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试探

作品:《斩尘缘

    书房里。

    卫泽中垂死病中惊坐起:“当真快了?”

    “他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陈器顺势坐在榻边,压着声道:“干爹,你不是自诩阴的、阳的,佛的、道的,风水、八字都略知一二吗,赶紧想办法入梦啊。”

    “你以为办法这么容易就能想出来的?”

    卫泽中瞪他一眼,心说你小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上一回尝试的是头发和黑线,头发是至阴之物,黑线也是至阴之物,二阴会合,结果失败了。”

    陈器小声提醒他:“宁方生说可以试试月圆之夜。”

    “再加上个月圆之夜,那便是三阴会合,倒是可以试一试。”

    卫泽中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一个月也只有一天是月圆之夜,而斩缘人只有七天时间,就算侥幸碰上了,也只能入一次梦。”

    陈器明白了:“三阴会合的概率太小了,万一不侥幸,说不定一年都轮不上一次。”

    卫泽中点点头:“要么还得在二阴会合上想想法子;要么,把月圆之夜换成另一个阴物。”

    陈器:“干爹,这世上还有什么至阴之物啊?”

    尸油倒是至阴之物。

    卫泽中看了眼面前血气方刚的干儿子,脑海里浮现出……

    “啪——”

    他自己夯了自己一脑袋,赶紧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依我看……还得找宁方生商量商量,他替人看因果病,接触的都是至阴之物,求求他,说不定有戏。”

    “干爹,找宁方生,你也不用自己夯自己啊。”

    “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卫泽中气得也想夯他一爪子:“今日戌时,你来后门接我。”

    陈器惊呆:“还真找他啊?”

    卫泽中在陈器身边停下来,低下头:“你不觉得这人是个宝藏吗?”

    陈器忽然觉得喉咙干的很,一下子咽了好几口唾沫。

    人是宝藏,但那个宅子……

    他有心理阴影啊!

    陈器起身,头也不回地冲身后的人摆摆手。

    怎么就摆手了呢?

    卫泽中立刻追过去,又怕嗓门喊高了被人听见,用气声道:“晚上记得来接我。”

    忘不了。

    但接你之前,十二爷我还得回家先见一个人。

    那封信的事儿,他惦记一晚上了。

    不问个明白,心里总不踏实。

    卫东君悄摸摸和他说过的,从宁方生嘴里迸出来的字,没有一个是废字,都有深意。

    “爷。”

    马住颠颠追过去,“今儿休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耍?”

    “耍,耍,耍,你小子就知道耍。”

    陈器一记毛栗子赏过去:“回府,找刘管家,爷要旁敲侧击,曲线救国。”

    马住摸着发疼的脑袋。

    爷这是要敲哪门子击,救哪门子国啊。

    ……

    陈府。

    刘管家推门走进书房:“老爷,门房递来三个帖子,您过目。”

    “不用,都帮我推了。”

    “是。”

    陈漠北放下手中的书:“这两天,卫府那头有什么动静?”

    刘恕己:“没有动静,大房、二房都闭门不出,看来这兄弟俩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陈漠北长长松出一口气:“何娟方呢,这几天在做什么?”

    刘恕己上前一步,“何公公那头,老爷没让我放人,他在做什么,恕己还真不知道。”

    陈漠北脸色微微一变。

    没放人是因为沾不得一丁点,沾上一丁点,他陈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就成了刀下鬼。

    罢。

    少管闲事。

    刘恕己打量着老爷的神色:“今日天好,我陪老爷在后面的园子里练练箭吧,好些日子没练了,这把老骨头有点痒。”

    陈漠北提不起兴致:“改天吧,我补个觉。”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梦总是纷至沓来,都是一些从前的事,从前的人,觉没睡踏实。

    刘恕己一听这话,便不再作声,掩门离去。

    刚走到院外,突然一只长臂横过来,勾住了刘恕己的颈脖,紧接着,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

    刘恕己隔夜饭差点没吐出来,“小兔崽子,几天没洗澡,给我滚远点。”

    滚?

    那不可能了。

    陈器故意勾得更紧,长臂跟钳子似的。

    刘恕己说这小子吃什么了,长了一身牛劲,脸沉下来:“说,找我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拍您老马屁,请您老喝酒,走走走,喝酒去,上好的汾酒,咱爷俩今儿不醉不归。”

    陈器长得高大魁伟,刘恕己被他夹在胳肢窝里,跟个鹌鹑似的。

    但鹌鹑的警觉性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脚下一用力,硬生生让陈器顿了步。

    “哎啊,我还能有什么事啊。”

    陈器压着声道:“还不是为了和我阴阳互补的那个冤家。”

    原是为三小姐。

    刘鹌鹑的心安下来。

    ……

    男人只要兜里有钱,底气比什么都足。

    进了酒楼,先找一上等的包房,再招呼伙计好酒好菜只管上。

    刘恕己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你小子撞财神了?”

    出手这么阔绰?

    陈器想着宁方生,脸上那叫一个得意:“别说,还真撞到一个,还是个真财神。”

    “你给我悠着些,别结交些不三不四的人,净惹老爷生气。”

    “刘叔你还不相信我,陈家上上下下,就数我最听话,最老实。”

    我信你才有鬼,刘恕己在心里回了一句,但这酒菜,倒是挺合他的意。

    陈家如今进的少,出的多,他替老爷当着家,整天抠抠搜搜的,连好酒都舍不得给自己打一壶喝。

    酒菜齐全,两人开喝。

    陈器左一声“刘管家”,右一声“刘叔”,只把那刘恕己哄得北都找不着。

    再加上那酒也确实香,不到半个时辰,刘恕己舌头都大了。

    见时机已到,陈器这才把脑袋凑过去:“刘叔,你在我爹面前替我说说好话,别的女人我谁也不要,就想要一个卫三。”

    刘恕己头晃了晃:“老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事情尘埃落定,刘叔保证把卫三给你风风光光娶进门。”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整天想着呢。”

    “你小子……”

    刘恕己手指冲他点点:“活……活人还能给尿逼死,要是看中府里哪个丫鬟,说,刘叔放你屋里去。”

    “还是刘叔疼我啊!”

    陈器突然话锋一转:“刘叔啊,我有桩事情不明白,那卫老爷当真做了杀头的事?”

    刘恕己眼前晕晕乎乎:“做没做的,我一个下人,哪里能知道?”

    陈器拧着眉,啧一声:“卫老爷贪归贪,瞧着不像是那种作死的人,那封信不会是假的吧?”

    “那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是假。”

    “那人是谁啊?我认不认识?他和我爹是什么关系?”

    :https://u。手机版:http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