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9章 元帅府之变

作品:《咱当官的,养几个妖怎么了?

    自从先前被色鬼和赌鬼二鬼入侵,差点被暗杀之后。

    杜允安便加强了府邸的安保和守卫。

    这样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不过今天来的这两个人,却并非那些凡夫俗子的普通守卫可以拦得住的。

    夜黑风高,血腥弥漫。

    两道高壮的身影站在门前,挡住了盈盈月华。

    “杜允安!!!”

    压抑着怒气的低吼恍若猛虎啸山林,震颤人心。

    杜允安浑身猛地一颤,浑身的肥肉抖了两抖。

    猛然间抬首朝着门口看去。

    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却是骇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个威风凛凛的人壮汉就站在那里。

    一人留着大光头,身形高大,手持一染血九环大刀,气势汹汹,看上去不是个善茬,杜允安不认得他。

    另外一人,才是令他如此惊恐的原因。

    慨慨血衣军,斩断两国朝。

    将天下搅得血雨腥风的豪杰,杜允安的前任领导。

    此刻就好好的站在这里,他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裳,但那大刀凛冽,威严的目光仿佛能将杜允安压碎。

    “汪……汪槐,陛……陛下?!”

    这……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先前死在了血衣军内乱里吗?

    这可是明辰传出来的消息啊!

    怎么?怎么回事?!

    他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这人到底是人是鬼?

    汪槐作为领袖,那是血衣军的精神图腾,对于血衣军的领导也都是有巨大恐惧加成的。

    尤其还是杜允安这般,早已经被权力和欲望腐蚀,只知享乐,忘记初衷,胆小如鼠之人。

    他很清楚自己负了汪槐多少。

    他已经成了汪槐往日最讨厌的那一批人。

    他也很清楚,汪槐对于他们这些人的手段有多么狠厉。

    汪槐是活人,他害怕。

    汪槐是厉鬼的话,他就更害怕了。

    “不公?”

    他坐在地上,不住向后瑟缩着,唤着那唯一可以救他性命的人。

    只是,人影闪过。

    早在汪槐出现的时候,不公的身影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杜允安!”

    汪槐还以为杜允安是在说他不公,不住扬了扬眉毛,怒声反问着:“我不公?!”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对于一些下属和百姓,汪槐确实是心怀愧疚。

    他能力不足,也曾被野心蒙蔽,做了不少错事。

    但是杜允安这头蠢猪,有什么资格指摘他?!

    “谁准你召集血衣军,建立新大齐的?!”

    “谁准你另立新王,骄奢淫欲的?!”

    “当初加入血衣军,你是怎么发誓的?!”

    “血衣军的宏愿,你都丢到哪里去了?!”

    汪槐太愤怒了!

    半是愤怒,也半是对于自己无能御下,无能识人的自责。

    血衣军确实砍掉了许多旧朝的腐朽。

    但是血衣军对于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上人民的破坏却同样也是巨大的。

    如今遗留下的祸患,依旧是如同吸血虫一般,在啃食着百姓的血肉。

    这富丽堂皇的府邸,恍若是一柄重锤砸进心里。

    只看的汪槐目眦欲裂,胸腔之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怒声质问着,提着大刀,直冲到了杜允安的跟前来。

    “咔!”

    巨大的力量直接在这华贵的青石地板上划出了一道巨大的沟壑。

    “扑哧!”

    鲜血喷涌,一只手臂飞上了天空。

    “啊~”

    杜允安如同杀猪一般的呼号着,捂着自己不断喷涌鲜血的伤口。

    “陛下……陛下……”

    “臣冤枉啊!”

    “臣冤枉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尿水浸润裤裆,这肥猪跪倒在地上,不住朝着汪槐磕头,可怜兮兮地祈求着。

    “臣是为了大齐,为了帮陛下报仇……才做了这些事情啊!”

    “陛下!”

    “饶我一命吧!”

    “饶我一命吧!”

    汪槐对于他的精神压制太强大了。

    现在不知是人是鬼,更不敢反抗了。

    只是说着漏洞百出的谎言,祈求汪垂怜。

    “曲大人和邓大人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啊!”

    “全是一和尚干的!”

    杜允安心里有鬼,他很清楚自己做了多少令汪槐震怒的事情。

    前不久还杀了色鬼和赌鬼。

    这还没过多久,汪槐就来了。

    很难不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他还以为汪槐是来兴师问罪的,自己就招了。

    “什么?!”

    汪槐本就怒。

    闻言更是眼仁皱缩,浑身一颤。

    杜允安并没有言明两个人的名字,但是这两个人的姓氏汪槐却是再是了解不过了。

    暴虐的愤怒和强烈的愧疚冲刷着他的精神。

    曲鑫和邓广营便是赌鬼和色鬼的名字,他仅剩下的两个弟弟。

    之所以离开隐居的状态,也是因为感受到了两位弟弟莫名其妙的托梦。

    这些日子没有两兄弟的下落,汪槐也始终存着侥幸心理。

    然而今天听得杜允安这么一说,侥幸顷刻便被砸得粉碎。

    死了!

    死了!

    他最后的两个兄弟……被杀了。

    “啊!!!”

    他崩溃似的怒吼着,理智也被吞噬。

    原本想要留杜允安一命,用以掌控大局。

    现在他什么也不想了。

    他只想为两个兄弟报仇!

    他高举着手中大刀,猛地朝着杜允安的脖子斩下。

    然而就在这时,

    “呼呼~”

    阵阵微风拂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扑哧!”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浇灌到了惊惶失措的杜允安的脸上。

    “你!”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分明刚刚还是汪槐在审判杜允安,眨眼之间却是被偷袭了。

    大和尚眼仁骤然一缩,不住怒喝了一声。

    提着大刀便冲将上来。

    汪槐呆呆的低头看去。

    不知何时,一只手掌已然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不要命的向外喷洒。

    什么时候?

    这里还有一个人?

    不嗔都没有察觉到!

    “施主既然已死。”

    “不如就干脆些魂归冥土,莫要再管人间之事了。”

    无喜无悲的低语在汪槐的耳边响起。

    汪槐戎马一生,始终都在战场上征伐,身先士卒。

    身上有无数疤痕,也确实受过不少伤。

    但是,这还是头一次,他感受到了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鲜血恣意涌流,力量和意识在快速的流逝。

    “啊!!!”

    他咬牙怒吼着,结实的肌肉死死的卡着这莫名其妙之人的手臂,猛地抽刀向后斩去。

    只是……

    战场上勇武无双,搅动乱世的豪杰,总归是个凡人。

    沾血的手掌干脆抽离开来,凛冽的刀光并未伤及身后之人分毫。

    汪槐晃了晃身子。

    “当!”

    大刀驻在地板上站定。

    心神仿佛飘摇于九霄天外,无穷无尽的力量忽而在这一刻,从心底的最深处迸发开来。

    “你是谁?!”

    不嗔手执大刀,眉头紧锁,一脸郑重地看着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一个身形颇为单薄之人,留着和尚光头,戴着面罩,一只眼闭,一只眼睁。

    这人很诡异,刚刚他提刀冲上前来,想要斩杀此人。

    但是,任凭他如何跑动,这人却好像是咫尺天涯,始终不得靠近。

    他就仿佛是在原地踏步一般,脚下的青石地板仿佛绵延了无限远。

    这人不简单,并非单靠蛮力可以解决的。

    承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不公眉眼低垂,染血的手掌立于胸前,朝着不嗔行了一礼,语声平缓道:“贫僧不公,见过不嗔师弟。”

    “不公?”

    不嗔一愣,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仁一缩:“是你!”

    师父与他说过,三十年前求神寺曾收一灵童,取名为不争。

    这灵童天生有两张嘴,一张嘴吐真言,一张嘴说妄语。

    端是聪灵毓秀,学什么都很快,不到十岁便已熟读寺里所有藏经典籍。

    论起佛法至理,无人能辩得过他。

    本欲让他做寺庙下一代住持,只是他却以‘终日坐禅如磨砖作镜,炊沙作饭,成不得佛’,欲下山入世,寻求天机之缘法。

    遂自改法名为不公,离开了寺庙,再不回来。

    不嗔没有见过他。

    却是不想,这人竟然认得自己。

    “看样师弟是识得我了。”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不嗔,淡声道:“既识得我,还请师弟速速退去吧。”

    面对身形高大,杀气腾腾,充满压迫感的大和尚,不公却始终保持着平静,单手行礼,语声平缓:“你我有同门之谊,我不愿取你性命。”

    “你!”

    大和尚瞥了眼汪槐,退也不退,只是瞪圆了眼睛,朝着不公斥道:“师兄为师父夸赞,通晓佛礼,福慧通达,乃是天生灵童。”

    “为何在此帮助匪寇,阻碍大势,为祸人间?”

    “这就是你寻求的缘法么?!”

    “你先前读的那些佛礼,都读进狗肚子里了?!”

    不嗔跟不公相比,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极端了。

    不公是优等生。

    而不嗔那是妥妥的差生,经文背诵不下来,佛理也学不明白。

    因为性子莽撞,打坏了山门,被逐了出来。

    跟这位承接着无数赞誉的师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不嗔却是知道,如今血衣军已经烂到了根里,为祸人间。

    而乾元却是截然相反,君主贤明,官员清廉,一派欣欣向荣的中兴之景。

    然而不公现在却在帮助大齐,阻碍进程,实属造孽。

    不公只是睁着一只眼看他,轻轻摇头道:“师弟,不曾瞥见真理,你不懂……”

    “既然如此,你也留下吧。”

    话音落下,不公轻飘飘踏出一步来。

    然而转瞬之间,却已然是到了不嗔的跟前来。

    不嗔眼仁一缩,慌忙挥刀竖砍。

    却是斩到了空处。

    不公就在他的跟前,却又好像咫尺千里,触碰不到。

    诡异得很。

    “撕拉~”

    不公手掌作刀,却干脆利落地划破了不嗔的衣襟,留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血痕。

    “师弟,在这府邸之中,距离由我界定。”

    “你不是我的对手,快走吧。”

    不公随意甩了甩指尖血渍,抬眼看着不嗔,淡淡地说道。

    不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鲜血浸染手掌。

    虽然智慧方面不行,但是不嗔能打。

    他有着极高的战斗智商。

    只在不公寥寥几句话里,他便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现在该是处于不公布置好的术法之中了。

    之所以他们刚刚出现的时候,这人消失了,准备这近乎无敌的法术,现在他们的局面很被动。

    汪槐也不知道剩下几口气儿了。

    这次真是他大意了。

    “少说那些废话!”

    “我今天就代替师父清理门户!”

    不嗔怒吼了一声,提起大刀便是朝着不公冲将上来。

    “哼!”

    不公只是摇头轻叹了声。

    紧接着,身影一闪,有消失在了原地。

    “扑哧!”

    转瞬之间,不嗔的身上又被划开了一道豁口。

    不嗔只是挥舞着大刀,却始终近不得不公半点。

    “嗖!”

    手掌如刀,快得不可思议。

    不嗔瞪圆了眼睛,却始终并无所获。

    “师弟,不用卖破绽了。”

    不公似乎能猜到不嗔所想一般,淡淡地说道:“就算是触碰到你的一瞬,你也抓不到我。”

    不嗔咬了咬牙,看着自己满身鲜血,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那就试试吧!”

    “喝!”

    他暴喝一声,眼中精光流转。

    “轰轰轰!”

    浑厚的法力向外喷涌奔流。

    顷刻间,樯倾楫摧。

    杜允安大元帅耗尽无数民力物力搭建的奢华府邸被破坏的乱七八糟。

    大地轰鸣,一座金光灿灿的巨大佛陀法相拔地而起。

    既然抓不到,那便将攻击范围延长,将这里全部覆盖。

    劲风扑面,气势恢宏。

    不公见状顿了顿,缓缓睁开了一直以来紧闭着的眼睛。

    纯白的眼瞳光辉流转,神韵非凡。

    口中带着的口罩也随着劲风飘散,两张嘴同时开口,似乎是在吟诵着什么口诀。

    登时光彩缤纷,气韵流转。

    朵朵莲花于空处绽放,徜徉光辉,点缀晦暗夜空,却好似冰雪消融一般,将所有触碰到的东西消弭于无形。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斗法对峙之际。

    “嗖!”

    忽而,耳边劲风呼啸。

    不知何时,大刀斩破空间而来。

    胸口被钻了个窟窿的壮汉沉着脸,周身血光萦绕,承载着万钧之势,猛然间朝着不公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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