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郁礼没说话，起身要走。

    齐家子孙？这个女人倒是真敢说，骗了齐老爷子那么久，甚至连亲子鉴定都能躲过去，到底下了多少功夫，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等等！”沈兰欣声音突然哽咽。

    “你会去找他的，对不对？”沈兰欣看着他的背影，声音带着一丝祈求。

    齐郁礼没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陆淮在走廊里等着，看到他出来赶紧迎上去：“怎么样？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有用的。”齐郁礼揉了揉眉心，“让人盯着沈兰欣，别让她跟外界接触。”

    “好。”

    陆淮点头，“对了，陈东东给我打电话吵着要见你。”

    “陈东东？”

    齐郁礼挑眉，“他不是销声匿迹了吗？”

    “是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联系我们了。”陆淮递过来一根烟，“去看看？”

    齐郁礼接过烟没点燃，夹在指尖：“去看看。”

    他自从和裴枝桠在一起之后，已经好久没抽过烟了。

    几天不见，陈东东躺在病床上，胳膊和腿都打着石膏，脸色惨白如纸。

    看到齐郁礼进来，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换上谄媚的笑：“齐总，您来了。”

    齐郁礼拉开椅子坐下，开门见山：“找我有事？”

    “是是是。”陈东东咽了口唾沫，“我知道齐北庭在哪。”

    齐郁礼挑眉：“哦？”

    “他以前跟我说过，要是遇到麻烦，就去南桥那边躲着。”陈东东压低声音，“那里有他早就备好的藏身地，还有吃的喝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想戴罪立功啊！”

    陈东东急忙道，“沈兰欣那个贱人，当年要不是她怂恿我赌钱，我也不会把北庭扔掉……齐总，我知道错了，您就给我个机会吧！”

    齐郁礼盯着他的眼睛：“你怎么确定他会去那？”

    “肯定会去！”

    陈东东拍着胸脯，“那地方是他亲手布置的，除了我，没人知道。”

    齐郁礼没说话，拿出手机给陆淮发了条信息。

    “齐总，您放心，只要能抓到北庭，我什么都愿意说！”

    陈东东凑过来，“包括神秘组织的事，我知道一些内幕……”

    “哦？”齐郁礼抬眼，“说说看。”

    陈东东刚要开口，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护士拿着输液瓶走进来：“1床陈东东，该换药了。”

    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等护士换完药走后，才压低声音：“那伙人跟境外势力有关，专门倒卖国家机密。”

    “北庭以前在他们那做事，后来偷了东西才跑出来的。”

    齐郁礼指尖在手机上敲了敲：“就这些？”

    “还有……”

    陈东东突然犹豫起来，“他们好像在找一个叫丫头的人，说那个人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

    齐郁礼眼神微变：“代号叫丫头？”

    “嗯，我也是偶然听到的。”陈东东搓着手，“齐总，这些够不够？能不能算我立功？”

    “得看警方怎么认定。”齐郁礼起身，“好好养伤吧。”

    走出病房，陆淮的电话刚好打过来：“郁哥，南桥那边查过了，确实有齐北庭的踪迹，三天前有人看到他在附近出现过。”

    “带几个人过去看看。”齐郁礼道，“别惊动了他。”

    “明白。”

    挂了电话，齐郁礼刚要下楼，手机又响了，是裴枝桠打来的。

    “郁礼，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多米刚才又哭了，说想你。”

    齐郁礼脚步顿住，语气放缓：“马上就回，怎么又哭了？”

    “说是做噩梦了，梦见有人抢他的玩具车。”

    裴枝桠叹了口气，“我哄了半天，现在刚睡着。”

    “让他睡吧，我回去轻点动静。”

    齐郁礼看了眼时间，“杨妈做晚饭了吗？”

    “做了，炖了汤，说是给你补补。”

    裴枝桠顿了顿，“警局那边顺利吗？沈兰欣说什么了？”

    “没什么重要的。”齐郁礼不想让她担心，“等回去再跟你细说。”

    挂了电话，他快步走向电梯，心里却反复想着陈东东提到的“夜莺”。

    这个代号，他好像在哪听过。

    回到老宅时，天色已经暗了。

    裴枝桠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听到脚步声立刻抬头：“回来了？”

    齐郁礼走过去坐下，脱掉外套递给佣人：“多米呢？”

    “在楼上睡呢。”裴枝桠放下书，“杨妈把汤盛出来了，要不要现在喝？”

    “嗯。”

    他刚端起汤碗，手机又响了，是陆淮发来的视频。

    点开一看，是城南废弃工厂的画面，陆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郁哥，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地上还有血迹，看样子刚发生过没多久。”

    齐郁礼皱眉：“人呢？”

    “没找到，像是跑了。”陆淮的声音压低，“我在桌上发现了这个。”

    镜头转向桌面，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拿回来。”齐郁礼道，“小心点，别留下指纹。”

    “明白。”

    挂了视频，裴枝桠凑过来：“怎么了？找到齐北庭了？”

    “没有，跑了。”齐郁礼放下汤碗，“陆淮在那边发现了个录音笔，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裴枝桠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拿起汤碗递给他：“先喝汤吧，都快凉了。”

    齐郁礼接过汤碗，刚喝了一口，就听到楼上传来多米的哭声。

    裴枝桠立刻站起来：“我去看看。”

    她刚走到楼梯口，多米就穿着小拖鞋跑了下来，小脸上挂着眼泪：“妈妈！”

    “慢点跑，别摔了。”裴枝桠赶紧抱起他，“怎么又醒了？”

    多米搂着她的脖子，哭着看向齐郁礼：“爸爸……”

    齐郁礼放下汤碗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不是说好了不哭吗？”

    小家伙瘪着嘴，眼泪掉得更凶：“爸爸，我怕……”

    “怕什么？”齐郁礼把他从裴枝桠怀里接过来，“有爸爸在，没人能欺负你。”

    多米搂着他的脖子，把小脸埋在他颈窝：“我怕像老爷爷一样，突然就不见了。”

    齐郁礼的心像被揪了一下，抱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不会的，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裴枝桠坐在旁边，轻轻拍着多米的背：“别想那么多了，明天妈妈带你去公园玩，好不好？”

    多米没说话，只是搂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