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9章 给阿玛赔不是
作品:《福晋》 第999章给阿玛赔不是
青莲前来搀扶,笑道:“少夫人切莫误会,福晋可不是为难您,这里里外外的不弄明白,要怎么帮年大人呢,您说是不是。”
纳兰氏连连点头:“奴才知道,奴才知道,福晋,奴才不敢误会。”
青莲又道:“您这话说的,您和福晋好商好量的就是。”
纳兰氏被搀扶坐下,怯怯低着头:“奴才不配与福晋商量,奴才是来求福晋的。”
毓溪道:“虽说京城也热,多少比南方强些,你家姑娘本是来避暑游玩的,这下子关在府里,她该伤心了吧。”
纳兰氏道:“小妹年幼,本是说哥哥在家陪她玩耍,谁知下人嘴碎说漏了,她已经能懂些大人的事,昨晚就哭了一场。奴才见年羹尧叹了一夜的气,今日才顾不得他反对,冒雨来求您,求四阿哥了。”
毓溪笑道:“那么小的孩子,年大人怎么放她独自上京,跟着的奶妈婆子,就这么可靠?”
纳兰氏应道:“多谢福晋记挂,另有族里一位婶母回京探亲,将小妹一起带来的。”
毓溪说:“那年中秋,我在宫里见过这孩子,和咱们家大格格一边大,你今日若带来,倒是能一处玩耍。”
纳兰氏躬身道:“舍妹粗鄙无知,怎配与大格格嬉戏玩耍,实在是福晋抬爱。”
毓溪道:“中秋节上,可是五公主和七公主带着你家姑娘玩耍,怎么就不配了,那就看在姑娘与公主玩耍一回的份上,不能叫她伤心自责,以为自己害了兄长。”纳兰氏眼眸一亮,起身又要跪,被青莲拦下,毓溪温和地说:“回去转告年羹尧,再耐心等两天,罚也得有个罚的样子,那么热的天,权当在家避暑养身子吧。”
“奴才记下了,多谢福晋,多谢福晋。”
“再要他写一摞自省书,厚厚一摞才好,言辞恳切些,别嫌委屈,能换个前程总是值得了。”
“是……福晋大恩,奴才没齿难忘。”
这日直到纳兰氏离去,大雨也不见收敛,毓溪回房换衣裳的功夫,外头一阵吵闹,便有下人来报,说弘晖将养在缸里的一尾金鳞顺鲤,扔进了院子的积水里,若非下人拦着,还要将剩下两尾也扔下去。
毓溪赶到门前看,弘晖正站在屋檐下大喊大叫,不许下人去捉鱼,可这名贵的金鳞,本是预备送进宫供太后赏玩,才到家没几天,这一尾就算救活了,也定是折损鳞片,不能要了。青莲见福晋身上仿佛蒸腾起火焰,只怕大阿哥今日逃不过一顿打,何况这些日子为了念书写字,母子俩没少拉扯,福晋早已是忍了又忍,她都看在眼里。
“福晋……”
“额娘!”没等青莲开口劝,弘晖自己就跑来了,委屈巴巴地告状,“他们把鱼抓回来,不让鱼儿游水。”
青莲在一旁,就怕福晋一巴掌打过来,她好及时护着些,却见福晋蹲下,抬手擦了擦孩子脸上的雨水。
“冷不冷?”
“凉凉的,可舒服呢。”
毓溪克制着火气,问儿子:“额娘有没有说,这金鳞顺鲤,是要送进宫里给太皇祖母赏玩的,要你和姐姐小心看护,不能伸手抓?”
弘晖说:“可是它们在缸里,转不过身,好可怜……”
小家伙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不对的事,眼神里渐渐露出害怕,来自母亲的怒意,他也感受到了。
毓溪问:“那一会儿雨停了,水退了,这鱼儿怎么办?”
弘晖怯怯地说:“我再给它们抱回去。”
毓溪再问:“身上的鳞片损了,不好看了怎么办?”
弘晖回头见下人们都战战兢兢地肃立在屋檐下,被他抱出来的鲤鱼已经被安置在另一口缸里,大雨在院子的积水水面炸开花,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明明那么吵,又那么安静。
“额娘,我错了……”早就挨过揍的小家伙,太明白这会儿是什么情形,不认错他就该挨打了,这个年纪眼泪说来就来,不论如何先哭了再说。毓溪反而冷静了,抹去儿子的泪水,说:“要么哭,要么挨揍,你选?”
弘晖立刻停止哭泣,紧紧抿着唇,一脸委屈地看着母亲。
毓溪道:“这是阿玛派人好不容易从很远的地方送来的鲤鱼,一路上的人,无不小心翼翼,就怕损了它身上的鳞片,到家才几天?弘晖啊,额娘不会为了一条鱼怪你,可是那么多人一路来的心血,你不能糟践。”
小家伙怯怯地说:“弘晖没有糟践,我想它游……”
毓溪问:“那你回答额娘,鱼儿被扔来扔去,鳞片都坏了,怎么办?”
弘晖十指交缠,紧张无措地绕来绕去,半天憋出一句:“给它贴回去……”
紫禁城里,因暴雨不停,胤禛带人各处巡防了一番,回到值房换了干爽衣裳,正吃着永和宫送来的祛湿清火甜汤,却见小和子一脸莫名地进门,站在主子跟前,还满脑袋的奇怪。
“怎么了?”
“东华门的侍卫传话来,说大阿哥在门外等着见您。”
胤禛奇怪:“他为何不进宫,大阿哥今日不是在畅春园?”
小和子连连摆手:“不是直郡王,是咱们家大阿哥。”
“弘晖?”
“是、是啊……可是大阿哥怎么不从神武门走,在东华门外,那么大的雨……”
这话越听越玄乎,天知道东华门外什么光景,可宫里的奴才也不敢乱传话,儿子一定在那里了,而他的确不能轻易从东华门进宫,这是闹的哪一出。
当胤禛冒雨出来,便见自家马车和下人停在不远处,所幸此刻雨势有所收敛,不然就一个时辰前的大雨,三丈开外就看不清人形了。
只见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下人们从车里抱下了弘晖,毓溪的身影一闪而过,可她并没下来,而是由着下人打伞,把儿子送到跟前。
“阿玛……”弘晖一开口,就哭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胤禛俯身抱起儿子,看他哭得可怜,更是一头雾水,“额娘送你来的,送你来做什么?”
“来给阿玛赔不是,弘晖把阿玛的鲤鱼玩坏了……”小家伙越说越伤心,抱着阿玛的脖子嚎啕大哭。
得亏是在东华门外,仅一门相隔,进了宫可就不兴这样哭了。
胤禛心里已经明白毓溪的用意,拍了拍儿子的屁股说:“你不哭,阿玛带你去找十三叔、十四叔,你哭,阿玛就只能站在这里,等你哭完了,天也黑了。”
弘晖立刻将哭声转为呜咽,委屈地伏在父亲胸前。
胤禛的脾气,本是容不得男孩子这样黏黏糊糊,可抱在怀里的人儿,才这么点大,哪里舍得呵斥,拍了拍屁股说:“你啊,就是欠挨揍,额娘打了没?”
弘晖摇头,软乎乎地说:“额娘说给阿玛赔不是,就不打。”
胤禛笑道:“你不怕阿玛打?”
弘晖的身子一下紧绷起来,抿着唇惊慌地看着阿玛,害怕极了。
胤禛拍拍儿子的屁股说:“阿玛不打你,可你犯了错要挨罚,回家把自己的名字写一百遍,每一遍都要端正整洁,有一个乱涂,阿玛就要打了,记着了吗?”
弘晖一脸迷茫地看着父亲:“阿玛,一百遍是多少遍?”
胤禛被气笑了,抱着儿子走到马车下,好声好气地说:“福晋,能把这小祖宗还给您了吗?”
帘子掀起,毓溪一脸嫌弃地看着爷俩,胤禛把儿子送进车里,说道:“今晚我给他讲道理,先让他抄写自己的名字,要写一百个,我说了有一个乱涂就揍他,决不轻饶。”
毓溪也委屈,但胤禛能体谅她理解她,她也知足了,说道:“我可没凶神恶煞地逼他来找你,我说了,在家挨打这事儿也能过去,但要是来给你赔不是,我就不揍他,你儿多精啊,上赶着拉我来找你赔不是。”
胤禛道:“今晚一定好好教训他,讲道理也好,揍他也好,好好给你出气。”
毓溪低下头,嫌弃地摸一摸儿子的脑袋,说道:“不是给我出气,咱们得把他教好啊,难道像你似的,从小摔珊瑚玩?”“胡闹,这里是什么地方,还当着儿子的面。”
“多谢贝勒爷体谅我,不恼我拖他来给您添麻烦。”
“多谢贝勒爷!”
谁知弘晖居然学额娘说话,一本正经向阿玛“道谢”,自然是被阿玛揍了屁股,吓得他往额娘身后躲。
毓溪可不敢真在东华门外放肆,赶紧要带儿子走,胤禛为他们将帘子勒严实,吩咐下人小心赶车,便将妻儿送走了。
小和子在一旁目睹了所有的事,小心揣摩着主子的情绪,进了东华门后,才谨慎地问:“主子,您不生福晋的气,这下雨天的,跑来东华门外……”
胤禛自行拿过伞,嗔道:“东华门怎么来不得,她那样用心教养孩子,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打骂或溺爱,是最简单的,难道你家福晋不想省心些,教养孩子,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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