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第 47 章

作品:《影卫替身为后

    贺珏奔进玄衣司, 靳久夜也正好出来,两人在门口撞了个碰面。

    “主子。”靳久夜抬眼,眼底有乌青,贺珏嘿嘿一笑,摸着被撞疼的鼻子,傻气兮兮地说“吃饭, 朕饿了。”

    两人又回了玄衣司, 贺珏想起来又问“你这次受伤没有”

    靳久夜摇了摇头,“连着搜了风垭口两日, 没人。”

    “那是扑了个空”贺珏惊奇道, “怎么会这样”

    靳久夜道“许是北齐九公主早去了一步, 将人都带走了, 总之属下追了两日“

    “你还追了”贺珏突然生气地打断道, “朕跟你说了不要太拼, 将朕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吧”

    靳久夜连忙认错,“属下想尽快完成任务。”

    贺珏冷哼一声,“害朕等了这么久,担心死了。”

    他别扭地扭过头,小声地说出最后一句,靳久夜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贺珏道“你快去洗漱, 换身衣裳”

    靳久夜连着几日都没换洗, 只一心扑到任务中, 听到贺珏又嫌弃道“一身汗臭味,也就是朕能忍得了。”

    他脸色一僵,主子以前可没嫌弃过,就是跟泥泞里打过滚,他们也能相拥而眠,这会儿倒越来越挑剔了。

    进了屋,热腾腾的洗澡水早就准备好,男人脱下外衣,刚入了水,门吱呀一声又打开,贺珏走了进来。

    “主子”靳久夜差点儿起身,贺珏拿起澡桶上挂着的帕子,“朕给你搓搓背。”

    靳久夜道“别,主子不是嫌属下臭么”

    贺珏手上的动作一滞,“ 臭是很臭,但也是香的。”

    “又臭又香”靳久夜不解。

    贺珏伸手拂了一把水,往靳久夜脸上招呼,“闭嘴,不要有那么多问题。”

    被凶了一着,靳久夜就不说话了,贺珏帮他细致地搓了背,弄得自己衣衫也湿了,只好跟着换了一套。

    “你身上太多伤疤了。”靳久夜在套衣衫,贺珏突然感慨了一句。

    靳久夜问“是太丑了么”

    贺珏摇了摇头,“朕不是觉得丑,就是想”目光深深切切地落在男人挺拔的身躯上,他喟叹一声,“以后再也不要让你身上多一道疤了。”

    “那很难。”靳久夜很实诚。

    贺珏“”

    靳久夜察觉到主子神色间的不悦,连忙又道“或者研制一些祛疤的膏药也可以。”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贺珏满心的心疼几乎被打散干净,他咬着牙忍着气道“朕是跟你说情话,心疼你以后少受点伤,不是讨论哪款膏药可以祛疤。”

    “情话”靳久夜眨了眨眼,“也是宠妃的必学技能么”

    贺珏气哼哼道“没错。”

    靳久夜点头,“那好,属下再去翻翻贵妃野史。”

    提到野史,贺珏就想到靳久夜养鱼那一出,本来心里憋屈,突然被乐得露出了笑意,“你可别再学了,跟个小傻缺似的。”

    靳久夜罕见地愣了一下,傻不可能,他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唉,果然主子是在嫌弃他了,是因为这次任务一无所获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好在这样的思索并不长,两人一块用了晚膳,贺珏狠狠吃了两大碗,竟然还不觉得饱,看着靳久夜的吃相,他似乎还能往肚子里塞。

    晚上靳久夜就歇在勤政殿,屋子里闷热重,入了秋长时间置冰也不大好,贺珏又非得跟人挤一块睡,只能将就拿两把扇子扇扇风。

    靳久夜素来什么都能忍,贺珏倒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折腾了好半晌也不停。靳久夜平躺着,心里很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贺珏的一声叹息,“唉”

    他偏过头去看对方,贺珏伸手盖住对方的眼睛,“别看朕,朕烦着呢。”

    “烦什么”靳久夜问。

    贺珏收了手,别了别嘴角,“中秋都过了,这天气还是燥,难耐得很,朕没睡意。民间说什么秋老虎,果真是反复无常,夜哥儿,你不觉得热么”

    靳久夜表示“我不觉得。”

    “怎么可能”贺珏伸手过来,往人里衣里钻,“身上没汗么,朕后背都沁了一层汗。”

    靳久夜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但很快就制止住自己,任凭贺珏摸了两把。

    他默默想,主子又开始了,嘴上说个什么理由,手上便开始乱摸。

    还是想他侍寝吧。

    靳久夜平静的眸子里波澜不惊,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脑子里却想到了前几日的情形。

    主子从西京城追出去,跟他说的那些话,仿佛还历历在耳,如今又这般做派,说什么热,也不知是哪里热。他觉得主子肯定是想了,又不大好意思再提第二遍。

    敬事房送来的小册子他也看过几眼,后来被主子收缴了也不妨碍他记忆力超群,那些画面都跟刻在脑子里一样。

    “主子。”

    “嗯”贺珏扇着风,也替靳久夜扇着,黑暗里听到靳久夜的声音,慵懒地用鼻音回应。

    “其实属下今晚可以睡。”靳久夜声线很低,一字一句。

    贺珏没听清,更多的是没听明白,“什么可以睡“

    靳久夜没说话,他不觉得以主子近日的脾性会听不懂。

    可贺珏就当真没听懂,甚至还用一种很无奈地语气哄着他“是,朕知道你耐热,可以睡,朕不耐热睡不得。那你先睡吧,朕小声些,不会打扰你。”

    “主子”靳久夜沉黑的双眸再次看向贺珏,贺珏又伸手盖住那双眼睛,“乖,闭眼,睡吧。朕也马上睡了。”

    语气跟哄小孩子似的,靳久夜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再开口,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贺珏挪开手,看着男人睡颜正香,想到对方兴许连着几日都不眠不休,是该好好休息。可天气又热,定然睡不好,便一直替他扇着风。

    约莫大半个时辰,贺珏扇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最终扇子从手中脱落,掉在了靳久夜的胸膛上,男人倏然睁开了眼。

    他并没有睡着,偏过头静静地看着贺珏,随后又看向胸膛上的那把扇子。某一刹那,他忽然觉得这样的主子,有些不大明白。

    有一点点陌生,不过没有关系,终究是他的主子。靳久夜缓缓阖上眼,真正放任自己入眠。

    次日醒来,贺珏觉得神清气爽,好似有靳久夜在身边,连觉也好睡了许多。

    临出门的时候,靳久夜突然唤他“主子。”

    “怎么了”贺珏停了脚,靳久夜看着他的眼,片刻后,问“主子觉得属下做宠妃合格么”

    贺珏打量了一下靳久夜的神情,柔声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靳久夜摇了摇头,贺珏则莞尔,“放心,你很合格。”

    得了贺珏的回答,靳久夜就没再说什么,约莫心里有了什么计较。接下来几天,他一直忙着审问北齐使团的人,郎晴虽然跑了,可跟随而来的使者们却一个都没逃掉。整个使团数十人,又有护卫队亲兵,即便每个人问话一刻钟,也要废不少功夫。

    等腾出空来,他又去问了郎晓跟郎笛,郎笛实在没什么话可说了,便将北齐的局势说了一番,然而这对靳久夜跟贺珏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倒是郎晓并不惊诧靳久夜去风垭口扑了空,带了几分奚落的口吻道“素来听闻玄衣司威名四海,影卫大人绝无失手,谁想还是九姐姐棋高一着。”

    靳久夜没搭理郎晓这话,只问“白小姐在风垭口的消息,除了你,九公主也知道么”

    “她原本是不知道的。”郎晓懒懒道,“否则也不必追到南唐来,她是想要十七哥的命,可后来灭门杨家,想必从杨国公那里漏了消息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靳久夜问。

    郎晓白了一眼,叹道“我跟十七哥长得这般像,又习了易容术,若故意伪装起来,便连白芝兰也看不破分不出。偶尔,那位白小姐也会把我当做十七哥,我能知道这消息,自然不算奇怪。”

    “更何况,是我帮他们藏起来的,否则又何须装个女子的模样”

    靳久夜根本不信他的鬼话,立时找到漏洞,“你装成白小姐,是为了接近玄衣司,引着玄衣司去清剿日月神殿,金小手是你杀的么”

    “他是自尽的。”郎晓概不承认,“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别在西京城翻天覆地了,郎晴回了北齐,那么狼烟骑很快就会被召唤出来,她跟玄衣司结了这么大的仇,岂能不怂恿八兄泄私愤”

    靳久夜没说话,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就撇下人离开了。

    玄衣司的职责是肃清暗势力,边关的事自有内阁议定,早在两个月前,郎晴初进西京时贺珏就做了准备。别看南唐此刻朝政松懈,实际上外松内紧,内阁有时还议到晚上,这几日尤为严重,贺珏已有两日没同他一起用膳了。

    “边关急报”内奏事房的小官人冲进了勤政殿,一众内阁大臣惊起。

    贺珏拿了小官人手中的军报,封面的记号是最紧急的红色,他连忙拆开,一目十行扫过,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齐阁老问“陛下,如何”

    贺珏看着众位肱股之臣,沉痛道“玉石关丢了,马先守战死,狼烟骑死灰复燃。”

    曾经的噩梦又来了。

    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众人面面相觑。

    突然一道年轻而洪亮的声音响起,“臣请出战”

    齐乐之第一时间跪地请命。

    贺珏看向他,又看向齐阁老,齐阁老紧抿着嘴唇。

    齐乐之又道“陛下,臣请挂帅出征,誓死收回玉石关。”

    玉石关是南唐北境第一道关隘防线,若它被北齐占领去,关后千里平原城池犹如无人之境,只待他狼烟骑挥师直入。而北齐这股残暴之兵声名远播,比从前生死营还要厉害百倍,所过之处说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毕竟那是特殊训练的军队,而非单独的个人。

    “没有比臣更合适的人选,请陛下信任臣。”齐乐之又补充道,他有雄心壮志,内心坚定无比,他相信昔日同窗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更何况朝中武将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当年五王之乱牵连甚广,能留下来的也已年迈蹒跚,纵有身子骨还好的,可贺珏又怎能让一个本该颐养天年的老将军再次披甲跨马上战场

    所以最合适的,只有齐乐之,要不然就贺珏御驾亲征。

    “准了。”贺珏答应齐乐之的请求,命中书舍拟旨,替齐乐之挂帅。

    整个过程,身为齐乐之亲父的齐阁老未发一言,离了勤政殿他才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乐之,郡主刚有身孕你便要出征,回去好生安抚一下吧。”

    “是,父亲。”齐乐之应道。

    父子俩行了十余步,齐乐之犹豫地开口“若有不测,还望父亲照应阿瑶,她胆子小”

    “别怕。”齐阁老感慨地拍拍齐乐之的肩膀,微笑道,“我儿定会凯旋,只盼到时候我那小孙子可别认不出当爹的了。”

    齐乐之遂笑了,“若他不认我当爹,我便将他送给陛下养去。”

    “胡话”齐阁老板了脸,“你想犯欺君之罪吗”

    齐乐之自知失言,怕再说两句将贺珏的立后心思抖落出来,那可就不妙了,比上战场还可怕。

    “不敢,儿子这不是想给他们娘俩攀个硬关系傍身嘛。”齐乐之笑嘻嘻地好一番找补,齐阁老这才作罢。

    但没想到次日清晨,久居宫外不问朝事的长公主突然进宫求见贺珏,所为何来再清楚不过。

    “陛下,阿瑶才将将怀孕两个多月,他们还是新婚燕尔,你便要让她的夫君上战场。她可是你亲表妹,你怎能忍心”长公主也不含糊,第一句话就道出缘由,甚至带了几分责备。

    她不愿让齐乐之挂这次的帅,那是她女儿的丈夫,他们才新婚不足三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却要匆匆面临离别,甚至有可能生死难测,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定。

    长公主就赵瑶这么一个女儿,自是最宝贝的,哪肯让她受这样的苦,直接进宫质问贺珏。态度强硬且不容拒绝,这次任命必要免了才能罢休。

    贺珏无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朝中没有可用之人,齐乐之能文善武,又跟随几位将军征战过,此时挂帅名正言顺。”

    “你”长公主气得火冒三丈,“珏哥儿,你替你姑姑想想,若是齐乐之有什么不测,阿瑶若惊了胎,那可是一尸两命”

    “什么”贺珏这会儿才注意到,“阿瑶怀孕了”

    长公主冷冷道“敢情陛下坐拥玄衣司,这点儿消息也不曾打探到”

    贺珏叹了口气,“姑姑,玄衣司又不是拿来监视臣子的,乐之与齐阁老都瞒着,朕从何得知你可冤枉死朕了”

    长公主待贺珏有恩,贺珏面对这位长辈最为恭敬,偶尔也会有些小辈本性。

    “那你怎么说”见贺珏软了态度,长公主趁热打铁,“总之让齐乐之出征,本宫是不同意的,你看着办吧。”

    贺珏没有办法,只能道“好好好,那朕召齐乐之过来,再与他谈谈。”

    一个时辰后,齐乐之出现在勤政殿,贺珏将长公主的话同他说了一遍,“乐之,阿瑶如今是特殊情况,你”

    “臣会说通长公主殿下的。”齐乐之十分坚定,“男儿志在保家卫国,阿瑶是理解我的,只是长公主忧虑过甚,还请陛下不要收回成命。”

    贺珏静静地看了他许久,“这次你面对的对手是狼烟骑,当年镇国大将军都未曾侥幸。”

    “臣明白,臣无所畏惧。”齐乐之的眼里透出光,如同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三日后,新帅出征,贺珏亲自将人送到了城外。遥望远方,他仿佛觉得,齐乐之也变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