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2章 咱们是不是赢了?

作品:《穿成荒年女县令,带家国走向繁荣

    一件事能扯出这么多弯弯绕绕,完全在沈筝意料之外。

    但此不公之事既然被她遇到了,她便不能再坐视不理。

    眼见外面场面有些失控,沈筝抬头道:“华铎,你代我出面,告诉会中,今日之事我已知晓,让他们继续祭祀,再将那短打年轻人带过来见我。”

    华铎领命下车。

    人群中,房里正一手拽着魏老汉,一手拽着短打年轻人,一个劲儿地往外挤。

    但百姓们还没看够热闹,往那一站跟人墙似的,密不透风。

    “让让。”华铎一边往前挤,一边抬手拨开人群。

    “哎哟喂!”百姓只觉得肩膀一痛,瞬间溃不成军,“姑娘你手上绑石块了?推一下好生痛,轻点的呀!”

    华铎继续往前面挤,嘴里的话变成了:“抱歉,抱歉。”

    不过片刻,她硬生生挤出一道豁口,来到了人群最前面。

    “华护卫!”常越尔一看见她,双眼就亮了起来,四处找寻,“可是大人来了?”

    华铎微微点头,“今日之事,大人已经知晓,你们继续祭祀便是。”

    有了沈筝的话,常越尔和第五纳正才算找到了真正的主心骨。

    早在方才,他们便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说到底,他们只是白身,没有调查村里正的权利,就算想替魏老汉主持公道,也得看在场那些当官的脸色。

    可眼下不一样了,因为他们靠山来了。

    “在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常越尔转身屈膝,蹲在第五纳正身旁说了几句,第五纳正松了一口气,“好,好。老夫就说,大人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常越尔微愣,“您知道大人来了?”

    第五纳正嘴角微扬,“大人家的马车,老夫还是认识一二的。”

    尽管今日对方特意换了一架,但不好意思,这架,他也见过一次!

    常越尔失笑,“那我推您上台?”

    第五纳正坐直身子,对华铎说道:“还请华护卫多留一会。”

    他刚一上台,便示意常越尔敲响祭鼓。

    “咚——咚——咚——”

    鼓声浑厚,如水波般层层扩散,袭进人群,震荡心神。

    顷刻间,场上鸦雀无声,只剩下鼓声回荡。

    朝廷小吏们转头看向台上,待见到华铎之后,目露惊讶:“那位......是沈大人的贴身护卫?沈大人来了?”

    他们四处找寻起来,却没瞧见沈筝身影。

    祭台上,常越尔向前几步,停在台边,“诸位安静,还请诸位听在下一言。”

    百姓们支着脑袋望过来,他继续道:“今日是救济所开工祭祀之日,而我衔环会之所以立世,便是为了我大周百姓安康。故,如今还在围地里的庄稼,衔环会会帮忙挪种。至于东陶村中的纠纷......”

    他眯眼看向房里正。

    房里正梗着脖子,装听不懂:“公子,我们村子里好着呢,没什么纠纷。顶多就是.......就是我那日没寻到老魏他们,没把打围之事交代清楚!”

    百姓们半信半疑。

    常越尔浅笑:“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待朝廷调查之后便知。”

    房里正双眼圆瞪,直冲户部小吏而去,“官爷,官爷,您可得给小的做主啊!小的任东陶村里正数年,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错漏之处,您可不能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有失公允呀官爷!”

    若放在先前,户部小吏只会摆摆手,将此事交给再

    但今日不一样。

    开设衔环会,是沈大人的差事,此时此刻,沈大人的贴身护卫也来了。

    若他们再不将皮子绷紧点,沈大人随便对季尚书说两句......不,都不用季尚书出面,陈侍郎就够了。

    沈大人随便对陈侍郎说两句,那他们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想清利弊后,户部小吏之一低下头,正色道:“事关民生,我户部衙门绝不马虎。此事,我户部衙门将京畿衙门、沈大人、衔环会一同查探。百姓有冤伸冤,若其中无甚冤情,你东陶村也安居乐业的话......我们自会替你请赏。”

    言外之意——棒子和枣都亮了出来,是挨棒子还是吃甜枣,全看你先前如何行事。

    房里正双腿发软,喃喃道:“这里头,怎么还有沈大人的事儿.......”

    百姓们听了小吏的话,则一个劲儿地拍手叫好。

    “好!有沈大人在,谁都吃不了亏,也不会被莫名冤枉了去!”

    常越尔笑着点头:“多谢诸位信任朝廷与沈大人,信任会中。祭祀继续!”

    魏老汉旁,短打年轻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魏老汉两只眼睛还红着,转头问他:“河生,咱们是不是赢了?不会再受欺负了?”

    “嗯......”河生的声音有些闷,“魏爷爷,我们赌赢了,走,走......我陪您去挪豆株。”

    话音刚落,一人朝他走了过来,“公子可有空?我家主子有事问你。”

    看着来人身后背着的大刀,再结合衔环会之人对对方的态度,河生猜测:“姑娘,敢问......贵人可是沈大人?”

    华铎看了他一眼,点头。

    果然如主子所说,这个人有点聪明。

    “我随您去。”河生转头,又对其余几个年轻人交代道:“你们陪着爷爷去挪庄稼,我去去就来。”

    ......

    河生从没想过,自己有跟朝廷命官面对面坐着的一天,且对方还不是普通的官员。

    他之所以叫河生,是因为他被养父捡到之时,正在溯河里飘着。

    溯河水急,他襁褓下的破盆,却刚好卡在两截枯木之间,要翻不翻、要走不走。就这样,被养父手中的枯枝勾上了岸。

    养父说他命不该绝,也说过无数次——想不通。

    想不通为何一个四肢健全的男婴,也会被家人狠心丢弃,还是丢到河里——溯河多危险啊,一个不慎翻了盆,他小命保不住了。

    他自己也想不通。

    既然不要他,又为何不直接把他掐死?

    他早慧,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年,直到养父去世,他依旧没找到生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