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作品:《帝台娇

    当天晚上, 夜色沉入天际, 同时也浸入了宫墙,唐灼灼原想着等霍裘的, 却在用膳时头就一点一点的, 却是困乏极了。

    等霍裘到的时候,美人原就嫣红的唇瓣上沾了一些酒液, 甘香清冽,酒液随着她嘴唇蠕动而泛着诱人的水光。

    一眼瞥到桌上的酒盏,再瞧到美人如今的醉态,霍裘嗓子染上了一层干哑。

    “你们主子喝酒了”

    紫环福了个身,笑着道“娘娘原是坐着等皇上的, 等着等着忽然就想着吃些酒,奴婢们拿了最不醉人的果酒, 不想娘娘抿了几口,还是醉了。”

    霍裘闻言, 不由得勾了勾唇。

    他微一摆手, 屋里伺候的人就极有眼力地退下。

    男人光是站在那不说话,也如天边皎皎而清冷的明月,唐灼灼微微清醒, 眨了眨眼, 而后弯了眉目。

    她脸上的那条疤早已消了, 如今脸上再是光滑白皙不过, 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令人口干舌燥的莹泽, 勾人心魄。

    霍裘着看她咿咿呀呀美人娇懒无力的模样, 倚靠在门口慢慢柔和了眉眼,那双明黄色勾金线龙纹的足靴却是一动不动,离她十几步的距离。

    他一不动,唐灼灼就倏尔潋滟一笑,冲他招招小手,声音极小,却极其娇糯。

    “你过来。”

    霍裘一挑剑眉,长这么大从未被女人如此对待过,这倒是叫他大开了眼界。

    话虽如此,可他双脚却宛如不受控制一般向前走了几步,还未到她跟前,怀中就撞进娇小软绵的一团。

    他常年练武下盘极稳,定了定心神就把人拉上来,沉声道“越发爱胡闹了。”

    唐灼灼抬起脑袋,一双美目里泛着粼粼的水光,皱眉伸出粉嫩的手指头点点他胸膛上的龙纹,极不满意的嘟囔“陛下怎么又这样凶”

    霍裘听得她的抱怨,胸膛震动几下,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捉住。

    这小东西如今倒是越发没有良心了,各种不满抱怨信口拈来,他何曾凶过她半分

    他又哪里舍得

    分明恨不得将毕生温情耐心付诸于她身。

    “可撞疼了”霍裘将她一张粉嫩的桃花面扶正,皱着眉细细按揉她大力撞上来的额心处,声音里夹杂着些微的溺宠与心疼。

    唐灼灼脸更红了几分,觉着这屋里有些热。

    她喝了些酒微醺,原就绵软的身子如今更是显得柔若无骨,几次要从他怀里滑下去。

    渐渐的,这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旖旎。

    霍裘被她带着果子味的鼻息逼得喉头发紧,一手捞过她软如面团的身子,一边哑着声音道“朕抱你去床榻上歇着醒醒酒。”

    说着就要唤人备醒酒汤。

    却被一只嫩生生的手指堵住了他即将说出口的所有话。

    唐灼灼食指含香,眼神既娇且媚,揪住他胸前的衣物认真强调“臣妾没醉。”

    为了证明自己没醉,她费力地稳住身子,皱起了眉头向他展示自己一身的衣裳。

    霍裘早在进来时就已注意到了这件火红的舞衣,上面点缀着点点星光,华丽到了极致,穿在小娇气包身上却刚刚好,两者之间相得益彰,只叫泰山崩于顶也能面不改色的崇建帝眼神也有片刻的迷离。

    “臣妾给皇上舞一曲吧。”

    她昂起下巴笑,指了指一旁放着的长笛,笑“有劳陛下吹笛助兴了。”

    霍裘目光也落到那杆玉笛上,眼前的女人娇媚到了骨子里,他却未见过她一舞的情态,如今她自个提出,他又岂有不奉陪之理

    然骨子里的私心却还是,此处唯他与她。

    如此,崇建帝自然乐意至极。

    笛声倏尔袅袅而起,如云雀晨起没入云霄,悠远舒长,这个时候,唐灼灼却皱着眉,脚下一个不稳,却又极快地扶着桌面站了起来。

    霍裘神色变化一下,笛音的调都高了许多。

    她真的醉了。

    唐灼灼火红色的袖袍一挥,一道绝美的剪影便呈现出来,但也仅此而已。

    她脚底一个旋转,眉目间皆是迷离的光,离着霍裘不过两三步的距离,说好的跳舞也不舞了,只是偏头望着他笑,那笑容衬得她眼角泪痣灼然。

    霍裘别开了视线,搭在玉笛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到泛了白,险些被她逼得乱了所有分寸。

    唐灼灼微微眯着眼睛,得意得不行,她微凉的柔夷抚上男人再清冷不过的面庞,见他陡然间幽深至极的目光,脑袋就埋进了他泛着淡淡龙涎香的胸膛里。

    曲子仍在继续,虽被她逼得断断续续,但好歹一曲终了,霍裘感受到怀中不断蠕动的一小团,眉目柔和得不像话。

    “困了”她发丝柔软,摸着手感极佳,像一只软了爪子的小兽,乖巧得令他也软了所有心肠。

    唐灼灼沉默片刻,倏尔抬了头望他,眼角有泪在闪,男人身子陡然僵了一下,才冷了脸要问话,就听她委屈得不行,道“这曲相思,陛下弹错了调,足可见对臣妾的敷衍。”

    霍裘愣了一会,旋即气得咬牙。

    她一刻也不叫人省心,淡淡一瞥就足以叫他失了所有控制,勉强将这曲子弹完,却叫这小没脸没皮的一顿好生嘲笑。

    不过下一刻,唐灼灼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形,嘴里像是含了蜜糖一般,她道“不过无事,妾很欢喜的。”

    沙沙哑哑低低怯怯的一句,明明喝了酒的人是她,霍裘却是觉得自己也是微醺了。

    片刻,他紧了紧手臂,将小姑娘抱得更紧一些,声音如同压得极紧的弦,“娇娇欢喜就好。”

    唐灼灼退出他温热的怀抱,纤长的手指指着桌上备好的酒与菜,勾了男人的小指,道“臣妾方就叫人备好了,皇上可有兴趣喝些小酒”

    霍裘一撩衣袍坐下,轻微颔首,似是不经意间问“娇娇想将朕喝倒”

    “自然不会,饮了这合卺酒,陛下就可歇了。”唐灼灼脸有些红,执着酒杯的手有些细微的抖。

    霍裘面上的笑意慢慢凝滞下来,他似乎没有听明白这话的意思,破天荒地问了一句“合卺酒”

    “不喝了不喝了。”唐灼灼耳根子红透,伸手才要夺了他跟前的那小小的酒杯,就被男人温热宽大的手掌包裹住。

    “娇娇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霍裘握着她手的力道大得惊人,一双黑瞳里酝酿着数不尽的风暴,强迫着她直视自己。

    唐灼灼只抿唇不说话,最后连头也低下去了。

    “臣妾记着,新婚之夜,是失手将合卺酒打翻了的。”

    片刻,她略显低落地出声,眸子里也蕴了一丝雾气,瞧不真切面上的表情。

    霍裘面上的神情却是彻彻底底地凝重下来。

    他们的新婚之夜,外边的大红灯笼挂满了窗梢枝头,烟花一朵朵地在夜空上绽放,可他们两个人,一个冷着脸打翻了合卺酒,一个漠然叫人收拾了局面。

    那杯合卺酒,曾让霍裘和唐灼灼都耿耿于怀。

    他哪里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心情啊,自然也就不想再强迫她,不喝就不喝吧,他将人都娶回来了,喝与不喝,都一样。

    可心底,到底是遗憾。

    “所以今日娇娇是打算补给朕一杯合卺酒”对面坐着的女人面容若芙蕖,又好似长得更开了一些,竟比当初嫁给他时还要媚上几分。

    唐灼灼纤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几下,而后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道“皇上若不愿”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唇角的笑意有些明显,衬着面上的霞红更是明眸善睐,抬眸一瞥就是万种风情。

    她比谁都要清楚,他不会拒绝的。

    事实也果然如此,尽管崇建帝觉着有失皇帝颜面,也还是一口应下。

    莫说是合卺酒了,就算此刻摆在他跟前的是一杯毒酒,他只怕都能心甘情愿地一口饮尽。

    霍裘缓缓勾了唇角,松开了唐灼灼的手。

    酒是清甜的,入口回味绵长,唐灼灼一喝完就以手托腮望向他笑,夜风徐徐吹来,乱了一两缕黑发,也乱了一两人的心肠。

    “陛下生得美。”她想了想,偏头补充,“比起臣妾也不遑多让。”

    霍裘第二次被她夸这张面皮,他仍记得第一次是在皇祖母办寿时,那时她对他尚且存了畏惧之意,怯怯生生的,全然没有现在的这股子放肆劲。

    “娇娇欢喜就好。”

    男人呼吸有些暧昧的急促,一声声的泯灭在烛火里,霍裘忍到现在,也着实辛苦,但也真是被这小娇气包生生打动了一回。

    合卺酒啊,和他的娇娇。

    唐灼灼早早就困了,这会子浑身的果子香与酒气,身子更是软得不像话,直到被霍裘抱到床榻上,才稍稍老实一些沾了枕头就睡过去。

    夜里,她是被逼着清醒过来的。

    殿外风声涌动,叶片簌簌地响,唐灼灼抬手,打翻了榻边立着的一个白玉花瓶,花瓶滚落几圈,碎片顿时散了一地。

    殿外时时候着的人听出了花瓶落地的声音,迟疑着喊“皇上,可要奴才进来伺候”

    “滚”霍裘额上的汗一滴滴落,像是红烛的蜡一样,每落下一滴,唐灼灼就忍不住地细细小小呜咽一声。

    殿外的人顿时噤若寒蝉,半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她小兽一样地唤,哼声婉转娇媚入骨,黑夜里潜伏的男人听了却更兴奋。

    她的皮肤如同上好的瓷玉,只叫人爱不释手,霍裘抚着她浓墨一样的发丝,声音哑得不像话,一字一句得问“合卺酒都补上了,娇娇就不打算给朕补个花烛夜”

    唐灼灼被逼得几乎要哭出来,花烛夜他们哪里就需要补了

    这男人真不要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