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叫我创无之时，我看见了一段模糊的画面。”

    “我身处在无穷无尽的混沌中，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我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

    “凤凤，我感觉我所处的那个地方，很像穷奇提及过的葬域之海，我不会真是外域来者吧？”

    万一它是什么还没恢复记忆的复生者怎么办？

    等等。

    穷奇还说过，有一部分创世者为了不离开本虚空，抹除了自身的一切，重入轮回。

    它不会就是其中一员吧？

    金蛋越是细思，就越是慌乱。

    “凤凤，我有很多记忆封印，有时候穷奇提及的东西，我只要听到名字，就能知道全部信息。”

    “凤凤，我怀疑，我或许跟穷奇是一个时代的存在。”

    然后它不知何种原因，陨落了。

    再之后，它残存的意识落到了昆虚秘境，慢慢凝聚，有了现今的它。

    还有可能，它会在昆虚秘境根本就不是意外。

    凤青禾抬手，将肩膀上的金蛋捧在手心，语气认真道：“蛋崽，不管你记忆里的你是谁，都不会改变是凤念生的事实。”

    名字可以是一个符号。

    名字也能是承载一个生灵过往，外来的东西。

    在蛋崽选择让她取名的那一刻，就代表它愿意跟过去割舍开来，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

    那份儿赤诚，是她永远不会辜负的东西。

    金蛋低声念了好几遍‘凤念生’。

    它所有的阴霾随之一空，“凤凤，我明白了，就算我们过去是死敌，那也是过去的我们，而现在，你是我的契约者！”

    “嗯，我们是伙伴，共同进退的伙伴。”

    这一路上，若无蛋崽陪伴和帮忙，她会走得无比艰难。

    她记得蛋崽的每一份好。

    “凤凤，你说得对！”金蛋声音高昂道。

    过去重要吗？

    必然是重要的。

    但有时候，已经过去的过去，比不上未来。

    它不会将自己困在过去。

    它要的是长久的未来，能够让它感觉到新鲜且有期待的未来。

    凤青禾将金蛋重新放在肩膀上，“蛋崽，就算你跟穷奇是一个时代的，也无关紧要。”

    “穷奇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新生。”

    “我们每隔一段时间的谈话，都会有很多矛盾的地方。”

    “但穷奇没想着去解释，我也不会多问。”

    “穷奇在成长，在变化，它的记忆也更新，所以它每次都会给我提供不一样的信息。”

    生灵是世间最独特的存在。

    生灵拥有灵魂，拥有七情六欲。

    每个生灵的情感和灵魂都是无法被取代的。

    记忆……对于生灵来说，确实极为重要，甚至不可或缺。

    可记忆太容易出错。

    也会存在虚假的记忆。

    生灵的记忆会欺骗生灵。

    唯有生灵的灵魂和情感不会欺骗生灵。

    永远以自己的感受为先，就能减少被记忆欺骗的概率。

    太多强者可以将记忆变成牢笼，制作成无形的枷锁，灌输给弱者，用以束缚弱者。

    “凤凤，幻离的血脉快觉醒了吧？”

    幻离是凶兽这件事，穷奇和饕餮还不知道。

    幻离在跟凤凤契约后，它就再也无法感知幻离的血脉之力。

    “它应该不会觉醒。”

    凤青禾想起幻离额间的那颗独特宝石，里面藏着的符印如今再看，似乎有那么一点眼熟。

    这时，凤青禾收到了朔的传音，“凤主，仙界天道还有底牌，它跟仙界一半生灵绑定了，我若是吞噬它，那一半生灵会跟着陨落。”

    凤青禾神色未改，似乎早有预料。

    她抬手间，手中上一缕黑色丝线飞出，没入天际，消失不见。

    因果羁绊。

    源初曾经对凤苍界生灵用过。

    但源初用出这一招儿，是为了将自己的力量共享给凤苍生灵。

    仙界天道的本意，也是想护住这部分苍生吧。

    只不过即将被吞噬的它，大概只剩这条路自保了。

    “你……怎么可以？我好心接你来仙界，你为什么要让我消失？”仙界天道愤怒的质问声传来。

    凤青禾不予理会。

    她手腕一扬，黑色丝线重新回到她的掌心，迅速消失。

    “朔，你掌控仙界后，囚天阵先留着，我还有用。”

    “好，凤主，仙界入口已经打开，您可以出去了。”

    凤青禾脚下出现一个法阵。

    法阵最后化为一个印记，在凤青禾前方划开一道口子。

    “凤主，外面那层禁制蕴藏的力量极为强大，我暂时没办法解开，您给我一些时间。”

    “朔，禁制先留着，你吞噬完仙界天道后，想办法培养出一个新天道。”

    她可不打算将朔困在仙界。

    这么好用的良将，自然是要带在身边。

    “凤主，我……”

    “你以后跟着我。”

    “好的凤主！”朔惊喜道。

    凤青禾声含笑意，“去吧。”

    “凤凤，瑶和岛的王途过来了。”金蛋提醒道。

    ……

    在空中异象发生变化之时，王途就到了仙界九重天，寻找变化的来源。

    第九重天是九天宫的地盘，他是瑶和岛的，本不该随意闯入。

    可如今仙界局势混乱，真正的强者都去到外面，与上仙界强者战斗了，也就没谁能拦住他。

    王途立身在第九重天的上空。

    他俯瞰着仙界的各处，哪怕敌人还未打进来，仙界内的氛围还是异常紧张。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瑶和岛再怎么避世，也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独善其身。

    他不想仙界毁掉。

    但师尊不愿意带他出去。

    ——“王途，那是另一片战场，你去了，为师护不住你。”

    每次大战，默认的规则就是参战者实力要匹配。

    仙帝的对手，只能是仙帝。

    不可以用仙帝战仙王。

    也不可以让超脱境去偷袭仙帝境。

    当然，也有势力试过不遵守这个规则。

    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个势力被多方围攻势力制裁了。

    每个强大的势力背后，都有仙帝强者，或超脱境强者。

    像师尊这样的混元圣祖级别的，也有不少。

    这些强者一出手。

    几乎可以让一方世界直接覆灭。

    所以有祂们参与的战斗，没有赢家。

    各方强者为了保护自家势力，不得不制定出了许多规则。

    因为谁也不想战斗完，回身一看，自家没人了。

    师尊参与的战场，他确实不能去。

    规则是不允许仙帝攻击仙王。

    但你若是非要往前凑，可不能怪别人。

    他参与不了师尊的战场，却不想在仙界内坐以待毙。

    他可以有他的敌人。

    只是他找不到出去的办法。

    王途目光四处搜寻着，就在幽暗中看见了一抹特别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