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2章 怒摔

作品:《从奶娃诸侯王到天下共主【基建】

    卢仝和杨氏现任家主的次子曾经是同窗,他命人等休息的时候去打听一下车里的是谁。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一路直到进城对方茶歇才看到是两位年轻的郎君和一位年龄不小的老者。卢仝见不是故人,也不太失望,想来杨迮那家伙也没这个好奇心。

    倒是最后下车的那个年轻郎君,风姿竟然不输谢氏那个麒麟儿。

    “杨氏美姿仪,果然名不虚传。”就是那个郎君莫名眼熟,卢仝想了下他是杨迮之子的可能性,随即扔到了脑后,不太可能。

    既然遇到卢仝到底下车打了个招呼,顺便报上如今卢氏的地址,如今通信不便,他和杨迮也断联好久了。

    喝了杯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老者是杨家老家主一辈的,是老家主的堂弟叫杨晟。两个年轻郎君那个出挑的是家主嫡孙杨放,另一个却是旁支子弟,听说之前在庆阳学宫读书。

    卢仝回车上后一想他之前和阿修说的,简直一语成谶,他敢保证那个旁支学问好的就是送来试水科举的。

    “哈哈~看来,这些老家伙对改变北境王也没什么信心?”

    却说那杨晟本来是应各位世交的邀请带着两个侄孙北上,没想到一路走来,他发现自已当真小瞧了北境。

    自从进入北境地界,这老头都在自问是不是太久不出门和外面世界脱节了。

    他们是从高平关大摇大摆北上的,那官兵问起他都从鼻孔哼一声应答,只说北上阻止北境搞那什么劳什子科举。明晃晃的弘农杨氏的家徽,老小三个主人,那守军也光明正大钻空子,任谁都不觉得他们是要搬入北境,连拦都没拦。

    或者说,是惹不起。如今最不把这些大望族当回事的,也就北境王了。

    大晋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他们心里明镜,但进入洛水关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不是说进入北境就繁华的像另一个世界了,过了洛水关还是一样的萧索荒凉,宁德帝北伐那一战的损失至今也没翻过身,再加上北方人口经济本就不如南边。但人家没南边乱啊!反正过了洛水关再也见不到流民扎堆了。

    他们的第一震撼来自雄关洛水,杨晟也算见多识广,他去过当年全盛时期玉门关,现在一看洛水关的样子,雄伟更胜玉门,他有点想象不出来北境修在西域那个山阳关是什么样子了。

    只能说北境王太舍得了,这雄关就算役夫不要钱,这材料也得不菲之数啊!

    洛水关听说他们是来科举的很容易就放行了,杨放问人家要是流民也这么放入关内就不管了吗?对方告诉他们流民得隔离几天再分配到指定地点安置。一进关内果然是看不见乱晃的流民,杨放开始有点佩服北境的担当了,反正比路过的几个郡县齐整多了。

    再往幽州去的这一路,发现北境百姓穷还是很穷的,但怎么说呢,他们情绪稳定,没那种灾年的惊惶。后来他们才知道北境的粮价被官府介入管控了,粮食只限购不涨价,和南边日新月异的粮价完全不同。

    你说北境王不让涨价就不涨了?那些士族和豪商会这么听话?

    路边茶摊的小伙计都知道,北境律法严酷,敢哄抬粮价北境王才不管你是什么士族不士族,士族和庶民同罪。一旦被抓到,重则死罪,轻则掉层皮。

    杨放有点佩服大王了,这手段可以啊,比长安那个狠。

    自从进入翼州更惊了,境内的驰道又宽又平,这个规模别说弘农没有了,长安大街也自愧不如。

    可这么好的驰道也是好久看不到人烟,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北境王为了快速行军准备的。

    实际呢,黑风马更爱跑草地,这种平整的驰道对后勤辎重营倒是个利器。

    杨家也不知道哪条路最近,随心所欲的逛到了幽州,杨晟想着北境这驰道修这么好,不知道县城其他路怎么样?眼看着幽州城在望,他们特意进去潼水转了一圈,就发现这潼水其他的路也是铺着黑黑的煤渣压的平平的,这在大晋的城建中也属于出类拔萃了,彼时他们还不知道煤渣是个什么东西。

    正月里的幽州正冷,杨家人看过了巍巍城防又去近处看了一眼饕餮塔,至此他们不得不承认北境在搞基建方面很有一套。

    杨放觉得幽州搞海外舶来品真的赚到钱了,这种想法在他们停在朱雀大街入口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不说街道两边的各色店铺,他看朱雀大街外面的流动摊贩用的都是铁炉子,且烧的是蜂窝煤。煤这种燃料弘农也有卖的,但买的人很少,百姓习惯更便宜的柴,士族更喜欢上等的炭,这煤和蜂窝煤运过去加上运费卖的也颇是昂贵,他也是第一次见街上摆摊的烧煤。

    他们走到这里已经夕阳西下,幸运的赶上了朱雀大街的统一亮灯时刻。杨放站在灯火阑珊的朱雀大街的街头愣了一会儿,才笑道:“谁说北地荒凉,这幽州的繁华比江南。”

    而杨晟哼了一声,可惜忘本!

    卢仝回到城内还想着明天早朝后有空去大王那吱一声,杨明公都亲自来了幽州,南边士族对科举的反应不小。他就是想提醒大王一下,倒是没想起来大王和杨氏还有亲这一层。

    谁知道没等他通风报信,大王出去一趟已经知道了更详细的情报。

    房遗光跟他说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行动就在三日后,也就是年初十,一众士族老头子们要霸占北境王府外面的南广场举行静坐抗议集会,看北境王敢不敢把他们逼死。

    大王咽了口唾沫,他想说的是——敢。

    大王在心里混不吝的嚣张叉腰,谁不敢谁是小狗!

    本王不需要士族的声援和话语权,管你什么名声,管你死不死,如果他想要,自有幽州铁骑为他趟平他想走的路!

    他的沉默房遗光显然误会了,“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听说北境王还是个矮胖小孩儿,这种事肯定是朝臣提出来的,我们这么逼他……

    科举这事谢先生全权负责,说不定真就是他一力主导的。谢先生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一直心怀天下,不逐俗流,说不定他认为科举改变一下如今的士庶格局,大晋未来才有一线生机?”大佬的目光格局肯定比他高多了。

    他说这么多后面大王都听不到,耳边一直在重复播放:‘矮胖小孩儿’、‘矮胖小孩儿’……

    大王心中已经摔碎十个八个砚台了!

    这世界不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