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世子妃:求锤得捶

作品:《快穿之恶女也有春天

    疏疏的残阳照在青石板砖上,并着黛粉的天空, 柔和了世子沉甸甜蜜的脚步声。

    张内官转过身来, 望着远去的背影感叹“好羡慕啊。”

    一旁的大宫女抬起头来望了望“您羡慕什么”

    张内官出神地微微地摇头, 双手捧着心口叹道“那种任谁看都是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行为, 但是邸下却毫无顾忌地做着”

    大宫女踮起脚尖“这样啊”

    张内官抽了抽鼻子“哎, 谁不想幼稚一把呢”

    回到漪兰堂时,天色如玉, 半片明月藏在浅薄的云色后。院子里的花草香气撞向鼻尖,没来由的让人惬意万分。

    宋时真避到内室换好睡衣,又对着铜镜扇了扇风,脸上的热度还是没有下去。

    李瑛敲门而入, 倒是目不斜视,拿了卷书盘膝而坐。

    “不是说想学写字吗”他端正模样取过一只毛笔, 示意她来研墨。

    宋时真挑眉, 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呀拥有懂得那么多道理的脑子,怎么会是个白丁呢”李瑛故作奇怪, 将她临写的字仔细端详, 惹得时真气鼓了脸“邸下, 这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您还是不要对小女期望过高了。”

    生气了李瑛暗自瞥了一眼, 轻咳一声继续道“细细看来, 倒也有可评说的地方。斜勾锋利,有几分刚劲锋芒,只不过缺少了练习,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真的”她将信将疑,目光里是浅浅的不信任。

    “嗯,”李瑛认真地点了点头,心道她真是太可爱了,“书柜里有太傅的书法集,你可以取来揣摩。”

    她正欲起身去取,却被李瑛拽住了手。

    “啊,这就跑了吗不交学费了吗”他凑过来,轻轻地吻上了她的脸颊。

    恍若天地间回荡着他眸子里的炫炫光华,略一晃神,便会疑心自己身处梦境般,心脏扑通扑通。

    她同手同脚、四肢僵硬地走向身后的书柜。

    太傅的书是吗踮起脚尖,她的手指划过线装的册子。那些中文字她本就不熟悉,因此都是打开内页确认的,翻着翻着,指尖突然停滞了。

    望着手中这本的内容,她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哇邸下是真男人啊。”宋时真挑眉,良久才从牙缝里感叹出一句。

    李瑛正悬腕落笔,铁画银钩,字体昳丽。他举起宣纸,望着如同金玉的字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这个风月什么的书想必邸下也常常翻阅寻找灵感吧”

    李瑛正欲点头,却觉这句话凉嗖嗖的。

    风月什么

    蓦地,笔尖在宣纸上压出长长一笔

    他放下笔一把扯过了那本风月宝鉴,俊容泛起奇异的红,说话都是难得的磕磕巴巴“啊这本本王从来从来没有看过。”

    宋时真努力憋住上扬的唇角“殿下的火热已经不用掩饰了呢,这里还有别的什么春庭乐”

    李瑛一把捂住她的唇,面色潮红,强自镇定“这些都是张内官的爱好,和本王无关。”

    “啊”宋时真发出一个婉转音节,笑弯了一双杏眸。

    捉弄之心顿起,她往前一步,又往前一步,直到李瑛背贴墙面。

    伸出手撑在他肩旁的墙上,她眯着眼解开了睡衣胸口的扣子,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看着他惊讶的一双俊目骤然失焦,她色气满满地凑向他的耳边低语

    “没想到,世子是这样的男人啊”

    疯女人

    热度急剧上升,他的心跳有如擂鼓,二人急促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他突然笑了。

    反客为主,他一手搂过她的腰,一手撑着墙面,扭转了局势。她的脸蛋粉润讨喜,刚刚的虚势一瞬全然不见,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跑也不是,留也不是,满脸讨好。

    指尖魔怔般细细描摹着她的脸。明眸皓齿,丰肌秀骨,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涟漪一般浮散开来。李瑛的嗓子像是被灼烧般干燥饥渴,他低下头,深深吻了下去。

    啊,世子会眼神开车

    下一秒她的思绪就被扯乱,低沉的喘息交融在一起,性感靡丽。

    原来书上说的都是假的。

    那些技巧,情动之时早已全然不顾,只有质朴地探索着从未涉足的区域。

    吻成了一片深海,湮湿了灵魂。吻成了一片燎原,炙烤着心脏。

    寸寸骨节,丝丝毛发,好似在这吻中都舒展了开来,每一知觉处都是小小的颤栗

    直到门外传来张德顺这个讨厌鬼的声音,李瑛才哑着声放过她。

    “邸下,王上”

    洪乐瑥抱着膝盖在暗无天日里的牢狱里煎熬了一周。

    那些狱卒常常借着送饭的机会偷偷摸她的手,甚至变着法儿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荤话,泛着古怪又恶心的笑容,恐惧感时刻侵袭着她的心脏,再不出去她快要崩溃了。

    明明世子望上去儒墨韬韫,却要将她置之死地这宫里,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怖

    成内官算了算日子,再一次来到了义禁府。例行使了个眼色,那些狱卒便得意忘形地交代了自己是如何“关照”的。他满意地抬了抬眉毛,扔下了银子,踏入了牢房。

    六月底的天,洪乐瑥却打着颤,嘴唇上泛着干皮,额角被黏腻的汗液浸湿,浑身散着难闻的气息。

    终是对出宫和重见母亲的渴望战胜了理智,她望着一脸得色的成内官,眼里满是活下去的渴望。

    成内官心知肚明,示意狱卒开门,他递过去一件干净的內宦袍子道“娘娘不留无用之人,你要感恩戴德辅助娘娘才行。今后,你便是含德宫的内官了,时机一到,娘娘自然放你出宫。”

    才出龙潭,便入虎穴。可是在目标是生存的蝼蚁面前,哪有选择呢

    屈辱的泪水划过眼角,她深深拜下,接过了衣袍。

    含德宫冷冷清清,中殿一手抚着小腹,一手压着太阳穴,闭目侧卧。

    洪乐瑥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小的惶恐,感谢娘娘救命之恩。”

    一旁伺候的宫女不合时宜地干呕了一声,中殿抬起眼皮,目光毒辣。

    那宫女慌张得跪倒在地“娘娘饶命,小的是因为天气太热,绝对不是不是为了恶心娘娘娘娘明鉴”

    中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容没有任何温度“你这么怕我作什么”

    那宫女依然畏畏缩缩,看得她心烦,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嗤。

    她转过头伸出手,洪乐瑥四下里看了看,成内官对她狠命使眼色,她低了头上前扶住了中殿。

    中殿刻意营造着亲和的笑容“近日本宫宫里有个叫马种子的内官,他跑来与本宫说情,要与这明温公主的贴身宫女月熙结为对食,只是”

    洪乐瑥本就是云中街上的大媒人,此刻缓缓放下心来疑惑道“只是宫女不敢”

    中殿暗自望了成内官一眼。

    成内官凑上来“娘娘听说你入宫前也牵了几段姻缘,马内官入宫多年,娘娘如今有喜,便想着撮合撮合,也算积德积福的一桩美事。”

    “听闻那宫女喜欢看木偶剧”

    洪乐瑥的笑意浮现唇边“娘娘善人,这事就包在小的身上了。”

    三日后之夜,永寿宫长灯通明。

    內室一派狼藉,冰凉的陶瓷碎片躺了满地。老去的君主如同受到了刺激,将那三尺长鞭硬狠狠地砸在了世子身上。

    世子唇线紧抿,挨了几鞭竟然生生稳住了身形,直直跪着,一声不吭。

    王上发了狠,怒意聚积着倾贯而下,化为一道道吓人的殷红伤口,绽在他的后背和臂膀上,如同一条条丑陋的赤练蛇,蜿蜒盘虬。

    空气里渐渐泛着血腥味,和着他的闷哼,宛若一场噩梦。

    “不肖子”王上似是终于泄力,喘着粗气扔下了鞭子。

    “父王,”李瑛抬起头,擦了擦唇间的血迹,神色复杂,“父王如今也被那小人迷惑了心智,父子君臣十数载,儿臣今日方知,从来便没有父子。”

    “你”王上抚着胸口,一股气在心中郁结,“居然敢在东宫放置形同中殿的偶人,还言之凿凿”

    “儿臣已禀明,这东西不属东宫,父王可曾相信”

    “重要的从来不是孤,”他目光浑浊,语调颤抖,望着脚边那个不曾屈服的儿子,贴近他的耳边沉声道,“重要的是,那群豺狼虎豹怎么看。”

    李瑛目光爆出一丝希冀之光,他竟是赶在早朝前先行处置自己,好让他们哑口无言

    他俯下身,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儿臣拒不认罪,此事必有人嫁祸东宫,儿臣愿自罚三月俸禄,亲自查明真相”

    屋外,凝神细听的金氏派系的内官匆匆离去。

    是夜,领相府邸歌舞升平。

    大大小小官员们义愤填膺,个个要在早朝时为中殿申冤,严惩东宫上下。

    金义教抚着胡子率先道“中殿肚子里的可是龙嗣,世子接连谋害龙嗣,理应罢黜世子之位”

    身着鹅黄袍子的官员附和“世子成功改制科举后,就应该想到这一天连中殿都出手了,金大人安排得一手好棋”

    金宪抿了口酒,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中殿分明没有和自己沟通过此事酒气上涌,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被连连举起的酒杯挡住了思路。

    金府的酒色歌舞,直至半夜方歇。

    翌日早朝,中殿罕见地苍白着脸落座于珠帘之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当着朝臣的面,一字一句,宛若锋锐的刀片悬在李瑛的脖颈前“本宫近日总觉神思不宁,身体不适,便请了医官诊脉。谁知医官说这是咒煞,本宫便寻了巫女推算方位,最后是成内官带人从东宫世子妃居住的漪兰堂后的土里发现的,还有小宦说望见世子妃曾”

    朝堂一时炸开了锅,赵礼判正欲出口反诘,李瑛双拳紧握在身侧,冷笑道“母后既然身体不适,何苦强撑在此,不如趁早回宫安胎。此事系为栽赃,本王已请缨调查,七日内定给答复。”

    中殿脸色不好看,恨恨地盯着他。

    百官吵成一片,王上揉着眉骨,被领相阴沉毒辣的眼睛吓得心悸。

    宫门“吱呀”开启,沉重的光线刺来世子妃盛服优雅而入,惊诧了一众朝臣。

    礼毕,她抬起下巴望向珠帘后的女人,笑道“既然调查,何不公开透明一些”

    她给了父亲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疾不徐道“暇怡若要有心害娘娘,这双手,怎么也该被绣针扎破个十几回。”

    她伸出光洁的手,硬是凑到金氏一派官员之中,不顾他们避讳的躲闪道“事实暇怡绣活差劲,领相曾私下向父亲求娶暇怡为孙媳妇,父亲也曾明明白白告知了,当时还有伺候的下人,哦对了,还有金义教大人也听说了呢。对吗,领相”

    金宪万万没想到她能将这般私下的事情摊至明处说,面对咄咄的逼问,一时沉默了。

    “沉默就是认同,”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必须不要脸,她一记直球又踢向了中殿,“请问母后,绣活都做不好的小女,又如何在别人眼中,亲自绣出这个人偶呢”

    中殿呼吸急促起来,她从没想过世子妃身为贵女,竟然绣活糟糕一时气血上涌,她的声音透出一丝慌张“也许,是你指示宫女做的呢”

    宋时真笑意不达眼底“母后,凡事讲求证据。”

    那悦耳的声音渐渐清冷起来“为何不是娘娘派宫女内官做好栽赃东宫的呢”

    文武百官一时被她这样可怖的说辞慑住,竟无人反驳。

    中殿紧紧咬着下唇,手指颤抖。

    金宪正欲上前跪拜呼号,却又听她道“难道因为母后品阶高所以便可以随便怀疑暇怡吗”

    “如若今日人人都信口雌黄,凭空污人清白,只怕领相也可以往礼判的后院扔几个布偶娃娃,户判也可以往成均馆埋几个小人,这天下也不用治了,便都陷于这等无知之谈,百官后宫长此以往,殿下的国还是国吗”

    连珠炮似的,毫不给对手喘息机会。

    最后一句更是让百官面色惨白,霎时跪倒一片,群臣山呼着“殿下明察”,俯身贴地。

    李瑛望着那无言反驳、全身发颤的女人,唇角挽起讥讽的笑意“母后贵为国母,更应谨言慎行。常言道,兼听则明,偏听则信。如若不修身立德,儿臣很为未出世的龙嗣担忧啊”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来教训我”中殿终于怒不可遏,声音尖锐刺耳,一掌拍向了金丝楠木扶手,立了起来。

    满朝惊愕,一时竟寂静得可怖。

    中殿回过神来,背后是淋淋冷汗。

    宋时真笑了。

    证人还没上,她就乱拳捶死了老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  张内官世子妃,我们东宫的新时代女性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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