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7章 飞夺

作品:《剑宗外门

    第297章飞夺

    主战场,越龙湾。

    鄔云同时操使三柄法器,向著一个被法术困守的筑基初期敌將猛攻不止。

    强敌虎视,灵气也已经消耗殆尽,这名敌將很快就失去了斗志和战意,被鄔云寻著了破绽,一击打成重伤。

    鄔云却在此时收了手。

    卫志在旁协助,见时机已至,鄔彩蝶手中法诀连点,祭出一道紫色锋刃,猛然衝击,

    將那敌將斩去了首级。

    那头颅高高飞起,还未落地,便与尸身一同化作了十道猩红灵气,徐徐涌入了鄔彩蝶的古符之中。

    鄔云略作调息,收回了自己的法器。

    “阿姐,半年了,咱们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半年的时间,对於筑基境的修士来说,並不算多长,也许隨意一个闭关就掠过了。

    但他们这是在一处秘境之中。

    按照原本所想,至多一个月,无论有没有收穫,也都能离开这里,动身回赵国去了。

    更不要提,至今为止,他们还完全没有见到什么天材地宝和机缘奇遇。

    除了这个不知有什么作用的古符,他们见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对於修士而言,寿元可以说是最珍贵的东西了。

    许多筑基、金丹境修士突破失败坐化,都是因为寿元不足。

    在这里空耗光阴,的確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再加上鄔云原本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此刻抱怨,倒也正常。

    这一次,连卫志都没有再数落他。

    “这仗打起来没完没了,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鄔彩蝶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她看了看手中的古符。

    心中也没有底。

    喻眾人忽有所感,抬眸望去,却见一道黑白剑光,在云中飞遁。

    下方三人能够感知到他的气息,他自然也能够感知到他们。

    只是那剑光却根本没有停顿的意思,继续朝著远处飞去。

    “宋业声”

    鄔云皱了皱眉:“阿姐,他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犯得著如此忌惮”

    鄔彩蝶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声说道:“先回去吧。”

    卫志若有所思得看了看她,应声道:“好。”

    云中。

    宋宴略微警了一眼三人的方向,便从空中掠过了。

    对於这三人,他並不放在心上。

    这秦军与燕军开战,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他们这些外来修土,虽然人数少,但基本都是筑基境修土,战斗力尚可。

    於是被单独编成了一个小队,算是一支奇兵,宋宴升为了偏將带队。

    说来,直到这真正的大战开始,宋宴才真正看清仙朝战爭的恐怖。

    从罗錚的一些言辞,可以推断,也许古时候大多数仙朝,都各自有著稳定培养凝丹境武夫,也就是金丹境的手段。

    这一点其实也极为正常,中域许多传承万年的大宗门,应当也会有此手段。

    但架不住仙朝之间大战一起,金丹陨落也多。

    外界现世,魔墟入侵数年,印象当中龙潭山之会结束后,似乎还没有金丹陨落。

    但这里刚打了小半年,光是宋宴见过听说过的,就已经死了两三个了。

    所幸,他们这些人基本上不参与正面战场。

    多数时候是小打小闹,袭击对方补给之类的任务。

    这战场上收到调度指挥,他完全照做,不理解的就当做是什么兵法之类的,反正他也不懂打仗。

    宋宴只想要避开金丹假丹的战力,多杀些筑基境敌將,老老实实去奏那一千功勋。

    进了这遗蹟以后,什么天地灵物,古战场遗宝,是一眼都没见著。

    好不容易见著了杜邮亭院中那柄剑,宋宴是势在必得。

    杀起燕国敌將,毫不手软。

    约莫一个月之前,听闻隋国也参与了这一场大战。

    只是迄今为止,宋宴还没有见过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的外来修土。

    狗盛、杨文轩、周梦蝶、秦瞻。

    完全是查无音信,根本没有见到过,

    虽然宋宴已经非常卖力地在斩杀敌军,但这金红古符之中的血色灵气积赞速度依旧很慢。

    到目前为止,有那假丹的一百二十余道垫著,也只存了三百七十五道。

    距离一千,遥遥无期。

    其实宋宴知道,也许最快的方式,是等到战场快要结束的时候,把其他人的古符夺来不过他还无法断定,这样算不算是自己的功勋。

    大战当前,宋宴也不敢直接对同僚动手。

    若能找到敌对修土,可以先夺一个试试。

    对於鄔彩蝶和那个李岩,宋宴没有什么好感。

    陈笠对自己动手时在旁观望,恐怕也是想分一杯囊,只是没有想到陈笠死的那么快。

    话说回来,为何白將军作为军中將领,没有出战呢

    其余两国的军土,似乎也没有超过金丹境的战斗力出现。

    虽然疑惑,但这也是好事,否则神仙打架,宋宴还真不一定能够安安稳稳地活下来。

    此处的任务已经基本结束,宋宴此刻正要作为奇袭小队长,回到军中復命。

    很快,便回到了本方阵营之中。

    验过腰牌,踏入军帐。

    十数位身披玄甲或布袍的偏將肃立两侧,沙盘面前副將罗錚与另外一位金丹境副將商议战事,身旁还有一位儒生模样,正是军师。

    宋宴迈入帐中,见此情形,便没有多言,暂且立在偏將之中。

    “燕军又分了一股兵力在左翼。”另外那位副將一拳捶在沙盘边缘:“娘的,这样太小瞧人了。”

    “不行,我今夜便带兵去掀了他们!”

    “莫急。”那军师听了两人的爭辩,缓缓摇头:“强攻伤亡太大,正面战场会有压力。”

    “可莫忘了,隋国此次介入战场,还未展露多少兵力。”

    “二位將军请看,其实真正的关节在这里。”

    沙盘上,有一两山夹峙的险峻关隘。

    “大名关,此处是燕军分支兵力与主力匯合的连接点,若为我所控,没了支援,岂能与我大秦相抗衡。”

    帐內眾人面面相。

    大名关地势险绝,传闻连飞鸟渡之亦难,更別提关上有一大阵,禁空裂风,难以入內。

    三人这你一言我一语,商討起了战术。

    但宋宴根本没有在听。

    嘰里咕嚕说些兵法之类的,他不感兴趣,也云里雾里。

    只是静心凝神,温养剑气。

    总之要做什么,听候调遣便是了。

    “隋国在旁虎视,若我们与燕军在正面战场拼尽了兵力,就算胜了燕国,也不过是落得个兵败的下场。”

    “所以,夺下大名关,必须要快。”

    宋宴一挑眉毛,越听越不对劲。

    怎么听著好像这活要落到自己的头上。

    “调本部外营精锐。”罗錚听完,把头一扭:“宋偏將!”

    果然。

    “在。”

    隋军,外营。

    “镇守大名关的燕军头领,只是一个亲隨偏將,名唤贺以明,筑基后期修为。”

    “另外两人分別是他的养女贺英,和养子贺山,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

    五六个人围在一起,商討看什么。

    “若他们只有这点防守的力量,我们几个倒也足够了。”

    “杨將军说了,燕国正与秦国战,如今主战场战事胶著,根本抽不出凝丹境武夫。”

    “我等若能拿下此处,也只需支撑一个时辰,便有军中士卒前来接管。”

    盛年坐的离他们远远的,手中捏著一枚古符。

    只是这枚古符上的顏色鲜红,似乎还没有受到猩红灵气的影响。

    说话之人言罢,忽然侧目用余光警了一眼角落里的盛年。

    然后给身边的那位红袍修士使了个眼色。

    那人当即会意,走到盛年的身边。

    “盛道友,”红袍修士语气温和,开口说道:“此番行动,我等需齐心协力,方有破局之机。”

    他顿了顿:“我观道友气息沉稳,灵力精纯,实力定然也是不俗。”

    “不如小试身手,打此头阵。若是能够设法破去风雷禁制,夺下大名关,必是奇功一件。”

    “我等几人便在后方为你掠阵,牵制关內守军,保你无虞,如何”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诱之以利,动之以情。

    “是啊,盛兄弟!”旁边一个乾瘦如猴的修士立刻帮腔“此前你还一直都没有动过手,出过力。”

    “看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必是天之骄子,不必如此藏拙!”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是把这位年轻人说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盛年抬起头,语气略显青涩,甚至带著一丝。

    “诸位前辈过誉了。小子初出茅庐,尚不知深浅,但此番夺关,如此关键,又有诸位前辈在后方策应掩护—小子愿意一试。

    言语之间,满是诚恳担当,真是个被热血冲昏头脑的傻小子。

    “好!”

    那红袍修士抚掌大笑:“盛道友放心,你只管放手去做,后面有我们兄弟五人,必保你周全!”

    “有劳盛兄弟了!”

    其余几人也纷纷换上“热切”的笑脸附和。

    年轻人,还真是单纯好骗啊。

    盛年当即便站起了身,往大营之外走去,一副捨我其谁的气势。

    “我先去摸摸情势,几位前辈慢慢来就是了。”

    “好,我等静候佳音!”

    盛年风风火火地朝著大营外走去,直到离开了五人的视线,脚步才慢慢放缓。

    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不见。

    “蚁把戏,拙劣无趣。”

    心底的声音幽幽而起,

    “这帮人还真是有意思,我这一道功勋也没有拿,还盯著我不放。”

    盛年笑一声,眼神冰冷。

    “连这古符是何作用也不知晓,便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也好,早些杀了他们吧。”

    “嗯。”

    营帐之外,尸傀阿元不知何时从阴影中出现,斗笠压得极低,迅速跟在了盛年身后。

    两人缓步而行,消失在隋车大营之外。

    翌日清晨,天色阴鬱。

    杨文轩带著一行人出现在大名关外,风雷道的入口处。

    秦瞻和周梦蝶也赫然在列。

    “来人止步。”

    守卫在此的是几名身著制式黑甲的燕军士兵,为首之人气质粗狂,眼中精光內蕴,显然也是链气后期修为的老兵。

    杨文轩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自袖中取出一物。

    是一面巴掌大小的令牌,非金非玉,通体漆黑,入手微沉,正面阴刻著一条盘踞的狞蛟龙。

    上刻“燕”字。

    “外营杨文轩,持令前来大名关协防。”

    领头的守卫接过令牌,细细查验,向著身后的诸多守卫说了一句:“无误。”

    隨后望向杨文轩:“还请上使稍候。”

    “嗯。”

    眾人这才得了空,细细环顾这大名关。

    巍峨险峻,古朴肃杀。

    整个关隘,都笼罩在一座大阵之中。

    关墙之上,无数阵符若隱若现,消散凝聚,似乎毫无章法,却又相互勾连。

    罡风呼啸不息,夹杂著细碎的金色雷光。

    这大阵可不一般,它本是二阶中品的阵法,禁空裂风大阵。

    攻防一体,至少能够抵抗数百余筑基战力的攻势四五日的时间。

    而从前布下此亨的那位关守,在亨法一道颇有见解。

    他利用大名关之地常年积云积雷的特性,对此亨法稍作了调整。

    藉助怀势,匯聚四周风雷而来,形成了风雷大亨,攻守能力更上一层楼,

    寻常筑基修士或是飞行法器若强行闯入,顷刻间便会被罡风和怀雷席。

    只见那守卫头领从l中掏出一块刻画著复杂亨图的圆形亨盘,什尖一道灵光,飞快地在亨盘上点按勾画,动作嫻熟。

    却见阵盘缓缓亮起,一道细细的光芒射向关中。

    囊时间,眾人只见风雷道后方远处景象缓缓变化,混乱罡风消散,密布的雷弧也向上抬升。

    “请大人入关!”

    杨文轩微微頜首,將令牌收回袖中,当先一步向关中走去。

    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

    不过,还未及仔细查看,已有一行人从远处山间校场方向匆匆迎来。

    为首之人身材魁梧,著燕军甲胃。

    胸口镶著护心宝镜,腰间悬著一柄造型古朴阔厚的长刀。

    周身气势內敛,却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压迫感正是贺以明。

    他身后跟著两人,一男一女,年龄稍轻,同样是燕军装束。

    贺以明行礼,动作乾净利落。

    “杨亲隨辛苦,关务繁忙,未能远迎。诸位远道而来,驰援辛苦,贺某感激不尽。”

    “且先隨我入署稍歇,再详议布防之策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