皇后,此女如何”他转头看向身侧目不斜视的女人,见她认真打量一番后,微微颔首,低声回道“甚好。”

    “暂留。”慕容策的声音,令楚昭仪和萧九娘纷纷看向他。

    萧九娘声音中丝毫不掩欢喜,“臣女谢过陛下,娘娘。”随后趾高气扬地随着宫人站在了阴凉的廊下等候册封。

    男人只期待收获到身旁之人的瞩目,却失败了。嘲笑自己如今在她面前,失态的事一件不落的做了出来,却并不后悔。

    王徽妍想起李五娘并未在名册里,有些为狗男人可惜。

    若是聚齐了,后宫还能更加热闹些。

    既然他发话了,她便不再说话,心甘情愿坐在凤座里充当木头人。

    内侍见帝后二人不再有任何旨意,只得将贵女换了一批又一批。

    最后只留下了一名萧九娘,吴六一指挥内侍将垂头丧气的贵女们带走,上前询道“陛下,萧家九娘子封号是”

    “朕的幼弟赵王至今未立王妃,萧家九娘子年岁与他相当,朕便做了这个主,为他赐婚。”

    他终于接收到身侧女人复杂的目光,心中颇有成就感。

    “陛下你”王徽妍想不通他这是想要作甚一通忙活之后,合着就是为了赵王选妃

    慕容策与她对视,打量着她一身凤袍,靠近她低声命道“去更衣,再墨迹朕就亲自服侍你。”说罢懒散地走下御阶,路过楚昭仪命道“昭仪辛苦半日,回罢。”

    少女看着他悠闲地走进寝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楚昭仪“本宫今日新得了一些敬亭绿雪,是今岁的春茶,随后命人送到你宫里。”

    楚昭仪盈盈下拜“多谢娘娘。”好歹这次遴选陛下并未有看上的人,她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至于帝后的关系,那毕竟是人家的发妻,她一名妾室也干预不得。

    王徽妍看着她离开了正殿,揉了揉眉心,有些抵触与他独处。

    她迈入寝殿,就见男人斜靠在书案旁看书。

    许是听到脚步声,见他抬头目露催促之意,“快一些,还能赶上吃猪脚。”

    “陛下为赵王赐婚萧九娘,是为了安抚萧家么”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慕容策给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冷笑一声“本来想为郑行俭赐婚,某人因为这跟朕大闹一场,如今忘了”

    少女弯弯唇,好女不跟男斗,示意素芸她们陪着她去了净房。

    吴六一照旧将马车停在了河边老地方。

    慕容策颇有礼貌地拦住了两名路人“请问柳婆婆猪脚店在哪个方向”

    路过的小娘子见他长得俊俏,主动向西一指“郎君,走到尽头转进巷子里第一家便是。”

    慕容策略生疏地拱手道谢,这才拉着王徽妍的手向前走去。

    想起第一次带她出来吃炙肉,被她作弄唤做老爷。看着身旁恭顺的女人,再也没有之前的活泼,总是心事重重。他喉结动了动,低声说道“我对崔念窈无意,昨日是为了整治她,这才将计就计。”

    王徽妍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眼中的真诚并不像骗人,只得也低声回应“妾知道了。”

    慕容策挠挠衣袖下的手心,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市,一本正经地说道“吾已然两日未见娘子笑了,心中郁郁。”

    少女故意转头,嘴角偷噙着笑意,一眼瞧见挂满面傩的商铺,顺手拿起一个挂在他的脸上,眯起星眸笑道“下次谁再无缘无故发脾气,就戴着它。”

    老板见是一对小夫妇,赶忙顺着她说“如此美貌的娘子,郎君怎么舍得与她吵架。”

    慕容策听着他有些露骨的话,刚要拉着她走,想到好容易令她展颜一笑,冷冷扔给小贩一枚银角,照旧戴着面傩拉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小贩早被他寒冰的目光吓得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待找到柳婆婆猪脚店,却是一家不算铺子的私人作坊。

    王徽妍瞧着店内并不十分干净的桌凳,想着他如此爱干净,定然转头就走。

    谁知男人径自拉着她走了进去,指着三个大瓷盆内香喷喷的猪脚说道“老板,一样一份。”

    随后坐在唯一没有人的桌子旁,摘下了面具。

    店内还有两桌客人,见他摘下面具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猪脚都忘了吃。

    王徽妍头疼和他出来吃美食,嫌弃他长得太过于招摇。

    在大燕,向他这般眉目深邃的人着实不多。

    “郎君,上菜喽。”活计将三盘酱的油亮的猪脚端了上来。

    慕容策见桌上也没有箸,瞪着猪脚片刻,只得抬头看着忍着笑的女人,“这玩意怎么吃”

    少女就在等他问出这句话,看着他对着猪脚手足无措的样子,就知晓他根本也没吃过。

    不知道他为何想起来闹着吃。

    她骄傲地双手拿起猪脚直接放在嘴边啃着,灵动的星眸笑眯眯地看着他。

    男人岂能不知她是何意,模仿着她也拿了一只,鼓起勇气一口咬下去,瞬间酱香伴随着筋道的口感,让他充分感受着来自市井最真实美好的味道。

    这与在军营和众将士同吃同住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尤其看着专心啃猪脚的小狐狸,就像一束温暖的光,环绕在他身侧。

    九重宫阙内的日子,总算不再孤家寡人。

    王徽妍见他拿着猪脚盯着自己看,想着擦擦嘴角,低头一瞧手指上都是酱料,情急之下只好将手指放入口中,试图吸吮干净在去拿袖中的绢帕。

    慕容策见她嘴角沾着一些酱料,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娇憨的不像样。

    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将手从她口中拿出,快速放入自己口中。

    看着她瞪大了眼睛迅速脸红的样子,舌尖来回拨弄着她的手指,将手指上的酱料清理的干干净净。

    原来吃人手指是这种感觉学到了。

    “你这是在外面。”少女涨红了脸,左右看看,见店内的人都在看着她们两个,她恨不得将头埋在裙下。

    “好了。”慕容策强装淡定,泛红的耳廓却出卖了他。

    他极少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这般“随意”,今日算是放纵一回。

    王徽妍迅速将手抽回,掏出绢帕想了想,先探身为他擦擦嘴角。

    又被他抢过绢帕,礼尚往来,还顺带将她的手也擦干净。

    少女看着碗里剩下的猪脚,没话找话“给素芸她们带走罢,不然也是浪费。”

    慕容策起身结账,随后小厮拿来油纸将剩下的猪脚包裹好,这才交给了王徽妍。

    男人拉着她去了河边,先是替她挽起衣袖,接过她手中的猪脚放在旁边的石阶上,也蹲下和她一起,“手上还是黏腻腻的,就着河水再洗洗。”

    见她愣在那里,只得拽起她的手,按在清澈的河水中,仔细地逐根手指全部洗干净,这才想起忘了拿绢帕。

    “你帮我从衣襟内拿绢帕出来。”

    王徽妍忘了害羞,诧异地看着他,“绢帕为何在衣襟内”

    见他笑笑不说话,狐疑地伸出另一只手探入他的衣襟摸索着,结实温热的胸膛让她又找到了脸红的感觉。

    耳边听到路过的行人指指点点,她没好气地埋怨“绢帕难道不是应该放在衣袖内”终于被她摸到了,拿出来一看,这不是自己为他包扎的那块绢帕么

    “换手。”慕容策见她乖顺地换了手,为她洗净后,自己也就着水洗了两把,用她的手帕先给她擦干净,在擦了擦自己的手,叠好了照旧放入袖中。咳了一声,“随我去趟。”

    王徽妍看着他,点点头,“好。”被他拉着向马车走去。

    不知为何,慕容策觉得她虽然没问,却能感受到她的信任,不由得紧了紧她的手。

    两个人迎着温暖的春风,走在夕阳西下的河边。

    ,正堂。

    崔念窈听闻陛下果然来了,不顾母亲的阻拦,杵着拐杖扶着侍女赶来了正堂。

    一眼就瞧见了他身旁的皇后,登时心里一阵厌恶。

    她紧盯含笑侃侃而谈的男人,恨他撇下自己去唤人。

    想到他今晚就要知道的秘密,心中报复地想,若是昨晚与她共度,那么今日便不是这般光景。

    他竟然还将这女人带来气她,很好,她定然会让这女人从后位上下来后也不得好死。

    “女儿,你不好好养伤,跑来作甚”秦王狠狠瞪了一眼跟随在女儿身后的王妃。

    崔念窈一脸担忧地看着慕容策,“臣女听闻陛下前来,就想着来面圣。”

    秦王怕她在场碍事,赶忙起身扶住她的手臂“陛下知晓你懂礼数,也面圣了,你回去歇着罢。”

    “我不。”崔念窈顺势坐在客椅上,不由自主地看向慕容策“三哥,我腿受伤了,你都不过问一下么。”

    慕容策看了一眼她的腿,“朕本想赐药,后来一想,王叔的跌打药无人能及。朕在王叔面前班门弄斧,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王徽妍听着他这句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心中默默称赞。

    秦王拱手“陛下莫要拿臣取笑,臣常年征战久病成医,做不得数。”他想起什么似的,恭肃行礼“臣请罪,有件事一直未告知陛下。只因怕太妃受到威胁,故而一直暗自奉养她老人家至今。”

    慕容策放下茶盏,“太妃,何人”他能猜到秦王邀他前来,必然是出招要他接住。

    思忖了关于军饷,军队编制扩容,甚至崔念窈的晋封,就是没想到他会提到太妃

    秦王摒退了闲杂人等,只留下皇后,王妃和崔念窈,这才细细道来“臣去岁在边境行军,救了一名妇人。随后看着她非常眼熟,询问之下竟然是太后娘娘的陪嫁。后来得知,她被太后娘娘下令赐死,抛尸乱葬岗,幸好她大难不死逃到边境艰难活了下来。”

    他见坐在上首的男人蹙眉倾听,继续说道“臣怕她在宫中做过不齿之事,质问她缘何被赐死。她哭着说,只因她被先帝看上临幸一夜后怀了妊,随后太后娘娘也相继有妊,生产时将她的孩儿抢走,冒充是自己诞下的皇子。”

    王徽妍震惊之下,看着脸色铁青的慕容策倏地起身,忍不住也起身斥责道“秦王,事情重大,若无确凿证据,这是欺君。”

    “皇后娘娘,”秦王拱手却看向了狠戾看着他的皇帝“臣自然是调查清楚了,太妃说陛下右耳上方的发间有两颗痣,股间有胎记。太妃就在庭中,等待与陛下相见。”

    “荒谬”慕容策冷冷一笑,笑得有些狰狞“朕念在与王叔共同经历大小战役数十场的情分上,赦免你这次欺君,”他紧盯秦王,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抵在他的喉间,随着崔念窈一声惊呼,蛰伏在的暗卫纷纷进入堂内,听他冷如寒冰的声音“秦王若想要搭上崔氏上百口人,朕有的是办法成全你。”

    “陛下息怒。”秦王没想到他会是这般态度,喉间的剑气使得他说话颇为费劲,“臣是为了陛下,一片赤诚臣将太送去道观您说”

    崔念窈吓得与王妃伏在地上,哀求道“陛下,父王是为了陛下好太”却被王妃哭着死命捂住口。

    见男人拿着剑,拉着身边的女人快步离开了正堂,在暗卫的簇拥之下向大门处走去。

    王徽妍捂着惊吓不已的胸口,匆匆瞥过跪在堂前的妇人,快步跟上了前面的男人。

    感受到他周身在颤抖,她不由得握紧他的手。

    待上了马车,见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她栖身上前,默默将他的头拥在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共同经历逆境,感情才能得以升华。

    两个人才能产生更多的默契和心灵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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