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七十九章 松亭关

作品:《皇叔且慢

    李汉琼抵达妫州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他骑在马上,看着或跪或躺的契丹人,笑着道:“哟,这是献诚来啦!”

    妫州汉军早便命探马得知了李汉琼前来的消息,他们解了兵甲,聚在城外。

    为首那人举着一枚将印道:“小人妫州骑兵都头刘安,领城中汉军...归降!”

    “李将军,我也是汉人,你们他们还把我绑起来了,我是同意归降的啊!”辽军那一堆里头响起一个声音,李汉琼转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色中衣的男子看着很是显眼。

    “他是...”李汉琼问道。

    “将军,我是妫州指挥遥里莫,或者叫李莫也成,我母亲姓李!”那人又道。

    李汉琼一听就笑了,“刘安,既然妫州归降,这城暂且你管着,这些契丹人,你自个儿处置吧!”

    跑了这一趟竟然是这个结果,李汉琼没再管妫州,就算他们有什么计谋,再打回来便是了。

    李汉琼直接去了新州!

    汉韩重赟亲率五千宋军列阵于城北,攻城锤、云梯、抛石机一字排开,他眯眼望着城头,辽军旗帜猎猎,耶律敌烈站在城头望向他们。

    “传令,攻城!”

    数十架投石机同时咆哮,霹雳弹被远远砸向城墙,新州城墙在轰鸣中震颤,夯土包砖的城垛崩裂,碎石飞溅。

    守军惨叫着栽落,但很快又有新的辽兵补上缺口。

    “攻城队,上!”三千宋军刀牌手扛着云梯冲向城墙,箭矢如雨,不断有人倒下,但后续士兵踏着尸体继续冲锋。

    城头辽军弓手疯狂放箭,滚木礌石倾泻而下,鲜血很快染红了城墙根。

    午时,南方突然尘烟大起,韩重赟面色凝重转头看去,心想莫不是哪里来的辽国的援军。

    “将军,李汉琼将军率兵马攻打新州南门!”斥候返回禀报道。

    “他?怎么妫州已经拿下了?这么快?”韩重赟闻言后心中多少有些不服,下令道:“给本将攻,定要在南门破前先攻入城中!”

    新州城墙上,耶律敌烈名萧图玉去了南门。

    怎么会再来一支宋军,还是从那个方向来?

    难道妫州

    耶律敌烈咬牙想着,如此的话,妫州不会有援军,儒州已经是宋国的了,武州、蔚州在儒州被围的时候就没出兵,眼下轮到新州,他们更不会出兵了。

    “该死的南人!”耶律敌烈呸了一声,举刀将城头一个宋兵砍下城去,大喝道:“守住!不然本王砍了你们脑袋!”

    他现在已无退路,再跑,朝廷定会将他治罪,只能坚守,一定要守住!

    萧图玉此时明白,妫州怕是已经被宋军拿下了,而能这么快的功夫,估计是开门迎降了!

    他回头看向新州城内,此刻接到上除了奔走的辽军,一个人也没有了。

    渤海人被耶律敌烈杀死,汉人们躲在屋中不敢出门,契丹百姓全被征调上了城墙。

    就算能守住,新州也回不到从前!

    “可是,能守住吗...”

    耶律奚底站在高处,望着远处松亭关模糊的轮廓,眼中血丝密布。

    就在两日前,他突然发现北境军消失了踪影,眼下只剩下他麾下这些残兵。

    “到底不可靠,还是想着逃生去!”耶律奚底虽是愤恨,但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些北境军投靠宋国是不会的,顶多回到草原上做流寇罢了!

    待大辽重整旗鼓,定要将这些叛徒统统拿下杀了才能振君威!

    “大王,探马回报,松亭关两侧山崖有宋军旗帜!”副将耶律折本此时走来,朝耶律奚底低声道:“何继筠的骑兵已封锁谷口,我们若强行冲关...”

    耶律奚底冷笑一声,“何继筠想在这里吃掉我!没那么容易!”

    他转身走向舆图,手指沿着松亭关北侧的一条几乎被遗忘的山路划过。

    “走鹰愁涧。”

    耶律折本瞳孔猛地一缩,“可那条路...”

    “是绝路,”耶律奚底打断,“但宋军绝对不会想到,我们敢走!”

    何继筠站在松亭关西侧的山崖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谷底,三千宋军骑兵已埋伏妥当,霹雳弹放在崖顶,弓弩手藏于密林,只等辽军入彀。

    “报—”斥候声音响起,“辽军前锋已至谷口!”

    何继筠眯起眼睛,果然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辽军轻骑正快速逼近。

    “放他们进谷,”何继筠冷声道:“等中军进来,再攻击!”

    “是!”

    然后,当辽军先锋刚入谷底,突然,“轰隆”几声,谷口处炸开一团火光,辽军竟然用火油自毁退路,将谷口用烈焰封了。

    “不好!”何继筠见此脸色骤变,“他们要自断后路!”

    可为何?

    何继筠看向远处,突然醒悟过来,“是死士,耶律奚底不走这边!”

    可此时为时已晚,辽军死士已是开始反向冲锋,宋军左翼轻骑已是冲了出去,直扑辽军死士而去。

    与此同时,松亭关北侧的鹰愁涧。

    耶律奚底率领八百精锐,牵着战马,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攀爬。

    “大王,这条路根本走不通!”一个亲兵绝望道。

    “闭嘴!”耶律奚底低吼,指甲扣进岩缝,靴底钉着铁刺,一步步朝上挪动。

    寒风如刀,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但辽军别无选择。

    终于,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耶律奚底翻上崖顶,他回头望去,松亭关的厮杀声已被风雪淹没。

    “宋军以为我会强攻关隘...”他喘息着,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可我偏要走他们想不到的路!”

    松亭关下,宋军已经清理完战场。

    “耶律奚底逃了!”斥候回道。

    何继筠沉默良久,突然抬头望向北方的鹰愁涧,“原来如此...”

    他缓缓握紧拳头,“耶律奚底,果然够狠!”

    “将军,还追吗?”

    “不,回云州!”再往前便是辽军地盘,他们不能再孤军深入,还是返回云州,山后九州拿回来,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三日后,当耶律奚底终于返回到中京时,五万人马,所剩一万都不到。

    上京的旨意也早在中京等着,听闻陛下让他接管中京所有宫帐军,耶律奚底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好,那便...再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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