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5章 账房与采买

作品:《穿成荒年女县令,带家国走向繁荣

    或许幸福真的来得太突然了,四个丫鬟愣了好久。

    她们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沈筝,直至古嬷嬷出声,她们才一同趴在地下谢恩。

    她们各自在心中咀嚼着自己的姓名。

    不是名,是有姓有名的那种。

    “起来吧。”沈筝看着她们因激动而通红的面庞,立下了入府以来的第一个规矩。

    “若非天大的事,往后不必跪我。”

    说罢,她看向古嬷嬷。

    就算其他人不理解什么才算“天大的事”,但古嬷嬷,一定懂。

    果不其然,古嬷嬷将四个丫鬟带了起来,福身道:“老奴明白。”

    然后,古嬷嬷按照沈筝意思,一一介绍了余下三人。

    打扮干练的女武者,名为华铎,负责府内安全,说简单点,就是护院头子。

    沈筝不知道天子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位女武者,但她很好奇,看起来如此干练飒爽一女子,为何会名为“话多”

    人家话其实不多,从入厅起,便一直安安静静站着,跟棵松树似的。

    而第二位长衫青年男子,很符合沈筝对账房先生的刻板印象。

    正想着,古嬷嬷却说,他叫姜升,主要负责府内采买与车马。

    文质彬彬的青年书生,很难和吃油水吃得肚儿肥的采买联系到一起,也很难跟骏马放在一块儿谈论。

    沈筝沉默片刻,“......那,账房?”

    络腮胡大汉挠了挠头,行礼道:“小人雷攀诚,暂时负责府内营收与支出。”

    沈筝:好好好。

    看走眼了。

    果然不能以貌取人,但雷攀诚他长得真的......很豪迈。

    虽这么问有些侮辱人,但沈筝却真的有些好奇:“你......学识如何?”

    雷攀诚听懂了她话中意思,腼腆一笑:“小人父亲便是账房先生,小人算子承父业,识字,也会记账算账。”

    沈筝浅笑点头,开始反思。

    古嬷嬷见状上前,低声道:“大人不在府里的这段时日,府内来往皆记于账上,册子老奴已经放在大人书房了。”

    这是想她看看雷攀诚的能力,如若她看不上眼,古嬷嬷便会找人替了对方。

    雷攀诚却丝毫不紧张。

    他很自信。

    家传的“手艺”,只要心中有算盘,再大的摊儿都支得起来。

    沈筝沉吟半瞬,对他们道:“你们当中,识字的,往前一步。”

    古嬷嬷、雷攀诚、姜攀出了列。

    四个丫鬟和华铎,都不识字,留在了原地。

    华铎好似有些自卑,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了握,而后将头埋得更低了。

    四个丫鬟也红了脸。

    她们的主子那般厉害,而她们,却是地里的泥,就连在身旁伺候着,都好像玷污了主子似的。

    她们还听说,寻常官老爷身边的仆从,总有那么一两个识字的,不过那一般都是家生子,或者从小就跟在官老爷身旁的书童,而她们四个贴身丫鬟,竟挑不出一个识字的来。

    沈筝看着眼前三前五后的八个人,沉默了半瞬。

    选四个不识字的丫鬟给她,想必也是天子的意思,天子在尽可能地表达尊重。

    但她心头却有些堵。

    这可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儿。

    这些姑娘却依旧不识字。

    “先散了吧。”沈筝起身。

    府里的事,她得想一想再做决定。

    古嬷嬷在前引路,四个丫鬟跟在沈筝身后,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后,穿过月洞门,沈筝才瞧见府内主院。

    洞门连接院门一侧,景色盎然,花枝俯地,暗香流动。

    衣角扫过之时,那花香便更加沁人心脾。

    “这花开得好。”沈筝赞道。

    她此次回上京也是赶上了春日,若是冬日间,这些花,怕早已被皑皑白雪碾作尘了。

    她身后的佩玉,也觉得今日的花格外香,香得她脑袋有些发晕,脚也跟踩在云朵上似的,轻飘飘的。

    一行人步入主院。

    主院地势略高,汉白玉台阶直通院厅,沈筝却跟想到什么似的,停住脚步,直直往后退了两步。

    ——院名,她方才好像没看清。

    古嬷嬷几人赶紧跟她退了回去。

    沈筝站在牌匾下,抬起脑袋打眼一瞧——恣意居。

    “......”

    好一个恣意而生,恣意而为,恣意而活。

    古嬷嬷上前附身问道:“大人,可要换匾?”

    沈筝问:“库房可有现成的?”

    古嬷嬷沉默半瞬,莫名懂了她的意思,但还是答道:“没......”

    “那就不换了。”沈筝朝院内走去,“恣意,挺好。”

    她身后的古嬷嬷张了张嘴,笑着跟了上去。

    若说前院正厅的陈设是张扬的豪华,那这主院厅中,便是略显张扬而又......做作的豪华。

    楠木槅门雕着二十四孝图,酸枝木架陈列着诸多摆件,摆件有文有武,主打一个全面。

    有了前车之鉴,沈筝接受良好,直接穿廊而入,进了正房外间。

    外间内侧正中设了条案,上头摆有瓷瓶与铜镜,意为“平静”,条案前摆了八仙桌,两侧配了太师椅,椅背雕着精致云纹。

    看得出来,正房是被重点拾掇过的,无论是摆件还是珠帘灯台,都少了一分“恣意”,多了一丝柔美。

    日光穿过雕花窗柩,鎏金香炉燃着香,墙角瓷瓶插放着新鲜花枝,那花,和院外廊侧的,一模一样。

    认了门之后,沈筝又去寻了余时章等人。

    余南姝与冯千枝两个姑娘住一个院落,院名撷芳。

    乔老、李时源等其余人住另一个院落,院名枕流。

    他们聚在了枕流院,遣退了下人。

    沈筝长舒了口气,坐在了院中石凳上,抬头望着头顶错落的枝叶。

    与他们待在一起时,她才感觉做回了自己。

    这座府邸真的太大了,大到她有些不适应,大到她觉得就连走路都在浪费时间。

    还有与古嬷嬷等人相处时,她时时都要拿着分寸。

    虽然她从未想过奴役他人,但一切都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因为人们被奴役的,并非肉体,而是思想。

    院中,余南姝、方子彦几人在四处探秘——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新鲜地方,每一扇门背后,或许都藏着惊喜。

    乔老带着程愈,在研究院内门窗结构。

    而李时源,在给沈筝探脉。

    他害怕沈筝落水留下病根,必须得亲自看过才放心。

    等候李时源探脉的同时,沈筝轻声对坐在对面的余时章道:“伯爷,我有个想法,您老帮我参详参详,看看可行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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