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辛苦各位同僚了，未来大夏神经外科的发展，还得靠大家齐心协力。”

    看时间差不多了，戴楠向着众人致意。

    冯波延、赵知行等人连忙起身。

    不敢坐着受此礼。

    韩铁成也慢慢悠悠起来，道：“戴教授不必客气，我们是大夏的医生，这是分内之事。”

    在场众人都接连点头。

    戴楠在神经外科领域的认可度还是相当高的。

    本本分分，从来不胡乱干涉各种事务。

    事实上，仅仅是“本分”二字，就足以胜过绝大部分的管理层了。

    而今夜虽然打乱了众人的日常安排，但事态紧急，这种事情也很少发生，众人心里并无一点怨言。

    相反，此刻很多人都有些振奋。

    他们第一次觉得夜太漫长。

    只想赶紧快进到明天早上，看看局势将如何发展。

    霉国那边，究竟是就此收手，还是迎接更为可怕的毁灭。

    ……

    会议终于结束。

    这一次，戴楠主动结束了通讯。

    韩铁成等人望着漆黑的屏幕，心情都很是激荡。

    “小涛。”

    韩铁成喊了一句。

    在客厅里打盹、随时等着父亲的韩涛惊醒，赶紧冲向书房：“爹，干哈？”

    韩铁成指着面前的电脑，道：“帮我整整，我想看看霉国那边的神经外科年会。另外帮我下载个霉国的新闻软件。”

    韩涛挠了挠脑袋：“大晚上的看那玩意儿干啥，命不要了？我还盼着你能寿终正寝呢。”

    “麻溜的。”

    韩铁成催促一句。

    韩涛嘿嘿的笑，虽然嘴上没停，但手里的动作一点不慢。

    很快，屏幕就被调整成了霉国神外年会的直播画面。

    不过此时的直播间还是黑屏，只有不停滚动的弹幕。

    韩涛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不少内容。

    “霉国不愧是人类医学灯塔！”

    “沃保术式太优秀了，期待早日完成临床试验造福全球！”

    “我已经报名了，希望能成为第一批志愿者……或许我有机会载入史册！”

    “颈七互换术和沃保术式比起来，一根毛都不算！”

    “……”

    看到这些，韩涛眉毛都要气歪了。

    “这沃森挺会吹牛比，我真想给他也来两刀。”

    说完，他又看向韩铁成，道：“爹，你们今天和戴教授开会的内容，应该就是讨论这个了吧……咋整？”

    韩铁成笑了笑，道：“咋整？就这么整。就看霉国的表现了，表现得好，给他们留个全尸，表现不好，那就完犊子。”

    韩涛瞪大了眼睛，有些惊喜地道：“这么说来，许秋医生的颈七互换术不会出问题，我以后还能继续学？”

    韩铁成道：“甭管颈七互换术有没有风险，其中的不少技巧，对你以后开刀都有不小的好处，横竖都得学。”

    说到此处，韩铁成眉头也不禁皱起。

    尽管沃保术式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但……眼下颈七互换术的安全还需要自证。

    只是，连戴楠都避开了这个话题，且至今没有关于彭月娇的情况公布出来……恐怕许医生的术式的确存在一些小问题。

    当下，也只能希望彭月娇的后遗症不要太严重了。

    ……

    同一时刻，冯波延、赵知行等教授，在结束会议之后，也开始关注霉国方面的情况。

    有的看直播，也有很多人刷新着各种新闻，随时跟踪霉医研究院的动向。

    毕竟这一夜他们的心情变化太剧烈。

    当然，也有很多人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沃森在拿出针对颈七互换术的沃保术式时，也同时指出了颈七互换术的安全性。

    如今，他们只是解决了沃保术式。

    至于术式安全性……彭月娇的病情仍然是个秘密，很可能没法自证，恐怕落入了“黄泥糊裤裆”的局面。

    总之，不太妙。

    但眼下也没法奢望更多了。

    至少，保住了戴楠，也保住了许秋和大夏神外年会……

    “霉国神外年会的下午场开始了！”

    这时候，屏幕中出现了直播画面。

    经过了一个中午的休息，霉国年会再度开始。

    很多教授都重新打起精神，目光锁定在年会的画面中。

    ……

    而此时此刻，戴楠已经离开协和，再次前往裘明镜的小院。

    深夜的协和医学院。

    戴楠穿行而过，很快抵达深处的平房。

    不出所料，院落中还亮着灯，显然裘明镜此时仍然没有入睡。

    她果断敲开门，见到了等候许久的裘明镜。

    “老师。”

    来到书房，戴楠行礼。

    裘明镜在椅子上打着盹。

    灯光昏黄，照出了他脸上沟壑一般的皱纹，仿佛是一尊雕塑。

    而在听到动静后，裘明镜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深邃而蕴含智慧的眸子，瞬间让这尊木雕活了起来。

    “有结果了？”

    裘明镜开口问道。

    戴楠赶忙走近，口中回答道：“有结果了，我与老师您详细说说。”

    说话间，她接过助理手里的茶具，代替对方，亲自为裘明镜奉茶。

    不过倒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手里的茶壶也悬在了半空中：“这会儿时候不早了，喝完茶得睡不着了。”

    “喝习惯了。”裘明镜开口道。

    这一句话，解答了所有。

    以前裘明镜为了提神，咖啡、茶、功能性饮料，早都硬生生喝得免疫了。

    如今他甚至能做到，前一秒灌下一大口浓茶，后一秒就睡过去。

    助眠效果堪比安眠药。

    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寡淡的茶水。

    戴楠听罢，手里的动作继续。

    奉好茶，她才终于落座，开口将会议上的内容讲了个遍。

    同时，将纸质资料递给了裘明镜。

    后者戴上老花镜，又开了一盏灯，才在明亮的台灯下方仔细查看起来。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脸上尽是赞赏之色：“许秋有大才。”

    这五个字，道尽了裘明镜对许秋的赞赏。

    甚至于，他不禁思考……

    若是当年的自己，同样是四十五岁，自己能做得比许秋更好吗？

    沃保术式的威胁在前，又经过霍普金斯、霉医研究院等严格的审核，自己能从这堪称滴水不漏的术式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吗？

    思索很久，裘明镜惊愕地发现，或许连他自己都做不到如此！

    因而在最后，裘明镜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胜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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