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6章 狂野的建议

作品:《我,落难王子,打钱

    在早上十点整,马洛少将就收到了克里斯殿下给他寄来的信件。

    拿到信后,他并没有急着拆开外封,查看里面信件的内容,而是抬头看着面前的信使。

    奥拉夫,这名披着重甲的北欧猛士现在的模样足以让任何初见他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身覆盖全身的厚重板链复合甲,本该是光洁锃亮的象征,此刻却布满了长途奔袭留下的风尘与污迹,甲片连接处的缝隙里,甚至嵌着些微未碎肉,在封闭的作战会议室内散发着蛋白质变质后的恶臭。

    他的甲胄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和凹痕,左肩护甲上甚至有一处明显的、向内凹陷的可怕撞击痕迹,边缘翻卷着,像是被巨兽的利爪狠狠撕扯过。

    胸甲中央,象征着某个北方部族效忠克里斯殿下的战团斧头纹章,也因反复的劈砍而变得模糊不清。

    奥拉夫那张典型的北方脸庞,线条刚硬如斧凿石刻,此刻却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浓密如狮鬃般的浅金色胡须和头发纠结在一起,沾染着尘土和汗水的盐渍。

    一道新鲜的、尚未完全结痂的狭长伤口,从他的左侧额角斜斜划下,险险避开了眼睛,终止在颧骨上方,暗红色的血痂与古铜色的皮肤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的鼻梁高挺,但鼻翼旁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嘴唇干裂,紧抿着,仿佛在忍受某种痛苦或压抑着某种激烈的情绪。

    最令人心悸的是奥拉夫的眼睛,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本应像斯堪的纳维亚冬日冻结的湖泊,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野的、尚未完全平息的火焰。

    那火焰中混杂着长途跋涉的艰辛、刚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戾气。

    这双眼睛在马洛少将审视的目光下,没有丝毫闪避,反而带着一种野兽般的直率与固执,迎视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将军,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信已送到,而他从地狱边缘爬回来了。

    沉重的呼吸从奥拉夫宽阔的胸膛里起伏而出,带着白气,每一次都让沉重的胸甲微微颤动,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这名狂战士站在这里,就像一座刚从暴风雪和血战中跋涉而出的移动堡垒,沉默,却带着山峦倾轧般的压迫感,连清晨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存在而变得凝重滞涩。

    马洛少将很欣赏奥拉夫,他只是看了一眼后者和身上的伤势,就知道这么暂时经历了怎么样的苦战。

    那些甲缝里的碎肉和刺鼻的恶臭,肩甲上狰狞的凹陷,以及脸上新鲜的伤口,都无声地诉说着一条染血的道路。

    “奥拉夫,瓦兰吉战团之主。”

    少将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和头衔,以示尊重和重视。

    “克里斯殿下的信笺至关重要,告诉我,你这一路,遭遇了什么?”

    奥拉夫听到询问,那疲惫却依旧挺直的脊梁似乎又绷紧了几分,嘴角露出一丝近乎轻蔑的狞笑。

    他没有拍打伤痕累累的甲胄,也没有激动地挥舞手臂,只是用那双燃烧着冰焰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马洛少将,仿佛在谈论一场微不足道的狩猎。

    “遭遇?”

    奥拉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的松弛感,与他一身的惨烈形成刺目的反差。

    “将军,不过是我们路上被几个骑马的雷泰利亚小子撞了几下罢了。”

    奥拉夫微微侧头,动作牵扯到额角的伤口,一丝新鲜的血液渗出,沿着暗红的痂痕滑下,他却恍若未觉。

    他却恍若未觉。他用那只带着厚重铁手套、沾满黑红污渍的手,随意地掸了掸胸甲上那模糊不清的战斧纹章,仿佛要弹掉并不存在的灰尘。

    “在我带着人离开铁砧要塞,距离塔维茨基还有一个多小时路程,在走过一片麦田后,一群倒霉的,骑着马的雷泰利亚人撞到了我们。”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回忆一次郊游。

    “太阳刚爬到半空,挺晃眼的。就听见一阵蹄子响,动静挺大,地皮都在哆嗦。”

    他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在回忆那刺目的阳光和扬起的尘土。

    “先是十几个铁皮罐头,哐当哐当地冲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穿得花里胡哨、拿着小弓的跟屁虫,吵吵嚷嚷,像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

    马洛少将眯起眼睛,从前者简短的描述中,他还原出了大概的事情过程。

    奥拉夫口中的“铁皮罐头”,无疑是雷泰利亚帝国引以为傲的重装骑士,而“穿得花里胡哨的跟屁虫”,则是数量更为庞大的轻骑兵侍从。

    由十余名重骑兵率领着百余侍从骑兵,这明显是一支特别精锐的拦截部队,以这些骑兵的规模,在平原上足以发起一场毁灭性的冲锋。

    说到这里,奥拉夫甚至轻轻嗤笑了一声,牵动了鼻翼旁的淤青。

    “这些小子的阵势摆得倒挺像那么回事,排着队,举着长杆子,想把我们串成肉串。”

    他口中的“长杆子”,指的是骑士们致命的骑枪。

    “领头那个穿得和花孔雀一样花里胡哨,头盔羽毛插得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小子,却也有点能耐,长杆、锤子,还有剑都耍得不错。”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品味身上的伤痛和当时的畅快战斗。

    “他在我身上倒是留下了一点纪念品,但是瓦兰吉的汉子,最不怕的就是这种觉得自己有本事的小子,因为再有本事,他也没有我能打。”

    “然后呢?”马洛少将的声音低沉,他对于奥拉夫所说的地形有点印象,那是一片平坦的杀戮场,利于骑兵冲锋,对步兵的防御极为不利。

    “然后?”

    奥拉夫耸了耸那宽阔的、承载着凹陷肩甲的肩膀,沉重的板甲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然后我们赢了……我承认这些小子很有勇气,就像一群发了疯的野猪,闷着头冲过来。”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的无奈。

    “动静是挺大,尘土飞扬的,瓦兰吉爷们的盾牌都被他们戳得稀巴烂。”

    他抬手,用右手指关节敲了敲自己左肩甲的位置,那里有一道明显的、被重物猛烈撞击留下的白痕和凹坑,周围的甲片都扭曲变形了。

    “领头那只‘孔雀’,本身还行,锤子都怼这儿了,劲儿不小,震得我耳朵嗡嗡响,手也断了。”

    他描述着足以要了普通步兵小命的致命一击,如同在说被顽童丢来的石子砸了一下。

    “可惜,”

    奥拉夫嘴角那丝轻蔑的弧度扩大了,露出森白的牙齿,

    “我更能打,更能忍疼,当那个花孔雀死了,他们就怕了我……和瓦兰吉的汉子战斗,怕了,就等于死了。”

    他冰蓝色的瞳孔中,那沉淀下去的火焰猛地一跳,闪过一丝极其短暂却令人心悸的、属于掠食者的凶光。

    “在对砍中,我们的勇气更盛,斧头更利,我们赢了。”

    他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是瓦兰吉狂战士面对重骑兵冲锋时,那令人胆寒的反冲锋,用血肉之躯和沉重战斧,硬撼钢铁洪流。

    奥拉夫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摘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金发。

    “将军,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完成?当然。”

    马洛少将郑重回答道。

    “你的战团还剩下多少人?”

    “原本两百人,现在还有七十五个能继续打。”

    马洛少将闻言不仅没有感到失望,反而觉得有点小惊喜。

    即便是瓦兰吉这样的精锐重步兵,在开阔平原上硬撼十余名不要命的雷泰利亚重骑兵和百余侍从骑兵,能取得胜利并保住信件,已是堪称奇迹般的壮举。

    瓦兰吉战团用一百二十五条性命换来的胜利,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就这样还能留下七十多人,这战斗力和作战意志可以啊。

    因为巴格尼亚是出名的雇佣兵国家,马洛少将也听家族中参军的长辈,以及一些去过雷泰利亚帝国混饭吃的老雇佣兵,聊过雷泰利亚帝国骑士的作风。

    那些出身高贵、自诩为战争之花的骑士们,其行径勇敢到了近乎鲁莽,骄傲得蔑视死亡,荣誉感驱使下的行动往往凌驾于冰冷的战术理性之上。

    他们就像一群被华丽铠甲和纹章包裹起来的战争狂徒,冲锋时,阵列会刻意排得整整齐齐,闪烁着钢铁与丝绸的光芒,战马披挂华丽,骑枪如林般高举,号角声震天响,气势足以令胆小者肝胆俱裂。

    这景象本身就如同一次盛大的、献给战争女神的巡游。

    然而,他们的战术核心却简单得近乎粗暴……发现敌人,列队,然后发起排山倒海般的、一次性的、毁灭性的冲锋,少有第二次回旋。

    不要说冲撞一群结阵的重步兵的战术是莽撞且不明智的。

    马洛少将甚至听说过雷泰利亚的骑士在一场战役中,因为上级领主的命令,骑着高头大马、举着重型骑枪向着一座城市的城门发起冲锋。

    结果是关好的城门被这群不要命的铁坨子给撞开了,但是发起冲锋的十五名骑士,就只有三人活了下来,然后他们觉得这很荣誉,并经常试图复刻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为什么马洛少将发现塔维茨基有雷泰利亚人出现后,就冒出一身的冷汗原因之一。

    在平原上,在措不及防之间,军队以行军状态被一大群雷泰利亚骑士发起冲锋,那肯定是哑巴吃砒霜……死定了。

    “去休息吧,我会记录瓦兰吉战团的荣誉,克里斯殿下会知道这一切的。”

    马洛少将并不觉得奥拉夫会欺骗自己,这种百人规模的战斗是没办法撒谎的,通过对其他士兵的询问,以及对战场遗迹的侦查,都能让谎言无所遁形。

    所以,对奥拉夫颇为喜欢的马洛少将想要拉拢这个瓦兰吉战团,让其为己所用……先给予荣誉,后给予物资。

    即便他们现在人数不多,这也不是问题,回头他们的战团成员数量就会自动恢复的。

    具体是为什么,马洛少将也不懂。

    奥拉夫微微颔首,他转身时,沉重的战靴在地板上留下几道暗红的痕迹,那是尚未干涸的血迹与泥土混合的印记。

    在奥拉夫这座移动的人形堡垒离开后,马洛少将依然没有拆开信封,而是按响门铃,让外面的副官进来,安排人手去侦查奥拉夫所说的战斗地点,把事情都安排好后,才开始拆信封。

    信件的内容并不多,经过解密后,马洛少将如愿看到了他提前猜到的内容……固守塔维茨基城市,等待后方援军,不可轻举妄动。

    就如同克里斯可以猜到马洛的莽撞,知道他看到机会就一定会冒险一样,后者也能从殿下往日的决定中,推测出前者异常稳重的性格和行事风格。

    现在遇到雷泰利亚帝国大军疑似就在附近的情报,克里斯殿下肯定会命令自己固守,然后他带第一兵团固守铁砧要塞,接着一个劲往塔维茨基送生力军和物资。

    按照马洛的脾气,比起固守,他更加愿意带领军队主动出击,趁着敌人远道而来还没有完成休整的时候,发起袭击。

    但是想要这样做,马洛就会遇到两个问题……少将现在还不知道克里斯王子对他的容忍度有多少,违背他稳打稳扎的命令,会不会招来惩罚?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他不知道雷泰利亚人的主力部队在什么地方?

    辽阔的平原带来肥沃的土地,也让敌人可以随意找地方扎营,到处都有水源和平坦土地,大军行进也容易隐藏。

    巴格尼亚人和雷泰利亚人在这块土地上,都是入侵者,所以,两边都没有地理、人和上的优势,大家都很公平。

    思来想去,马洛少将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遵从克里斯王子的命令,固守塔维茨基。

    但是,要固守城市就要面临几个问题。

    粮食、军备是没有问题的,克里斯王子对军队的大方程度是马洛少将从未见过的,塔维茨基的军械库和粮仓都堆得满满当当。

    粮食够一万人大军人吃马嚼半年时间都没问题,而火药、备用的火枪、手榴弹,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能爆炸和不能爆炸的武器,够两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打最少五次万人以上的大战役。

    而衣服,更是人手三套衣服,睡袋和披风管够,在马洛少将看来,即便到了冬天,这些衣服都能让忍耐力极强的巴格尼亚人渡过寒冬了。

    换句话来说,接下来即便什么补充都没有,马洛少将都能带着人战斗到明年春天。

    吃的、穿的,用的都如此充足,自然让马洛少将麾下的士兵们士气高昂,哪怕是并非是职业士兵的民夫和民兵们,都对战争充满了信心。

    喜欢骑高头大马,趾高气扬的骑马人来了?

    没事,我们有火枪,有大炮,还有盔甲,不怕他们!

    下面的士兵不怕,马洛少将自然也不怕,他唯一发愁的问题就是塔维茨基。

    这座古老的城市并不适合现在这个时代。

    往前退一百年,甚至走五十年的时间,塔维茨基还能算是一座坚城,城墙高耸、人口众多,城中还有众多的活水井,只要粮食不断,城中守卫意志坚定,它就是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之城。

    然而,以前的优点放在现在,就全是缺点。

    塔维茨基的城墙虽然厚实,却保留了古老的垂直设计,那些用灰白色巨石垒砌的墙体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却如同一位固执的老人,拒绝顺应时代的变革。

    马洛少将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因为对热武器的贫乏见识和时代的原因,他说不出平直的城墙具体有什么不妥,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的城墙很危险。

    这样的结构在重炮面前简直就是个活靶子,敌人的重炮可以轻松轰击城墙的上半段。

    而守军在这个时候守在城墙上非常的危险,但他们躲在城墙下也不安全,因为城墙可能会崩塌。

    更糟的是,这座城市的设计者似乎对“对称美“有着病态的执着。

    四座主城门如同孪生兄弟般矗立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每座城门都配有宏伟的箭楼和吊桥。

    这在冷兵器时代或许是值得夸耀的防御工事,但现在却成了分散兵力的噩梦。

    马洛几乎能想象到雷泰利亚人的炮兵指挥官看到这种布局时露出的狞笑……随便选个方向集中火力轰出缺口,让骑兵发起试探冲锋,就能让守军疲于奔命。

    城内的布局更是灾难。

    那些蜿蜒狭窄的街道原本是为了迟滞入侵者的步伐,如今却成了阻碍守军调动的迷宫。

    在几天前,马洛曾亲眼看到城内一座房屋失火了,一队自发出现的市民消防队员在紧急机动赶往火灾现场时时,却被拥挤的巷道堵得水泄不通,导致房屋烧完了,他们才姗姗来迟。

    就连城市外围的防御也充满隐患,护城河年久失修,部分区段已经淤塞得连小孩都能涉水而过。

    而城外那些原本应该被清除的民居和果园,如今却成了敌人最好的掩体……雷泰利亚人的散兵可以借着这些掩护一直摸到城墙根下。

    只要想一下这些问题,马洛少将就觉得一阵头疼。

    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趁着敌人还没来,将这些隐患统统解决了。

    马洛少将想到这里,就立刻召集步兵团和炮兵团中所有上尉级别以上的军官,让他们前来会议室展开作战会议。

    出于尊重,马洛少将还顺便派遣传令兵去寻找城中破有声望的王子近卫头目,邀请他们来参加会议。

    到目前为止,马洛少将都还没搞清楚那些王子近卫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的组织,他们的喜欢,他们的做事方式,以及他们的忠诚……都统统不清楚。

    不过,这并不妨碍马洛少将知道,王子近卫中穿着最华丽衣服、胸前配戴着最多勋章的人,就是他们当中最能打、也能带领其他近卫做事的头目。

    就是这样的头目,有些时候也不太稳重,还时不时的会死掉一些,熟悉的面孔消失。

    然后一些陌生的脸会在之后出现,顶替死去的王子近卫原本的位置和财富,继续趾高气昂的发布施令。

    马洛少将对这样的情况感觉到奇怪和好奇,却不敢继续深究下去……审判庭出现了,疯狂的审判官和无孔不入的侍僧、跟随者,让人不敢追寻克里斯殿下的秘密。

    搞不清楚情况,不妨碍马洛少将对王子近卫的头目们保持应有的尊重……因为他们个个都能打的不太像人,就如瓦兰吉战团的奥拉夫那样。

    所以,必要的尊重必须要有的。

    事实证明了,马洛少将对王子近卫头目的尊重是有必要的,因为在作战会议展开后,他惊奇的发现,自己麾下的军官们在自己提出问题后,他们站在地图边上,支支吾吾半天了,都没能给出一个完整、可行的建议。

    反倒是那些马洛少将没什么指望的王子近卫头目们,只是沉思片刻后,就提出了一个又一个可以改善塔维茨基城防的建议。

    首先是放弃城墙,这种用弓箭时代的思维制造出来的产物,在火炮面前没有多大的作用,可以在城墙上留一小部分士兵和火枪、轻型火炮,却不应该放太多人。

    城内的狭窄也没什么用,除了给自己添堵之外,没有太多的作用,真的沦落到需要巷战的地步,己方也基本上快死光人了。

    其次,名为护城河的臭水沟毫无意义,应该尽快填平它,可以空出地方,安置士兵和平民。

    城墙外的民居也应该全部拆了,拆下来的砖石和木头,刚好可以拿来填充臭水沟。

    现在的塔维茨基内外的米尼西亚平民并不多,剩下的人都受雇于防卫军,拿钱帮他们干活,没有人会站出来阻挡巴格尼亚士兵的行动,即便是有,拿点钱和大米就能将人打发走,不会碍事。

    果园什么的,也要铲平,果树全部砍了,木头可是好东西,它即可以当柴火,也能用来加固城防。

    如果砍不来,那就烧了,无论如何,塔维茨基方圆十公里内,都不应该留下一颗大树给敌人利用。

    把护城河填了,民居拆了之后,空出地方后,就要同步挖掘战壕,战壕不需要太深,一米六左右即可,这应该可以躲避子弹和实心火炮的轰击。

    战壕可以笔直,没必要太过先进,因为巴格尼亚的火枪兵没太多的文化,战壕太复杂了,反而不实用,另外实心炮弹不会爆炸,它掉在战壕内就是一个实心大铁球,顶多砸死一个人,但是战壕的背后必须要是斜坡,不能有任何障碍物。

    这样即便战壕被人夺走了,守卫只要后退到第二条战壕内,就能用火枪、火炮对着占领战壕,却无遮无拦的敌人开火,将其统统打死。

    围绕城市建立的战壕应该有三条以上,让里面的守卫拥有可以撤退的地方和战术纵深,一条战壕失守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用空间换取时间,巴格尼亚士兵还能把战壕夺回来。

    战壕前应该布置木头拒马、铁丝网和铁蒺藜,以及钢轮打火地雷,减少给敌人活动、利用的地方,逼迫他们进攻之前,必须要进行工兵作业,消耗敌人的时间、精力,还有人命。

    但是应该留出四条出击通道,这样一旦敌人在进攻后崩溃,就可以让己方的骑兵,或者是轻装步兵出击,收割敌人溃兵的生命,有效减少敌人的数量。

    三条战壕之间应该相连,Z字形,其宽度达到两米以上,这样可以方便里面的士兵在战争发生时携带小型野战炮、百虎齐奔这类武器进行机动。

    敌人即便正对着己方阵地开火,铅弹和火炮都不能有效杀伤巴格尼亚士兵。

    除此之外,还有战壕的炮位、排水系统、紧急厕所、守卫休息点、援军通道、战地厨房等布置,都精细到让人惊愕。

    这一连串的建议被玩家提出来时,马洛少将认真思考后,就感到一阵眩晕。

    因为这些建议乍一听感觉疯狂,可是马洛少将深思后,却觉得莫名合理,尽管这些理论完全颠覆了他对城防的认知,却让他觉得照做的话,并不坏。

    更诡异的是,当王子的近卫头目们讨论“纵深防御“和“火力密度“时,他们眼中闪烁的是某种近乎先知般的笃定。

    他们如此的自信,让马洛少将突然意识到,这些近卫谈论战争的方式,就像在复述某场他们已经经历过千百次的噩梦。

    工程量很大,可是一旦完成,塔维茨基就真的变成一台绞肉机了,想要攻破它,就得填入足够多的生命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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