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梅人过溪桥(二)

作品:《世女的燃情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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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闹声鼎沸, 犹如在这青楼里演了一出哪吒闹海的大戏。

    鸨母怕得紧,一只手缠着蒲若斐, 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贵人,奴婢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外面到底、底来了多少人。”

    蒲若斐扳开鸨母的手指,将她与自己的腿拉开, 踩着木屐去看是谁这么大的神通。

    房门被人冲开了,来人势头甚猛, 那两张木门被活活撞坏, 随着他的身子一起被带了进来, 其中一张直冲鸨母面门。

    眼看着鸨母的那张白脸就要被毁, 蒲若斐适时出手,将门从腰处抓住又扔到一边,连鸨母鼻尖上擦的那半指粉都没被吹掉。

    吕伯生怒气未消, 道:“你倒是怜香惜玉——”他看清了鸨母脂粉下的褶皱, 又讥讽道:“多日不近地坤, 这样的货色你也下得去手。”

    蒲若斐还算沉着, 只道他是来替苏容婳出气, 并不与他多多争论, 而是对鸨母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鸨母察言观色,忙爬起来向外跑, 走到门口又想起方才宫中大人的叮嘱, 犹犹豫豫的站住:“贵人, 时候不早了,长公主今晚便要见您呐。”

    一扇门飞了过来,打到门框上,鸨母被唬住,再也不敢多说,当即屁滚尿流地跑了。

    蒲若斐看他衣衫簇新,比自己一身尘土体面多了,便道:“你是个好脚力的,烧完漠北大营就追了上来。”

    吕伯生骂道:“我若不来,怎么知道你做的好事!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却不想竟至极,陛下真是瞎了眼——”

    行走江湖的人一般嘴上没把门,吕伯生言语粗鄙,不小心将苏容婳也骂了进去,就立马闭住嘴。

    “你不要随意污我清白,你看到我做过一点对不起陛下的事”

    “别狡辩了,你人都在青楼还有什么好说的!刚刚那鸨母不也说,渤海长公主在宫里等你。瞎了…下、陛下见你走了恨不得亲自来追,又不惜把我派来护你,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吕伯生气不过,又加上一句:“今夜我就使信鸽,将你做的事完完本本告诉陛下。”

    蒲若斐看对面阁子挤满了人,俱是抱着胳膊抻着脖子看热闹,想到明日渤海京内必定流言漫天飞,顿时头疼:“我不来这里,你让我被渤海闯宵禁吗还是你觉得,我第一次步入渤海,身上就会有渤海户籍卡”

    吕伯生无言以对,想到妥静,便就顶撞:“这个可以不提,不过你跟渤海那贱人定然有什么勾结,否则她不会这么快就知道你来了。”

    他的话不堪入耳,蒲若斐也与他解释不清,更怕他口无遮拦诋毁妥静,在渤海闯下大祸,便要尽快结束这场纷争:

    “你愿意写信便去写,即便你不写,等我安定下来,我也要将最近的事写信告知陛下。”

    “那是自然,你这些好事我一点都不会漏,”吕伯生的声音阴阳古怪,脸上神色不比他口气好多少。

    听他这样讲,蒲若斐便来到门边,对一直跪在门口戴着高帽的渤海官吏道:“你家殿下在哪里这里的事已经解决,你带我去见她。”

    这时候挤到二楼的看客更多了,他们叽叽喳喳,对着那扇破烂的门,站在门口的蒲若斐和渤海官吏指手画脚,悦耳的丝竹也停了,此时这里活像一口大锅煮开的沸水。

    “慢着,你还要走!”

    “怎么,你嫌闹得不够大,还是嫌看笑话的人不多”

    “你说什么”

    蒲若斐让开身子,将围着栏杆挤着的一圈人给他看。

    吕伯生也没料到外面来了这么多人,从蒲若斐肩头向外望,闯入眼里的是一张张讥讽的笑。他方才讨伐的声音不能说不高,想是外面的人都听了个清楚,原本只是想教训蒲若斐,可这下可算是把陛下也拉入流言的漩涡里了。

    他嘀咕一句:“你都不要廉耻还怕别人说。”

    接着吕伯生直直走出去,肩膀狠狠撞到蒲若斐,将她撇到一边,差点就推她到渤海官吏的身上了。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回去。”吕伯生一路走下楼梯,一路用手粗鲁的将人排开,有一位白白净净的姑娘,差点就被他掀掉下楼。

    罪魁祸首骂骂咧咧的走了,蒲若斐也不想在这是非之地久留,就道:“他走了,我们也走吧。”

    “是,”渤海官吏恭恭敬敬道:“贵人,殿下有命,道是今日天色甚晚,还请贵人随小人去驿馆洗去路上风尘,明日再入宫觐见我陛下与殿下。”

    此时青楼里被吕伯生一吓,又没人敢说话嘲笑了,全楼鸦雀无声,几百双眼睛却亮晶晶,仿佛在等另一场爆发。而那渤海小官也是机灵,就趁着这空档将话清清楚楚说明,每个字都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

    小官吏话界线明显,将妥静与寻欢作乐的浪子摘得干净,明日再用心派人去街头分导流言,就能稳稳地维护住妥静在百姓心中的威信。

    这也在蒲若斐的意料之中,妥静的性子她一向明白,就算污水劈天盖地下来,妥静也有手段不弄脏一点她自己的清誉。她爱惜羽毛,让政敌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明日街坊里的谣言再如何下流,都与她妥静无关了,她在渤海百姓面前,依旧是那个圣洁,没有一丝瑕疵的监国公主。她是比神庙里通神的祭司还要崇高的象征。

    矛盾的箭头不会消失,只会对准另一个人射去。这世上,除了陛下,谁还能当渤海长公主的靶子呢。

    事实上,第二天清晨蒲若斐骑马入宫时,偶听几耳朵人们的闲谈,十句中便有九句离不开对苏容婳的诋毁。人们喜气洋洋,热热闹闹地交换自己嘴里嚼过多遍的假消息,对千里之外的君王极尽抹黑之事。

    “贵人在听什么”</p>

    <strong></strong>    渤海官吏见她骑得如步行一般缓慢,怕误了时辰,便委婉催她快行。

    蒲若斐笑:“我在听一群没有脑子的讲天鹅肉难吃。”

    那人立马闭嘴,再也不敢多说。

    他们骑着马走过闹市街头。吕伯生在人群里听得更真切,几欲气绝倒地,又不能一一将他们揪出来打一顿,便对说得凶的人多吐了几口唾沫泄恨。

    吕伯生的口水喷到几个人脸上,蒲若斐不知道,吕伯生为此遭了几个白眼,她就更无从得知了。

    随着官吏的指引,她远离了市井的纷争,走进渤海庄严肃穆的宫殿。

    渤海皇宫只有乾宫的一半大,墙砖被漆成黑色。四边城墙插满旗帜,四角都建有高楼,那四座高楼是京都最高的的地方,而在二三十年前,神庙里的神塔才是渤海每座城池最高的建筑。

    那时,先帝御驾亲征,将神庙里的财物洗劫一空,将祭司屠杀,甚至将神庙都推翻了。

    渤海百姓以神庙祭司为天,这番暴行自然激起他们的怨怒,各地勤王起义迭起。渤海又多深山密林,常常有起义军神出鬼没于此间,偷袭大乾将士。在放火烧林也无果后,先帝不得已又率兵撤离渤海国土,只抢掠了不少人口与财物。人口有的发做奴隶,也有的净身入宫。财物则被当时伴君出征的世家瓜分,当然,最珍贵的还是留在了皇室手里。

    比如,现在躺在她怀里的那串蜜蜡。

    真元真人说这是串不祥之物,留在乾京只会让陛下日渐孱弱,物归原主才是最好的选择。

    蒲若斐也相信这串流传千年的珠子是有灵性的,否则为什么会在她迈入渤海京都后,便就不时微微颤动呢。难道是被屠杀的神庙祭司,不甘心就此死去,便将自己的怨灵寄托在上面,在乾京时就诅咒苏容婳,回到渤海便激动兴奋

    渤海宫人的话打破蒲若斐乱七八糟的回忆:

    “贵人请,陛下与殿下就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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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吕大人来信了。”

    流光一路疾走,踏入殿中来不及跪拜,先快步将如小指长的纸筒去递给苏容婳。

    放下政事的苏容婳还未看信,唇边先笑,话语也跟着急切出来:“上面写了什么”

    “陛下忘了,”流光见她眉目展开,也掩嘴笑:“鸽子一下来就马不停蹄送来,奴婢怎么敢先看密报呢。”

    苏容婳直接在奏章上展开铺平,也不怕将刚刚批红过的朱砂晕染了,她把纸上的字在心里默读几遍,然后将纸卷向烛火上烧了。

    看着密信化成一缕黑烟,流光琢磨苏容婳眼眸清亮,笑意未歇,想来是有了好消息,便问道:“奴婢大胆,可是有了世女的消息”

    “嗯,吕伯生说他们已经离开漠北,准备赶向渤海,人暂且是平安的。”

    流光高兴道:“可算是有了好消息了,陛下放心,有吕大人在,世女一定会平安回到陛下身边的。”

    苏容婳笑意淡了些,真元真人信誓旦旦向她保证,蒲若斐此行是为了将蜜蜡归还渤海,以解她自幼身上无故带有顽疾。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其实无论他话真话假,都不十分重要。除了生气这不告而别,最令苏容婳惧怕的不是人一去不回,而是怕因战乱频繁,那人会身陨边疆。

    现在得知了蒲若斐平安的消息,苏容婳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又多了一丝疑虑。

    渤海长公主妥静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即便蒲若斐惦念着在大乾的孩子与她,也难保不会遭到妥静的横加阻拦,轻则引诱蒲若斐滞留渤海,重则使诡计将人扣押。

    这对于妥静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才能尽快接人回来,”苏容婳轻声念着,不由陷入遐思。

    东厂的探子也已放在边境许多,似乎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催人回到她身边。最后苏容婳摇了摇头,放下渤海那边,重新拿起奏章,便就想起方琉及其党羽,突然心生一计。

    吕伯生在信中对沿途事迹未曾多说,却提了几句乌云与明湘纠集人马的事。明湘的勇气与智谋令苏容婳吃惊,她以为有了蒲若斐的暗中支持,明湘会逃到江南过安生日子,没想到竟然挟持了失踪的乌云,跑到草原当起了名正言顺的漠北大汗。

    都有心帮助父亲造反,还有什么事是明湘做不出来的呢,看来,她真是小看了这位从前侍奉在自己身边的女官。

    短短时间便有许多漠北旧部投奔她们,明湘在其中的作用不可小觑。苏容婳不禁怀疑,那日她有心放明湘出城,许是为自己埋下了一个祸害。

    方琉对蒲若斐有多恨,便对乌云有多爱,而苏容婳知道,这份感情并不十分理智与清醒。既然吕伯生说乌云尚存于世间,又忘尽前事,不如教方琉去寻她一寻,说不定能揭破乌云假天乾的身份,让这个刚遭大火的部落雪上添霜呢。

    将有乌云踪迹的消息透露给方琉,引她出京去漠北寻人,留在京城的党羽处理起来,便也就不那么棘手了。

    既可以挖走这颗朝堂上的毒瘤,又能教方琉痛不欲生,可谓是一箭双雕。苏容婳心情轻快,看殿内的陈设都顺眼不少。

    有了先帝年轻时做的破事,渤海百姓吐槽陛下自然没压力感谢在2020-04-03 12:43:502020-04-07 23:2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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