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剧情总猝不及防
作品:《活着,就必须脱纲[穿书]》 谢灼凛:“恕弟子失礼。”
说完这句话, 谢灼凛调转灵力, 开始布阵。
云不栖看着谢灼凛, 谢灼凛很是专注,每踏出一步, 脚下就会留下金色的阵线, 与当年灰头土脸拿着树枝在地上画阵的单薄少年也是天壤之别。
金色的阵线繁琐复杂, 但每一条都延伸到了云不栖的脚下, 以云不栖为中心,没多会儿时间, 地面上就刻出一幅巨大绚丽的金色荷花,云不栖就站在花心之上。
虽然荷花本是淡雅出尘的花种, 但这金灿灿的颜色在树影下太过耀眼, 对云不栖本人而言又实在有些太花里胡哨了, 让云不栖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又是什么阵”云不栖没忍住, 问了一句。
谢灼凛将阵画好之后倾身蹲到地上,割开了自己的食指,一撮殷红血液顺着阵线覆了上去,慢慢金色的阵线被镀上一层铁红,无端生出了些黑气。
有一瞬间, 云不栖以为那是魔气。但云不栖眨眼再一看,哪还有什么黑气。
可能是树影浮动云不栖没再在意,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阵怎么还要取你的精血要是会有什么危险,不布就是了。”
谢灼凛站起身,望着血阵中的云不栖, 轻声说:“师尊不用担心。请师尊向脚下释放灵力,您自身的灵力就好。”
自身的灵力云不栖疑惑了一秒,他本来也没想着要吸收这山谷里的灵力啊,他又不是来者不拒,哪里的灵气都要的。
但他还是依言调动了周身灵力,刚将灵力往脚下注入,那些灵力就自发沿着阵线奔流而去。
金红色的阵线莹莹流动着,谢灼凛眸色深得很,他又蹲下了身。
云不栖与谢灼凛是正面相对的,他清楚看到谢灼凛的表情变得异常冷漠,眼眸中冰冷的寒光,像极了自己刚遇到他那时候的样子。
可是云不栖此时作为阵眼不能轻易走出来,他心里颤颤巍巍的,不知道好好的,谢灼凛又受到什么刺激了,刚要开口小心询问,就听谢灼凛不耐地低斥了一声:“闭嘴!”
云不栖:“......!!”我还什么没来得及开口啊!
其实云不栖已经心凉了半截。这小子根本不是要破什么缚灵阵吧,怪不得问了两遍都不告诉我是啥阵,这肯定是因为我瞒他身世又拿他法器被记仇了,他是要报复我了吧!
虽说云不栖脑子里这么胡乱脑补着,却根本没从这阵上感受到任何危险,所以他没有动。
而且不是云不栖看不起谢灼凛,实在是两人间实力相差悬殊,云不栖也不是很怕现在的谢灼凛,他怕的是谢灼凛如果真的起了异心,他要怎么处理。
“师尊。”
云不栖的胡思乱想被谢灼凛一声叫唤打断了。
谢灼凛低着头,他的手指蘸在血线里触摸着地面,云不只看得到谢灼凛的头顶,看不到他的表情。
谢灼凛解释道:“师尊,弟子刚刚是在让自己闭嘴,希望您不要误会。”
让自己闭嘴难不成身体里还住了另一个自己,跟自己对上话了这他妈不是精神分裂吗!
不知怎么的,云不栖觉得谢灼凛最近越来越古怪,而且还越来越躁动。他前一阵子怀疑谢灼凛自闭,现在他又要怀疑谢灼凛精神分裂了!
怎么好好的男主,不修魔改修真后精神状态依然很不对头呢!云不栖反省了下自己,怕别是自己把谢灼凛刺激到的。
“好了,师尊你出来吧。”谢灼凛又站起身,他的食指指尖上血迹斑斑的,他也不擦拭一下。
云不栖敏感察觉到谢灼凛的身上笼罩了一层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敢问,连带着自己的情绪也低沉了几分。可是看到谢灼凛指尖一直在滴血,云不栖心又软了,踏出阵法,拉起他的手施法抹平了他的伤口。
等谢灼凛的手恢复了干净,云不栖低声说:“为师最不喜欢看到你身上带血。”
这是真的!谢灼凛身上沾血对云不栖而言就跟噩梦一样。
谢灼凛一愣,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握住了云不栖拉着他的手,这就很像是谢灼凛的两只手把云不栖的手给包裹住了。
而谢灼凛微微一垂首,两个人的额头险些就要贴到一起,偏偏谢灼凛还压低着嗓音说了句话:“师尊放心,弟子记在心上了。”
温热的气息撒下来,让云不栖心里一突,感觉画风忽然清奇,不是很端正!
但是谢灼凛看起来情绪很不对,云不栖又不想在这个时候“残忍地”抽手离开,正举棋不定的时候,身后那棵梧桐树发出了声响帮他解了围。
云不栖这才状若自然地收回手转身看向了那棵树。此时树冠上的枯叶在空中飒飒摆动着,像是努力挣扎想要脱离树枝的管制。
谢灼凛这会儿也恢复了平静,淡淡说:“缚灵阵要破了。”
云不栖有些尴尬,原来刚刚谢灼凛真的只是在专心破阵啊,自己都在瞎想些什么啊。
谢灼凛:“弟子布的阵没有名字,因为这阵是弟子将多个阵法融合起来的一个新的阵法,以师尊为阵眼,将灵力沿着阵线冲击缚灵阵的阵眼,方得从内部瓦解了缚灵阵。”
也就是说阵是谢灼凛自创的,难道那朵花里胡哨的荷花,是谢灼凛的审美吗......云不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谢灼凛,没说话。
山谷里又传来一阵绵长的兽啸,以及飞禽刺耳的鸣叫。伴随着一片羽鸟扑翅上天的声响,这棵梧桐树上的阔叶终于都摇曳了下来。
满冠枯黄阔叶纷纷扬扬地自上空往地面落,不像是要脱落时那样吵闹,每一片枯叶都在空中打着轻盈的旋,当第一片枯叶落下去的时候,枯叶竟然在落地的瞬间幻化成蝶,又扑闪了两下蝶翼飞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片、两片、千千片,全都同先前的第一片枯叶一样,在落地的那瞬间成了蝴蝶,一个个煽动起翅膀,围绕着梧桐树飞舞着。又因为枯叶全都从树上脱落,整座被悬铃木遮挡住日光的山谷就像被豁开了一个口子,一束金黄日光倾泻而下,投进这山谷之中。
日光打满了这棵在逐渐枯萎的梧桐,以及树周成千上百的枯叶蝶。
以及,树前一尘不染的白衣人。
云不栖被风景惊艳,不知自己也悄然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惊艳了他人。
谢灼凛正贪婪地看着云不栖,越看眸色越沉,面上也越发沉重起来。只是他不像云不栖在阳光下,他是站在阴影下的,而且云不栖此刻也不会注意到他,他才没有掩饰情绪。
谢灼凛方才对云不栖说的布阵之事,句句属实并无虚假,但他少说了一部分,少说了至关重要的那部分,正是他打的小算盘。
要破缚灵阵根本用不着谢灼凛的精血。谢灼凛是修魔的,所以他的精血里都是魔气,他刚刚只是借着布阵,用自己的精血试探了云不栖。
得到的结果和谢灼凛猜想的一样,因此谢灼凛并没有多惊讶。
他只是觉得棘手。</p>
而且这事谢灼凛不知道哪些人知道,总之他得藏得死死的,尤其是自己身体里那个碍事的魔尊神识,决不能让神识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
这段静谧没能维持多久,就在梧桐树完全枯萎之后,那些个翩翩飞舞的蝴蝶又开始往上空飞,一个个仿佛追逐着太阳,又在即将飞出那道豁口的时候,沐浴在阳光下,湮灭成了飞烟。
洋洋洒洒的飞烟碾落成泥,归于尘土。
没了这些蝴蝶的遮挡,树下一个虚幻不实的神魂被暴露在了云不栖与谢灼凛的眼前。
当云不栖看清楚被暴露出来的人的长相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惊讶地僵在原地,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神魂上全是伤口的女人。她的神魂虚到快要透明,即便她已经得救了,但从她目前的状态上来看,她应该也撑不了多久。
女人的双手交在一起,虽说伤痕累累,仪态却十分端庄,眼角含着泪,却努力微笑地看着眼前将她解救出来的两个人。
准确来说,她是在看谢灼凛。用她那张和谢灼凛七分相似的脸,看着谢灼凛。
其实也用不着云不栖做什么反应,做出反应的是谢灼凛。
谢灼凛在看清楚这女人长相之后就直接疾步走了过去,他停在离这个女人一步之遥的地方,气息不稳地问:“你是谁”
女人颤抖着抬起手,想要触碰谢灼凛的脸颊,可是她太虚弱了,神魂正不断地向外散。
谢灼凛压抑着自己错愕惊惧的情感,阻止女人:“你别动了。”
云不栖也从震惊中回过神,往自己的纳虚戒里翻找苏汀汀给他的丹药,但瓷瓶拿在手中,云不栖却不知道这丹药对没有肉身只是神魂的人,有没有作用。
似乎看出来云不栖的动机,女人说:“大人,没用的。”
说完她又把目光投给谢灼凛,低低呢喃一样:“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闻言云不栖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了。这什么辣鸡小说啊,走剧情走的这么猝不及防。
云不栖以前看小说看电影,最怕看到的情节就是涉及到亲情的部分,尤其是这种一看就要悲剧的,最触他这种人的泪点。
何况,这个人是谢灼凛的亲人,他不仅为这份亲情难过,还为谢灼凛难过——
谢灼凛又提前走完了身世的剧情,他遇到了生母,知道了自己的血仇,还要立刻又和生母生离死别。
本来以为父母早就不在了,现在却得知母亲的神魂一直被人困在这里受苦,将母亲解救出来后,很快又要面对一次生离死别,这实在太残酷了。
面对这种事情,想不变态都难吧。云不栖想给辣鸡作者寄刀片。
谢灼凛一错不错看着女人,他很冷静,梳理着儿时夜半时分脑海里经常纠缠他的零散画面,火海,血海,以及杀戮。然后确认般地问:“你是我的母亲吗”
女人忍不住哭了出来:“有人来告诉我,我有机会可以见到我的儿子一面,我实在太想再看看你了。”
谢灼凛问:“是谁。”
女人摇了摇头:“不要问。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别无他想。”
谢灼凛红了眼眶:“书里说,三大家族无一幸存。”
“本该是如此,但每个家族里,总会有些不那么起眼的,我们就是幸存的那支,祖上看到形势不对,自愿抹了灵根,断了修真的后途,隐于俗世之中,三百年里,谢家过着最平凡的生活。谁知道二十年前,还是有人找到了蛛丝马迹,不放过我们。”
谢灼凛:“为什么能找到。”
女人捂脸哭着说:“你不要再问了。”
她捂着脸后,越发透明的胳臂上展露出一道道剑痕,谢灼凛见了这些剑痕,脸色瞬间变了。
“青云九式......是青云宗吗”
云不栖本来一直沉默不语,但他实在不想让谢灼凛情绪失控,此时听到谢灼凛提及青云宗,主动解释道:“是你出生后引发了天象。谢家在自断了灵根后一直担心到了哪一代会有子孙灵根觉醒,一直代代相传给自家后人,若是有子孙将来觉醒了血脉,就用家族留下来的法器封住那子孙的灵根。”
只是因为谢家已经太多代都是寻常百姓了,哪里会操作什么法器,耽搁之下,被修真者察觉了这件事,便发生了《魔界至尊》开头的一幕——谢家灭门。
谢灼凛作为男主肯定不能被杀死,机缘巧合下他进到崇华宗,再之后的事情,谢灼凛自己也都知道了。
谢灼凛的面目掩在阴霾之中,他问:“师尊,是青云宗吗”
云不栖:“......”云不栖真的不知道是谁。
女人用尽力气抓住谢灼凛的手,大声说:“不要管是谁,母亲只想你好好活下去,忘记这一切,活下去就好。”
说完这句话,女人的神魂再也坚持不住,散成点点光圈逐渐溃散。
谢灼凛伸手一抓,什么也没能抓到。他的手顿在了空中,久久没有收回来。
云不栖非常的难过,感觉自己的存在实在非常鸡肋,身为一个欺骗过徒弟的师尊,他该怎么安慰谢灼凛
两个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那棵已经枯萎了的梧桐树忽然裂了开来,云不栖眼睛一扫,往树根里看了眼,这一看,他就傻了。
那下面是一片焦土,还有着微弱但无比熟悉的气息。
是属于重紫师兄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嘿咻嘿咻努力更新,试图在五月底可以完结!嗯我可以的!
给这个孩子一些评论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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