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9章 梦与现实
作品:《问鼎青云:从退役功臣到权力之巅》 贺时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不知道梦中是哪里。
他梦见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和已经去世的母亲很像,很像。
那里是一个四合院,有些旧,但似乎充斥某种威严。
院子里有一棵青松柏。
南方人称之为小雪松。
在雪松旁边放置着很长的石条。
石条上面有兰花,牡丹以及海棠三种花。
几种植物搭配,哪怕是冬天,院中也呈现了一片葳蕤之色,生机盎然。
女子就站在院子中间,她一身加绒加厚旗袍,尽显富贵。
眉黛如山,唇点朱红,眼神留恋,嘴角带笑。
她的眼神从雪松离开,落在了海棠,牡丹,兰花上。
随即俯下身。
将坚挺的鼻子凑到刚刚盛开的兰花上,轻轻一吸。
闭上了眼睛,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她笑得很开心。
就在这时,从里屋跑出来一个小男孩。
全身包裹着雪绒绒的冬服。
面庞白里透红,一双眼瞳漆黑如夜。
“妈妈,妈妈!”
女人睁开眼,侧身看去,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小宝!”
女人张开了双臂,小男孩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女人亲吻了他的脸颊,满眼都是爱。
女人抱着男孩在院子中玩儿了一下,随后进入了正堂屋。
很奇怪,在梦中,堂屋里面的摆设贺时年再也看不清。
仿佛一切都处于朦胧之中。
但两幅对联却看得清晰无比。
当看到这副对联的时候,贺时年全身一颤。
“上联:时转千帆皆过客。”
“下联:年深一念是君心。”
“横批是:时年相守。”
再之后,贺时年的梦境模糊,最后脑海中一片苍白。
······
贺时年睁开了眼。
雪白的房间,雪白的被子,全身酸痛,周围的一切安静极了,也让贺时年感到陌生。
意识收回,贺时年终于知道,自己这是在病房。
我没有死?
这是贺时年醒转后的第一个想法。
随之,记忆如潮海般袭来,那天发生的事,一幕幕从脑海中划过。
他下意识去抓手机。
却想起来,手机早已进水,哪怕不坏,也在最后一刻彻底沉入洪流被无情冲走。
那部手机是韩希晨送的。
作为回礼,贺时年买了一个古驰的包包送给了对方。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一张熟悉的绝美脸庞映入贺时年的眼帘。
苏澜!
贺时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
死而复生,第一个看见的人竟然是苏澜。
见到苏澜,贺时年眼神下意识撇开,不去看对方。
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我又在哪里?
口中却用带着冰冷寒骨的声音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在哪里的医院?”
苏澜见到贺时年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用冰冷的声音询问着自己。
苏澜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爆发。
她带着潋滟和疲惫的双眼充血,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你······你终于醒了。”
病床上的贺时年微微一愣。
饶是大脑还不清楚。
这个女人哭了,见到自己醒来,竟然哭了。
她不是铁石心肠,她不是心如冰尖吗?
她怎么会哭?
为自己而哭?
苏澜虽然流泪,但眼里的激动和欣喜是根本掩饰不住的。
“医生,医生,你们快来,病人醒了!”
苏澜激动地喊着,哪里还有半分优雅可言。
医生很快来了。
一个主治医师,一群跟班医生。
接下来,是对贺时年各种检查,各种问话。
贺时年一一回答,但他此刻的记忆依旧停留在洪峰临之后。
那奶孙俩无助,恐惧的眼神,以及对生的强烈渴望。
检查完贺时年身体的各项指标。
主治医师轻舒一口气道:“苏女士,贺先生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卧床好好休息,再过一两天就可以下床了。”
贺时年明显从苏澜的眸子中看到她松了一口气。
“好的,感谢梁医生,辛苦你们了。”
梁医生道:“多让病人休息,然后注重营养的补充。”
医生们离开,苏澜回头拉了一张凳子在贺时年面前坐下。
她距离贺时年很近。
她身上独有的芬芳也毫无顾忌地传入贺时年的鼻腔。
贺时年目光看着天花板。
刚才的那个问题,哪怕苏澜没有回答。
贺时年已经从医生胸口的标志和字看出来了。
这里是西陵省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西陵省最好的医院。
“想吃什么?”
苏澜的声音在此刻充满了柔情。
“我昏迷几天了?”
贺时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声音依旧很冷硬。
“两天两夜!”
“洪水退了吗?”
“已经退了!”
“勒武县的百姓还好吗?”
“都挺好,没有伤亡。我听说县里今早开会,已经在商讨家园重建的问题。”
“那个小女孩还活着吗?”
“托你的福,她活着,在勒武县医院治疗。”
关于小女孩的奶奶,贺时年没有再问。
因为问不问他都知道答案。
那种情况下,他能保下小女孩已经是奇迹。
小女孩和他都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
当然,贺时年知道。
既然他获救了。
那么至少保住了李家奶奶的尸体。
“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弄。”
苏澜的声音再次变得柔情。
这让贺时年觉得多少缺少了点真实感。
“不用,你走吧!”
“你我非亲非故,不用管我!”
说完,下意识又要去床头摸手机,但他又想起手机早已被洪水冲走。
苏澜似乎知道贺时年找什么。
起身走到陪护沙发处,从包中拿出一部手机递了过去。
“卡已经办好,你原本的通讯录备份也处理好,你可以直接用。”
贺时年没有去接,而是冷冷看了苏澜一眼。
“苏澜,那天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
“天从这里黑,路从这里断!你还想干什么?”
“可怜我,怜悯我,同情我,对我不忍?”
说到这里,贺时年冷冷一笑,似自嘲,又似笑苏澜。
“苏澜,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可怜,更不需要你怜悯。”
“你还是收起你那对我而言可悲的慈悲心。”
说完,贺时年直接转过身,闭上眼睛。
作为一个男人,他有他的自尊。
贺时年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怜悯,可怜,同情。
尤其眼前这个人还是苏澜。
那个让他的情感再次迸发的女人。
闭上眼睛的贺时年,可以明显感觉到苏澜的呼吸加重了。
但他不愿去看苏澜此时是什么表情。
苏澜此刻的心有点痛,这种痛是一点点加剧的。
对于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早有准备。
但当贺时年说出那些冰冷刺骨的词语。
不带任何情感色彩。
苏澜的心还是痛得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