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8章 前世这一块59

作品:《清冷自闭症少年半夜亲懵阴郁社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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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体已经腐烂多久了?

    一个月?三个月?

    我不确定。

    因为大门紧闭,动物进不来,尸体还没被完全吞噬干净。虽然已经开始散发腐烂的气息,但五官都还在。

    我走上前。

    乌鸦惊散,我看清尸体被啃食斑驳的脸。

    ——是父亲和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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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五点,我回到了家。

    “卿少爷,这次新准备的花很漂亮,您有喜欢的吗?可以在窗边摆几盆,对心情有好处。”

    浑然不知发生什么的园丁热情问我。

    我垂眸看去。

    园丁捧着花盆,里面是一株白铃兰,圣洁好看。

    秦家原先不种花。

    花坛里只有枯树,阴森又干枯,是我来了后才有了园丁。

    只是我现在没心情赏花。

    我神思恍惚地接过花盆。

    脑中想着的,仍是别墅的那两具腐尸,和笼中面目全非的景鲤。

    景鲤去哪了?

    忽地,我余光瞥见花盆里的花土。

    黑色湿润的花土间突兀的凸出一块白色。

    像是…

    人类的指骨。

    我毛骨悚然,手上没了力气,花盆掉落在地。

    “哗啦——”

    瓷片碎了一地。

    我的膝盖被划伤,却浑然未觉,直到园丁担忧地问我。

    “卿少爷,您还好吗?”

    我指着花盆,说话的嗓音在发抖。

    “那里面…那里面…有人的骨头。”

    园丁也被吓了一跳。

    立刻蹲下身,用镊子把花土翻了一遍,最后哭笑不得地站起身。

    “塑料膜而已。”

    我凝神去看,发现园丁手中夹着的,刚刚将我吓得魂飞魄散的“人骨”。

    竟只是块不小心混进去的塑料布。

    大概是我疑神疑鬼,因为不知道景鲤的死活,所以看什么都像人的尸体。

    园丁忧心忡忡。

    “卿少爷,您的脸色很差,是哪里不太舒服吗?”

    我摇头

    “今天的事别告诉你们先生行吗?我怕他担心。”

    园丁笑着道: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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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深夜,秦淮渝回来时,我隔着墙壁听见园丁的声音。

    “卿少爷今天状态很不对…一直魂不守舍就算了…还把花盆里的塑料当成了人骨…”

    墙壁前的秦淮渝说了声好。

    看了张叔一眼,张叔给了奖金,园丁才欢天喜地地离开。

    墙壁后的我默默攥紧拳头。

    在秦家,从管家到佣人,几乎所有人都在监视我。

    秦淮渝从我们再次重逢时就变得很奇怪。

    保护欲过度…

    同时有种不同以往的掌控欲,就好像,就好像。

    ——我离开一会儿就会死掉一样。

    “你在偷听吗?”

    我心中的负面情绪还没来得及生出来,含笑好听的嗓音响起。

    我抬头

    秦淮渝扶着门框,正弯着眸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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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生我气好不好?”

    半小时后,卧室,秦淮渝就像早知道我会躲在墙后偷听般拽住准备偷跑的我。

    “我没让他们监视你。”

    外人眼中清冷漠然的秦淮渝,这会儿整个趴在我身上,像受委屈的大狗般紧紧抱着我。

    “他们是见我关心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讨好我。”

    “我知道给他们钱不对,可是不这样的话,我怕他们以后不对你上心。”

    顶着神颜的美人可怜兮兮地撒娇。

    我心脏一跳,偏过头,耳尖红得发烫。

    “你别这样…”

    我颜控这事没和别人说过,秦淮渝却不知怎么知道了这点,故意用他那张脸来迷惑我。

    “别这样是别哪样?”

    “你原谅我了吗?还是说没有?”

    秦淮渝穷追不舍。

    我无奈,亲了一口,小声说着:

    “明明就没怪过你。”

    话语落下,秦淮渝像是陡然松了口气,将我抱得更紧。

    “太好了…”

    我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勉强挣出一条胳膊,想拍拍美人的背以示安慰。

    结果一垂眸。

    我看见秦淮渝藏在身后的手里,攥着一根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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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懂了。

    握手言和是选项A,如果我不原谅…

    秦淮渝还有选项B。

    比如把我锁起来,关进小黑屋。

    真没看出来这人还有这种奇怪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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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过后,我对秦淮渝的印象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以前我觉得他是高岭小白花。

    柔弱不能自理,单纯无害,异常纯白。

    现在我对秦淮渝的印象完成大升级。

    什么小白花?明明是黑心莲。

    我在心里吐槽。

    父亲和继母不用想,指定是秦淮渝杀得。

    我要告发秦淮渝吗?

    我不要,我想包庇秦淮渝。

    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句话,我直到遇见秦淮渝才知道其中含义。

    我好像总对秦淮渝有种无条件的偏爱…

    偏爱到就算他犯了错事,变得人人喊打,我也只会想将他藏起来不被人找到。

    而且我总有种第六感。

    不知道是不是恋爱脑。

    总之,我认为秦淮渝杀死父亲和继母是因为我。

    他想保护我。

    说句三观不正的,我有些开心。

    极少有人这样对待我。

    我的人生,在诸多恶意中度过,没有人真心实意的对我好。

    缺掉的感情像一个空洞。

    或许只有最为强烈的爱,才能补上那个空洞。

    我决定包庇秦淮渝。

    恰巧这时,对面的电视插播一条新闻。

    【大教授先生离奇失踪,与之一同不见的还有同校的三名学生,如果发现线索请及时…】

    我关掉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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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一个罕见的暖冬。

    景鲤的消失。

    父亲和继母的死。

    我没有拆穿,秦淮渝也没有提。

    秦淮渝瞒着我。

    我瞒着秦淮渝。

    只有张叔高高兴兴,还在那边包饺子。

    “这是喜圆。”

    张叔系着围裙,将消过毒的硬币塞进饺子皮。

    “谁吃到这个,来年必定会顺顺利利,和相爱之人白头到老。”

    我侧身去看秦淮渝。

    见他皱着眉,对消过毒的硬币很嫌弃。

    不止张叔在包饺子。

    秦淮渝和我,也都坐在案前试着包。

    秦淮渝天赋异禀。

    不止是学习,做饭和其他方面也是。

    只看一眼教程,他就能包出完美的,每个都一模一样的白胖饺子。

    反观我……

    包出来的饺子不是面皮破了,就是歪三扭四。

    我心虚地试图藏起饺子。

    秦淮渝按住我的手腕,不紧不慢地扔下一句。

    “丢了我吃什么?”

    我道:“太丑了,怕丑到你。”

    秦淮渝瞥我一眼,说话时带着点孩子气的幼稚。

    “我不管,我就要吃,不许给别人。”

    我叹气,无奈地将面皮重新拿上去,翻来覆去的调整。

    但因为手筋断了总是调整不准。

    等饺子煮好,我面前是白白胖胖的饺子,秦淮渝面前的是飘着菜和面皮的黑暗肉沫汤。

    我自已都不忍直视。

    秦淮渝却拿着汤勺,面不改色地喝光。

    实在勇气可嘉。

    我在心里对秦淮渝竖起拇指,又被张叔叫过去。

    “来来来,好运饺子,吃到硬币就是幸运。”

    秦淮渝蹙眉。

    虽然知道消过毒,但还是很嫌弃。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秦淮渝犹豫半天,不怎么情愿地也夹了一个。

    牙齿被金属硌到。

    我嚼了嚼,用纸巾包住那枚硬币。

    是好运硬币。

    耳畔响起鼓掌声,张叔兴奋的面色通红,秦淮渝和我都吃到了幸运硬币。

    张叔欣慰地收起碗。

    “卿少爷,您和先生一定会顺顺利利,白头到老。”

    这句话秦淮渝很受用。

    一直到离开,秦淮渝牵着我的手,嘴角还是上翘的。

    我不理解。

    “你笑什么?”

    秦淮渝俯下身,像小孩,在我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我们会白头到老。”

    幸福被太多人听到就会溜走,很幼稚的一句话,但秦淮渝一直恪守。

    我哭笑不得。

    没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

    秦淮渝不解。

    “笑什么?”

    我擦了擦眼尾笑出来的泪,对秦淮渝道:

    “你没发现吗?”

    秦淮渝皱眉。

    “发现什么?”

    我掏了掏口袋,对秦淮渝晃了晃磁铁。

    “那碗饺子里全是硬币。”

    我趁张叔不注意用磁铁一碰,白白胖胖的饺子就都往一个地方跑。

    本来是很好玩的事。

    可秦淮渝薄唇紧抿,神色正经。

    我停下笑声。

    “怎么了?”

    秦淮渝偏过头,垂眸看我,还是很认真的语气。

    “作弊的话会被收走好运。”

    我笑他太较真。

    “不会的。”

    秦淮渝没说话,但总之很不爽,准备明早煮一碗不作弊的饺子。

    我没有打断。

    秦淮渝最近总是气场阴郁,这种钻牛角尖的幼稚模样,反而能让我感受到秦淮渝身上的活人气息。

    很快到了卧室。

    秦淮渝将我抱进怀里,轻声道:

    “你先休息。”

    我不觉得奇怪,秦淮渝最近太忙,比之前还要忙上好几倍。

    以前他总会抱着我一起睡。

    ——即便自已失眠。

    但最近他连抱着我一起睡的时间都没有,常在书房忙到半夜。

    相对的他白天陪我的时间多了些。

    我叮嘱秦淮渝别强迫自已,忙完要早点休息,秦淮渝都一一应了。

    随后秦淮渝离开。

    我回了房间,看见安眠药,却没喝。

    今天是除夕夜。

    我想熬夜守岁,也想等秦淮渝回来。

    只是我的身体在秦家被养出了健康的生物钟。

    没一会儿,我昏昏欲睡。

    看来是等不到秦淮渝了…

    我正想着,冷不丁地,房间里响起了脚步声。

    我以为是秦淮渝。

    但气息不对。

    我困惑地抬头,这时风吹起窗帘,照亮那两道人影。

    露出和景鲤一样鲜血淋漓的两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