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论权倾朝野(6)

作品:《我,气运之子,在线扮演金手指

    田御史面色一滞,正思索如何辩驳,就听裴余之面向皇帝道:“陛下,臣亦有一问。”

    景宏帝揉了揉眉心,没有言语,只是示意他有话直说。

    “臣为着大局考虑,北境军报为暗中处理,并未公开,田御史却能准确指出有异动的是北虏,而非北境余下游牧部落。”

    青年笑得温和,语调也重新变为平和:“不知消息灵通的田御史,是从何处得知的确切军报,又或者是在边境有旧识未报备?”

    李玄面无表情的听着,这话和直接指着田御史的鼻子骂他结交边将没有任何区别。

    哦,可能还有一个结党营私的嫌疑。

    朝中官员和边境将领有故交或是相识,都需向兵部和户部报备,以此避免结党营私。

    其余大臣也缄默不语,倒不是他们没有话说,只是如今朝堂之上大多为江南籍贯。

    他们不会反驳裴余之,毕竟勉强是利益同盟,但也不能站出来应和,怕惹了皇帝和太子的眼,因此只能沉默。

    余下有意见的官员则是不敢开口,毕竟没有收到准确命令,怕被直接波及。

    裴余之初入权力中心时,也受过不少排挤,中央权力就这些,你多我就少,谁也不会想分出去。

    那时裴余之的攻击力堪称爆表,以一敌十舌战群臣也是常事,如今已算收敛。

    他虽出身江南,但裴家早已没落,在一众大族里没有丝毫地位,上不了什么牌面。

    初入朝堂的裴益在上流世家看来和农家子差别不大,一个寒门,一个贫民,没甚区别。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裴余之会有这般能耐,仅依靠皇帝的一分赏识,前户部尚书的几分帮扶,靠着三年外放改革漕运,继而一飞冲天,自此平步青云。

    也许是最初几年裴余之的孤臣形象树立的太好,以至于一直到现在,景宏帝眼里的裴余之还是一个小可怜。

    家世不出众,努力上进又务实,对下宽容对上恭谨,又和太子关系恶劣,多完美的一个臣子。

    田御史一时哑口无言,御史的嘴皮子都是很利索的,各种想法在脑内转了一圈,他立刻跪地请罪。

    “陛下,臣只是猜测,边境里唯有北虏势大,裴尚书所言异动,臣只是作了简单推论,绝非故意隐瞒,也绝无结交边将啊。”

    他一边喊冤,一边往侧边瞄,求救的目光看向李玄,务必让人一眼看出自己是太子一派的人。

    李玄连余光也吝啬施舍,早在田御史出列时他就意识到不对,裴益在朝堂上的提议少有人反驳,每次也不过是他与裴益意见相左。

    但今日他是打算自己出头来弹劾,没有安排响应的捧哏。

    哪里来的蠢货,这般作态能让谁信。

    哦,他老子信。

    殿中前列也只有景宏帝,刻板的认为和裴益作对的就是太子的人。

    失望的目光已经落到了李玄身上,太子面无表情,背在身后的手指尖绷直,仰头毫不避让的与景宏帝对视。

    景宏帝只觉得心累,相比于贪污粮饷的案子,田御史这个插曲是不值一提的,不愿意耗费精力,他直接下了定论。

    田御史被景宏帝以“轻信未证实之言”“质问上位”“疑似结党营私”等罪名贬官外放。

    如果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景宏帝会处置的更重些。

    不过想来李玄不需要他大发慈悲的父爱。

    好好的早朝虎头蛇尾的结束,皇帝领着人去了延英殿,然后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离开,留下兵部刑部尚书以及京兆尹面面相觑,太子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么,目光一直落在殿外方向。

    二皇子三皇子首次被允许参与重臣议事,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大理寺卿和御史中丞将目光投向裴余之,皇帝走了,兼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个虚职宰相的裴益,理应主持小廷议。

    裴余之瞥了眼老实本分模样的二皇子,眼风斜斜扫过,便让他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他也没有多言,先代替皇帝完成了陈述案情的步骤,然后开始一言堂的拿章程、分配各部门任务。

    兵部需要协调边境军队配合,押解涉案官员回京审讯。

    户部和度支负责提供账目,御史台复核,以此核查粮饷具体账目。

    刑部以及大理寺负责援引律法,对涉案官员定罪量刑。

    裴余之做为户部尚书,率先汇报牵涉其中的粮饷的拨付时间和额度。

    兵部尚书补充大致涉案官员的军职权限,再言明边境军队现状,表示担心缺饷引发兵变风险,建议优先稳定。

    御史中丞最后汇报初步调查结果……

    李玄做为参政太子,也有自己的发言权,出乎几位大臣的意料,太子表现的极为平静,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只是在押解队伍里放了几个人手,一如既往塞的坦荡。

    能被太子送到监察队伍里的,基本的品行是有所保证的,这是朝臣的共识,因此也不曾有不长眼的去反对。

    整整一日,所有参与处理案子的大臣都没有离开延英殿半步,忙碌的很。

    午膳是皇帝赏赐的御膳,众人一边吃一边讨论倒也热闹,夏朝士大夫还没有被架到云端,规矩不松散但也并不苛刻。

    李玄听着一旁大理寺卿和人讨论量刑,下意识看向裴余之,又在侧头的瞬间移开视线,唇角抿直。

    现在的讨论在他看来没有丝毫用处,等朝廷的人到达北境,留给他们的只会是尸体,甚至原因都会是现成的——畏罪自杀。

    错失了将政敌拉下马的机会,李玄也算不上遗憾,事有缓急,关系到边境军心,党争事小,之后也自会有其他机会。

    洛京的黎首照常生活,皇城之中动静不断。

    但比监察队伍更早传回洛京的信息,是江南道的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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