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6章 掌控

作品:《怪癖

    嬠暮色沉沉,海岸边的风带着腥咸的湿意拂过秋榕榕脸颊,浪潮一阵阵涌上来,在礁石边留下一圈白色的泡沫,又悄然退去。

    无人机如同昆虫振翅,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秋榕榕踩着礁石,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够那一架无人机。

    在无人机的底下,吊着她当时扔出去的漂流瓶。

    这个瓶子还是之前她吃黄桃罐头的时候留下来的。

    兴奋与紧张交织,让秋榕榕的大脑有些眩晕,指尖也跟着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竟然真的有用!

    拆下漂流瓶。

    漂流瓶里放着一只雕刻的小兔子摆件,以及一张纸条。

    刚把这个兔子倒出来的时候,秋榕榕有些头皮发麻。

    就因为江无渡整天一口一个“兔兔”地叫着,让秋榕榕对这种可爱的小动物心生抵触。

    纸条上就两个字:等我。

    力透纸背。

    消息传出去了!

    秋榕榕拔下自己的头发,又从地下捡起小石头,用有尖棱的地方狠着心把自己的手指刺破,血滴在从秋衣上撕下来的布上,歪歪扭扭写出两个字“别来”,然后重新塞回瓶子里。

    头发和血足够做DNA检测,证明之前的尸体不是她的。

    留下的字是为了告诉谭松,这座岛上有危险,他千万不要过来,要去寻找帮手。

    过去的罪证既然已经消失,那就去寻找新的罪证。

    她的失踪不重要,他最好和周景行他们生意上的对手合作,给他们的生意添堵。

    先卸下权势,才能有机会把他们绳之以法。

    她有很多话想说,但瓶子就这么大,在布条上写一封血书那得流很多血,实在是不现实。

    无人机自行飞走。

    秋榕榕回房间之后,找出纸笔开始写日记。

    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回忆录。

    秋榕榕开始详细地记录自己上岛的每一天。

    以前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写。

    她担心这个日记被发现。

    从上岛开始记录,可以解释说她只是生活苦闷,不能接触外人,所以才通过写日记调解自己。

    但如果从国内发生的事情开始记录,那就成了受害人回忆录。

    被逮到,是要挨惩罚的。

    谭松不再信任沈砚川。

    沈砚川也察觉到谭松对他多有敷衍,尤其是后续的跳伞运动,谭松连着往后推迟赛事三次。

    事情在脱离他的掌控。

    周景行不让沈砚川找秋榕榕。

    但沈砚川还是在周景行不在的时候,把她拦下来。

    他翻看着她的日记,说道:“里面写的这些东西,你是准备给谁看?”

    “你别乱翻我日记。”秋榕榕伸手去拿。

    沈砚川把手往上一提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她乱动的手腕,低头看她,“别耍这些小手段,你这个日记除了岛上的人之外,不会有其他人能看见。

    你在日记里记录下我们对你所做的事情,是不想让自己忘记仇恨吗?

    可你记住又如何?你没得选。”

    秋榕榕慢悠悠地把手收回来,她看着沈砚川藏在镜片之后的寒芒,轻笑一声,“你在外面受了气,回来找我发什么火?”

    她坐到床边,摊开手,“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隐私,你想看的话随便看。”

    “你在外面装正经人,好累,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装,你对我生气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知道,你也想要一个能卸下自己假面的栖息之所。”

    沈砚川是因为谭松总是在他那里打探秋榕榕是否还存活的消息,才会迁怒到秋榕榕。

    尤其是最近,谭松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好。

    他不再按着沈砚川预定的轨道去参加极限运动比赛。

    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查探秋榕榕的行踪上。

    谭松越来越不信任沈砚川。

    沈砚川能够感觉得到。

    还有那个姜雨薇才是最难对付的。

    姜家在国外有产地,和他们在医疗器械生意上有来往。

    两家之间有利益牵扯。

    沈砚川暂时不能出手对付姜家。

    他很理智,不会因为个人的喜好损害生意。

    于是,在外面憋得慌就只能回来找秋榕榕算账。

    上次冰钓打赌,周景行就是摆明他的态度,他不希望其他人再碰秋榕榕。

    哪怕是沈砚川和江无渡也不行。

    当年,大家随便换着玩的默契结束。

    秋榕榕是周景行一个人的。

    除非死了,不然他不会易手。

    沈砚川没出声,也不急于靠近,只是摘下银边半框眼镜,随手搁在床头柜上。

    “你可不是我要的栖息之所。”

    秋榕榕是坐在床沿,沈砚川慢慢地走过来。

    他摘下眼镜后,便不再是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他的双眸极具有侵犯色彩,屈起膝盖分开她的腿,抵着她两腿之间。

    微微俯身,虽无直接触碰,但他居高临下时,夜色正巧从半开的窗外漏进来,银色的月光落在他的肩头,把他衬得愈发深不可测。

    秋榕榕也不回避他的眼神。

    她刚洗过脸,发梢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没入颈窝。

    空气里混着淡淡的沐浴乳香味。

    “你就是这么勾引阿行的?”

    “你让他三番五次放过你,把你留在身边,甚至不让我们接近你……”

    他比出手枪的手势,点了点她的额头。

    然后顺着鼻梁往下滑,停留在柔软嘴唇的位置。

    “我早就觉得你是个祸害。”

    “总是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们,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你之所以会来归墟市,是我在背后操控。徐照在学校针对你,是因为我告诉他你和谭松的关系。而你在学校的奖学金多次被取消,后续失去竞赛名额,也是我做的。”

    “其实你心里恨死我了吧?”

    他用的是“我”,不是“我们”。

    秋榕榕用余光瞥见小七这鬼鬼祟祟地冒头往里面看,然后准备向周景行打小报告。

    她伸手握住他点在唇边的指尖,笑着说道:“学长,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