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1章 阿妩,你恨不恨朕?

作品:《捐功勋!败家产!掀翻假死夫君棺材板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底下的人入是如何照顾的?”

    宣德帝忙完一天的政务,直到用晚膳时才得到消息,立即带人来了凤仪宫。

    负责贴身照顾皇后的春杏不敢抬头,恭敬道:“回陛下的话,娘娘用过午膳后便说有些头疼,想要小睡一会儿。

    娘娘平日小睡,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可今日一连睡了两个时辰也不见醒来。

    奴婢试着喊了娘娘几次均无回应,只能喊人将门砸开,这才发觉娘娘起了高热。”

    宣德帝沉着脸道:“言汐丫头呢?”

    春杏忙道:“郡主方才为娘娘施了针,这会儿赶去太医院抓药了。

    事关凤体安康,郡主不敢有半点马虎。”

    闻言,宣德帝脸色稍缓,“皇后的病,她是如何说的?”

    “约莫是昨夜吹风感染了风寒,又加上忧思过重,方才病了。”

    “忧思过重?”

    宣德帝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显得十分虚弱的皇后,轻叹了一声。

    他的这位皇后,自从领了风印之后,便一直尽职尽责,这些年来阖宫上下从未有一人说过她半句不好。

    可相应的,也是她十多年如一日的半刻不敢松懈。

    长久以来的身心俱疲,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撑不住的。

    为此,宣德帝曾劝过皇后,让她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更不用样样都做到完美无缺。

    可皇后向来只是笑一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纵然是一国之君,却更是他的丈夫,无法日日以帝王的身份命令她。

    平日忙于政务,对她也确实疏于关心。

    注意到她鬓边的白发,宣德帝眼底多了心疼,缓缓伸出手,想要为她理一理耳边的碎发。

    皇后就是在这时醒了过来。

    看到是宣德帝,她虚弱一笑,“陛下怎么来了。”

    她说着,作势便要起身行礼。

    宣德帝赶忙止住她的动作,无奈道:“你身子不好,就别在意这些虚礼了。”

    皇后微拧眉,分明是还有话要说。

    在她说出那句“礼不可废”之前,宣德帝不容拒绝道:“这是皇命。”

    皇后眉眼低垂,恭敬应声道:“臣妾遵命。”

    意识到方才的态度太过强硬,宣德帝轻叹一声道:“皇后,映雪还小,你得保重身子才是。”

    “那陛下呢?”皇后抬眼看向他,一向温柔的双眼此刻通红一片。

    她轻声问:“陛下当真就狠得下心,抛弃我们母女?”

    宣德帝眼底无奈更甚。

    即便身为帝王,他也有为之惧怕的东西。

    背叛,失去,还有死亡。

    如果可以选,他甚至想要与天同齐与地同寿。

    可人不能胜天,哪怕他是“天子”,亦改不了自己的命数。

    早在那个丫头道出真相之前,他就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从来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捅破那层窗户纸。

    即便他们不说,他自己的身体如何,心中也跟明镜似的。

    只是有时候难免会骗自己,说他还有时间,来实现打江山之初的宏图伟愿。

    可事实证明,老天爷并不赏脸,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的身体可所剩不多的寿数,已经不足以,撑到他平生所愿的太平盛世。

    而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却不愿接下他手中重担,延续他未竟之事。

    至于其中缘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宣德帝抬了抬手,屏退众人。

    待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时,他缓缓在床边坐下,目光复杂的看着皇后。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十六年了,岁月好像不曾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瞧上去还是入宫选秀时的模样。”

    皇后费力勾了勾唇,“陛下就别取笑臣妾了,臣妾每日晨起都是要照镜子梳妆。

    臣妾老了,都生出许多白发了。”

    她看着床边,这个与她共度十几载的男人,真心实意道:“倒是陛下,一如臣妾当年在右相府远远望见的那般,风姿不减。”

    宣德帝眸色沉了沉,道:“朕若是没记错,你与老大同岁?”

    听他骤然提起那个本不该再出现的名字,皇后心下一沉。

    难道陛下已经知道了?

    她稳了稳心神,温声道:“陛下记性不错,只是臣妾应该虚长那孩子几个月。”

    只是这件事,一直是宫中不能提及的存在,她平日里即便想起也只敢躲起来抄两遍佛经。

    哪怕是面对陪嫁的香兰,也从来不敢吐露半句。

    一个膝下没有皇子傍身的皇后,她在这后宫中不说是如履薄冰,却也绝不能随心所欲的活。

    因为,她从来不是不是一个人。

    她身边有雪儿,背后更有楚氏整个家族,容不得半步行差踏错。

    察觉到皇后的紧张,宣德帝握住了她的手,温声安抚道:“别担心,今日凤仪宫除了咱们夫妻之外,没有外人。”

    可他越是如此,皇后悬着的心就越不能放心。

    她刚要开口,忽听宣德帝问:“阿妩,你恨不恨朕?”

    皇后不知多久没听人喊过自己的名字,不免有一瞬恍惚。

    可她身居后位多年,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的能力,毫不犹豫道:“臣妾不恨陛下。”

    宣德帝眯了眯眼,显然不信。

    皇后道:“陛下若是不信,臣妾可以家族名誉起誓。”

    楚氏门人,向来将家族的声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

    皇后也不例外。

    她敢说出这种话,只能证明她确实不曾撒谎,且问心无愧。

    宣德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是在考虑她方才所言几分真几分假。

    忽然,他低下了头,声音泛着苦涩道:“可是小五他,恨朕。”

    “怎么会呢。”皇后抓着被褥的手缓缓收紧,眼底满是诧异道:“锦王是陛下亲子,又自小在您的身边长大,与您最是亲近。”

    意识到什么,她试探问:“可是有人故意在陛

    想到什么,她又道:“臣妾虽比锦王大不了多少,可臣妾入宫那年,锦王殿下还不曾前往边城御敌。

    那时他与陛下的父子之情,可当真是让人羡慕。”

    见皇后当真不知情,宣德帝轻叹一声道:“罢了,都是些陈年往事,朕又何必提起来让你伤神。”

    皇后低垂了眉眼,自责道:“都是臣妾不好,身子不争气,偏偏在这时病了。

    不仅不能帮陛下分忧,还要劳烦陛下挂心。”

    宣德帝拧眉,不悦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我二人是夫妻,又不是君臣。

    往后在朕面前,不可再说这些见外的话。”

    皇后点点头道:“臣妾谨记陛下教诲。”

    态度之恭敬,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却唯独少了些温情。

    就像宣德帝方才说的,她如今与他说话不像夫妻,倒更像是君臣。

    知道她许是在为昨晚的事生气,宣德帝沉声道:“朕会留下一封遗诏,即便日后朕有什么不测,也能保你们母女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