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4章 刘康成新帝,士家皆入伏

作品:《二周目阿斗,开局给刘备念出师表

    许都紫宸殿内,大典礼乐声中透着几分凝滞。

    新帝刘康身着十二章纹龙袍,在御座上坐得笔直,却神情惶恐,脊背亦微微发颤。

    阶下百官按品级排列,朝服曳地如浪,山呼万岁的声浪撞在殿梁上,却未驱散少年天子眼底的惶惑。

    他别的不懂,但亦清楚。

    自己做得稍有差池,至亲之人便俱无命在。

    丹陛之侧,魏王曹丕一身九锡殊礼,玄纁色祭服上绣着日月星辰,腰间玉带悬着金玺。

    当司仪唱赞百官朝拜时,他只是微微颔首。

    黄门念着祭天告庙的册文::

    “先帝昔年为奸佞之徒谗言所惑,终至心神错乱,竟以荒唐之举自戕,实乃千古遗恨!今幸有先帝嫡长孙刘康,天资卓荦,德配天地,当奉为大汉第三十代皇帝。此举既承先帝血脉之正统,亦续炎汉四百年之国祚,愿宗庙有灵,佑我大汉重兴,万邦来朝!”

    台下诸文武默然无语。

    正这时,符宝郎祖弼愤怒上前,指着曹丕骂道:“曹贼匹夫!先帝驾崩实乃你谗害逼迫所致,所谓‘奸佞谗言’不过是你掩人耳目的借口!

    你加九锡、蓄异志,久怀篡汉之心,致诏书于不顾,假托册文拥立幼主。

    实则欲行窃国之实,我等世受汉恩,身为汉臣,岂能坐视先帝血食断绝、炎汉正统被你这奸贼篡夺?今日定要诛此国贼,以谢天下!”

    他泣血而骂,这骂声,也说出了诸多汉臣的心声。

    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用。

    因为立刻有甲士上前,将祖弼拖下大殿,于殿外生生杖毙。

    再拖上殿前,已是一副血肉模糊的躯干。

    众朝官皆心惊胆寒。

    当今汉庭,因数遭清洗,洁烈之士俱已凋零殆尽。

    所剩之士族,若非趋炎附势之徒,就是家族利益至上者。

    曹丕权势太大,又给他们的利益太多。

    此间之际,没有什么理由不支持曹丕。

    华歆看着祖弼的尸体,冷哼道:“曹氏两代,救先帝于危难,安社稷于倾覆,本来应该被当成臣之楷模,却因为惑主乱政之人在陛下耳边谗言,致陛下误信奸佞。祖弼便是如此。”

    彭羕立刻拱手相拜,声如洪钟道:“华公所言极是!曹氏父子定国安邦,功盖千秋,本就该受万邦敬仰。

    今新帝临朝,承续汉祚,实乃天意民心!

    我等臣子自当倾心辅佐新帝,拥戴魏王,共保社稷安宁,谁敢再有异议,便是与天下为敌!”

    有了这些人带节奏,的确没有人再站了出来。

    而接下来,封官列爵,大赏群臣。

    许都之危局,真也就安定下来。

    然,陛下之死,毕竟影响太大。

    曹丕若想消弭此节影响,怎么解释都没用,最重要的还是要争来旷世巨功,成为千古圣主。

    ……

    荆州,江陵。

    荆州的实际主事人庞统自知刘备登基的消息。

    他知道,时候应该是差不多了。

    他以防备北方为由,调走了郁林郡大量的部队。

    毕竟,郁林之地,为刘备势力之腹心。

    北望零陵,南通合浦,西联交趾,东接苍梧。

    真的是不需要太多的人驻守。

    ……

    而此时,合浦的步骘与吕凯,正在筹划着下一步计划。

    吕凯年纪轻轻,举手投足间已有大将风范。

    “已依先生妙计,持士公印信为凭,邀士祗、士干、士颂三位赴宴。席间伏兵尽出,刀斧手已将三人悉数擒获。现先生先生示下,下一步行动当如何部署?可要扶立士徽为交州之主?”

    步骘闻言,嘴角微微一笑:“士徽是不是还等着呢?”

    “嗯……”

    吕凯点点头:“此时士徽公子不便锄头,自昨日便在府中静候消息。”

    “如此,主公得入荆之绝佳之机也。”

    想到了入荆,步骘就想到了庞统,亦想到了张飞,更想到了吕岱将军和被二人坑死的数千江东子弟。

    他恨得双目赤红,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将二人碎尸万段。

    庞统肯定要死的!

    最好油锅烹之。

    张飞也肯定要死的。

    但在他死之前,一定要让他看到关羽的人头。

    体会一下,挚友亲朋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

    “既如此,明日传士徽公子来见。”

    “喏!”

    “且慢!”

    “先生尚有何吩咐?”

    “刀斧手仍照前番布置,于各处暗伏便是。”

    吕凯怔住:“先生,莫非要伏……伏士徽将军。”

    “哼哼!”

    步骘捏着嘴角须髯,饶有意味的看着他:“不伏他伏谁?”

    “可他是……全力支持我们江东的友盟啊!”

    “难道你真希望士徽统领交州,然后与我们江东成为友盟?”

    吕凯困惑的看着他,好像在反问:“不是么?”

    步骘呵呵一笑,闭目摇头:“若容士徽据有交州,此地不过是我等之盟邦;然若将士氏在交州的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涤荡,则交州便成我囊中之物矣。”

    吕凯有些惊愕:“我还以为……”

    吕凯想到父亲去世这多年间,士徽敬服父亲,多于其墓前祭拜。

    不免有些不忍。

    步骘拍了拍他的肩膀。

    “谋事当放眼全局,岂可为一时之盟缚住手脚?你要记住,你父亲吕岱将军是我江东的功臣,我主谨记于心,却不敢迁其坟墓。是我主无恩否?”

    这一问,让吕凯想到自己。

    自吕岱死后,孙权待他甚厚,加爵位,找名师。

    把吕凯从一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一举提拔为江东朝中重臣。

    这份知遇之恩,他岂能不铭记于心?

    吴主非是无恩之主。

    “你只念着士徽为你父亲祭扫坟茔的情分,却不知令尊当年正是因他父辈构陷而亡!主公与我心中,对庞统、张飞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原是为替令尊报仇雪恨。此番进取荆州,正是要了却这桩血海深仇,告慰令尊在天之灵啊!”

    吕凯闻言,心中已然决断。

    他亦非无义之人,自知主公乃为报父仇,恩情自胜于扫墓祭拜。

    心当然更向江东。

    “吕凯何敢忘主公之恩!”

    他想了想,又问:“可如此动手,士徽必然生气。或与我们决裂,不复为友。”

    步骘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厉色:“若然如此,便将士燮一族斩草除根,将交州之地尽数纳入江东版图,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