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走出来时，沈肆已经在厉鬼帮助下快速变装为男主形象。

    ‘沈肆’走上前，连忙问:“什么情况，你怎么进去那么久？”

    ‘女鬼’看着‘沈肆’没说话。

    在男主看来，女主平时都一副没烦恼的开心模样，可是背地里到底瞒着他难过多少回呢？

    而他一无所知，甚至如今做的一切，都无法修复女主已经受到的伤害。

    “你说话啊！”‘沈肆’还想说什么，突然就被‘女鬼’一把搂住。

    ‘沈肆’被周围人打量的目光看得脸红，直接一把推开问:“你到底怎么了？试镜失败了？”

    他拍了拍‘女鬼’的后背说:“失败就算了，以我的实力还有大把好剧本等着我呢，这算得了什么……”

    “没有失败。”‘女鬼’抬头，目光中藏着几分复杂情绪，“以后有我在，你不可能失败。”

    回去的路上，‘沈肆’盯着车窗，看似在看外面景色，实际是看窗户倒映的脸。

    这是男主的脸。

    女主清楚记得男主每个细微的表情，不同角度的模样，甚至还特意学了素描，画过无数张画。

    男主是看过那些画的，当时他问女主:“你怎么不画一张自己的？”

    女主当时得意洋洋的指着自己的脸说:“我要看自己的脸，直接镜子一照，胜过画千倍。”

    男主当即就被女主的不要脸给震惊了，两人笑闹着许久。

    车窗倒映的脸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原有的弧度。

    男主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女主画他的原因——是在寄托思念。

    女主有时候都无法理解，明明男主就在身边，可她却更愿意把目光停留在画中的男主上。

    沈肆事先看过那些画，他明白的。

    因为画中的男主眼里有爱，而真实的男主却已经找不到了。

    ‘女鬼’开着车，见‘沈肆’一言不发，咳了一声，故作淡定问:“你累了吗？我们快到家了。”

    ‘沈肆’摇了摇头:“其实你不用这么帮我的，鹤知周毕竟和我一个公司。”

    “我不会让你难做的。”‘女鬼’面无表情，既然决定做了，那就会扫出一切麻烦。

    ‘沈肆’皱着眉问:“你要做什么？利用你的势捧我？”

    ‘女鬼’突然把车子停到靠近树荫底下的路边。

    她打开车窗，从车里拿出打火机和烟，烟才刚咬上又拿了下来，夹在修长的指间。

    男主很少抽烟了，因为之前女主说不喜欢烟味就戒了。

    ‘沈肆’见状说：“别抽，那是我的身体。”

    “我知道。”‘女鬼’说完这句话就不吭声了。

    每次出现矛盾都是以男主的沉默结束，在女主看来，这分明就是男主在心里上了一道门，不让她进去。

    “我就是想让你站在最高点。”

    听到这话‘沈肆’诧异的看向‘女鬼’，后者的语气低沉平静，可眼里似乎有化不开的浓墨，又黑又沉。

    “你我如今就是一体，他打你脸等同于打我，我对待敌人从来就不会给余地。”‘女鬼’道，“你当年应该告诉我的。”

    ‘沈肆’一时间分不清‘女鬼’说的一体是字面意思还是另一个意思，他低声说:“都过去了……我已经不在意了。”

    ‘女鬼’却像是明白了，喃喃道:“所以我们才回来……”

    “什么？”‘沈肆’没听清‘女鬼’的话。

    ‘女鬼’伸手按住‘沈肆’后脑，两人靠得很近，额头抵着额头，眼里只能装下彼此。

    ‘沈肆’露出几分慌乱，也不知道是在慌什么，他说:“你不会想接吻吧？对着这张脸你亲的下？”

    他这句话倒是让‘女鬼’愣了一下，后者总算松了手。

    ‘沈肆’立刻坐得端正。

    ‘女鬼’把车窗关上，随着冷气溢出，车子发动，她说:“明天就能换回来了。”

    她暗沉的嗓音让‘沈肆’心里一颤，他瞪着‘女鬼’说:“我警告你，我们已经离婚了！”

    ‘女鬼’道:“离婚是六年后的事，现在的我们是刚交往的热恋期。”

    “那分手！”

    “不可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跟小学生似的，对话极为幼稚无聊，等回到家，‘沈肆’瞪着‘女鬼’进入书房。

    ‘沈肆’有点丧气地坐在沙发上，还没坐一会就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女鬼’走了出来。

    ‘沈肆’问:“怎么了？”

    男主一般去书房后很久才出来。

    ‘女鬼’坐到‘沈肆’旁边，拿着一份文件夹。

    “这是我近期要处理的工作，重点我用荧光笔标注了，你记下内容。”

    听到这‘沈肆’接过文件夹，开始仔细看。

    女主翻着文件，看着上面涉及的上亿金额，心想能有钱到这个地步，钱也就是个数字而已。

    原本女主也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直到回到一贫如洗六年前。

    ‘女鬼’起身往厨房去，刚走‘沈肆’笔直的腰一下子就塌了，他显然刚才就是在硬撑。

    女主很怕男主的靠近，她能感觉到紧贴的温度和气息。

    她很怕自己再次沦陷。

    两人住在一起不可能总是叫外卖，两人都会做饭，但女主的厨艺只能说是把东西炒熟，好不好吃就看运气。

    男主对此还调侃过女主竟然演过大厨，女主硬气反驳，正是因为不擅长厨艺，演得好才代表自己是专业的。

    过了会，‘女鬼’做好了饭，两人边吃看电视剧。

    ‘沈肆’注意到‘女鬼’吃得慢，一副细嚼慢咽的姿态。

    “你没胃口吗？”

    ‘女鬼’筷子夹着一根豆芽放进嘴里嚼，沉声说:“这是你的身体。”

    ‘沈肆’满意地点头:“不错，继续保持。”

    ‘女鬼’眼里带着一丝柔和笑意，可惜埋头干饭的‘沈肆’没注意。

    吃得差不多了，‘沈肆’抬手行了个礼说:“光盘行动顺利完成！”

    ‘女鬼’扶额道:“能不用我的身体做这种中二动作吗？”

    ‘沈肆’扬起嘴角，露出大白牙的灿烂笑容，有种憨帅憨帅的气质:“不能。”

    ‘女鬼’认命地起身收拾碗筷。

    家里有自动洗碗机，把盘子的菜渣倒进垃圾桶，再连同碗筷放进机子里就行。

    ‘女鬼’见洗碗机开始工作，抽了一张纸巾擦干手，走出厨房。

    ‘沈肆’坐在沙发上，他低着头认真看文件，另一只手还拿着吃了一半的苹果。

    ‘女鬼’站在原地看着这画面。

    饭后一苹果，这是女主的习惯，男主记得对方说过最喜欢这一刻的安逸。

    “有剧本，有苹果，还有你在身边，可不就是最幸福的一刻。”女主曾经说过的话响在耳边。

    “为什么？”

    听到这话的‘沈肆’抬头，看到‘女鬼’的脸色格外苍白。

    男主在女主说离婚时没感觉，在女主搬走时没感觉，在拿到离婚证时依然有种一切尽在掌控的冷静淡定。

    他打心里认定女主不会离开他。

    可此时此刻，男主一旦想到这样的画面再也看不到，以后只有空荡荡的空间，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恐惧爬上心头。

    “为什么你要离婚？”‘女鬼’声音颤抖，“你觉得我做错了，我能改，你知道的……”

    ‘沈肆’原本惬意的表情如面具般轻而易举地取下，露出真实的、疲惫厌倦的表情。

    “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能改变，还能变得更好。”

    “那为什么……”‘女鬼’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肆’打断。

    “可是我不想变！”‘沈肆’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他捂着脸，“所以我求你，不要求和……”

    “我讨厌成为那种不断为了爱妥协，犯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