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3章 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作品:《穿书后,情敌们都能听见我心声

    季砚执无声地回到楼上。

    卧室的房门被悄然推开一道缝隙,一室静谧无声地流淌出来,窗外清冷的月光勾勒着床上之人沉睡的侧影,轮廓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柔和。

    季砚执的目光黏着在那处,一种温软得近乎酸涩的滋味悄然浸润肺腑,直到他扬起的唇角开始发酸,这才强迫自己转身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掉周身从外界带回的尘嚣与冷意,等他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水汽回到床畔时,季听已经从平躺翻成了侧卧。

    他将自己微微蜷起,半边脸庞埋在松软的羽绒枕里,呼吸匀长深稳,依旧沉睡在无人能扰的安宁里。

    季砚执缓缓走到大床的另一侧,掀开一角犹带着季听气息的被子,悄无声息地滑入其中。

    床垫因新添的分量微微下陷,又归于平静。随后,一条有力的手臂带着试探般的轻柔,小心翼翼地环过季听因侧睡而微微凹陷的腰线,如同归巢的倦鸟寻到支撑。

    季砚执细细地感觉着掌心下的肌理温热、柔韧,带着活生生的气息。

    这次总算不是在梦里了,季耳朵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季砚执这样想着,将胸膛紧密地贴合上季听微弓的后背。肌肤相触处传来的暖意和坚实的心跳韵律,在黑夜中交融。

    随着一道从胸腔里发出的满足喟叹,季砚执微微收紧了手臂,将怀中人嵌得更加稳妥,下巴无意识地蹭了蹭季听柔软的发顶。

    思绪在夜色中悄然起伏,季砚执忽然想起了从前。

    以前他觉得自己有很深的情感回避倾向,任何试图靠近的温度、任何期待的依附,都只会激起他本能般的排斥与厌烦。

    至于爱情?在那时的他看来,不过是人类进化路途中一件冗余而虚妄的装饰品。事业、秩序、掌控,这些才是坚固的基石。他从未想过会为谁停下步履,更不可能改变早已在他身上焊死的人生轨迹。

    可直到他身边出现了季听,他开始变了,可一步步走到现在,他又觉得自己似乎什么也没变。

    他还是那个只认最优解的决策者,是集团运转的核心,事业依然在掌控中轰鸣向前,生活的步调依旧精准如钟摆。

    可他现在却喜欢拥抱,亲吻,甚至只是两人之间的目光交汇,就能让心脏有一种被瞬间填满的鼓胀。

    他原先以为是季听潜移默化的影响,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是一种前所未有、令人心颤的自由。

    季听并不是转变方向的缰绳,而是化为了一种坚固的磐石,让他得以站在这之上更清晰地看见自我真实的轮廓。

    他仍旧在做自己,甚至是更深层、更无需伪装的自己——一个终于承认并接纳了自己渴望依存与依存被需要的人。

    这种自我接纳,便是无上的自由。

    季砚执感觉自己陷落在一团被午后暖阳充分晒透的棉絮里,轻若无物却饱满地托住了他身体的每一寸神经。他几近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鼻间充盈着独属于怀中人的气味。

    他忍不住垂下头,在季听后颈落下一个极轻、极珍惜的吻。

    就在唇瓣撤离的下一秒,怀中的季听仿佛感知到了这一缕细微的涟漪,无意识地动了动。

    他在季砚执的臂弯里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轻缓地翻了个身,两人变成了呼吸交缠的面对面姿态,但季听却仍旧没醒。

    一声细碎到几乎无法捕捉的气音笑声,被季砚执及时地困顿在喉咙深处。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开垂落遮挡在季听额上的头发,随即他又忍不住俯首,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又偷了一个吻。

    明明已经很晚了,季砚执却丝毫没有睡意,竟然全神贯注地数起了季听的睫毛。

    一根,两根……数完右眼数左眼,右眼是217根,左眼有225根。

    季砚执一点也不觉得这种行为幼稚,因为这就相当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知道季耳朵的睫毛有多少根。

    这个独属于他的小秘密,无比奇妙地将整个心房都充盈得饱满踏实。

    那是一种微小事物堆叠而成的、坚不可摧的巨大幸福感,安安静静地填满了他的宇宙。

    ……

    ……

    季听是被压醒的。

    季砚执的一条手臂如同不可撼动的锁链,沉沉地横贯在他的胸膛之上,将他整个人密实地圈固在温热的怀抱里。更甚的是,被子里探过来的一条长腿屈起,压制在他的双腿上,这姿势导致季砚执几乎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倾轧在了他的右半侧。

    明明是一种被牢牢锢住、甚至有些透不过气的束缚感,季听却连指尖都未动分毫。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连呼吸都放得轻浅无声,用眼睛描摹着近在咫尺那张沉睡的脸。

    直到这种静谧,被他腹中一声漫长又突兀的咕——声打断。

    几乎是腹鸣落下的瞬间,季砚执忽的睁开了深眸。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仿佛有细小的电流窜过皮肤。季听的耳廓在瞬间腾起热意,无意识地抿紧了唇瓣。

    季砚执的唇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带着初醒的慵懒沙哑:“你是不是肚子叫了?”

    季听点了点头:“吵醒你了吗?”

    “没有,”季砚执答得干脆,“本来就没怎么睡着。”

    说话间他已经坐了起来,掀开身上的被子:“想吃什么?”

    “嗯……”季听卷着被子,想了想:“可乐还有汉堡。”

    季砚执正倾身去捞搭在床尾椅背上的浴袍,闻言,伸出的手在半空微妙地顿了一下。他缓缓收回手臂,整个人转回来,重新俯低身子,双手捧住季听那还带着暖烘烘睡意的脸颊。

    “我们家季院士的愿望这么朴素啊?”

    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逗弄,季听眨了眨眼:[可乐和汉堡……为什么是朴素?

    季砚执笑着在他脸上又揉了揉,转身从床头拿了手机。这么晚厨师都休息了,他准备点外卖。

    他极少做这样的事,操作有些生疏,来回划了好几下才点开一个24小时营业的汉堡店。

    “汉堡,可乐。”他口中念着,转过头:“还有吗?”

    季听已经从被子里坐起,接着俯身贴了过来,温热的气息瞬间拂过季砚执的脖颈侧。

    因为要一起看手机,于是季听将头侧靠在他的肩膀上,跟着左手便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腹肌。

    温热的手心,隔着一层薄薄布料,毫无保留地覆盖住起伏的轮廓。

    “嗯……再要个鸡腿。”见屏幕上的菜单不动了,季听的手出自下意识轻轻地在他腹肌上滑动了一下:“你朝下面翻一翻。”

    季砚执的喉结急促地、艰涩万分地上下滚动了一次,他僵硬地活动拇指,菜单向上滚去。

    “还有这个,”季听的手指又在他腹肌的沟壑处点了一下,像鼠标确认双击般:“这个鸡块,要……”

    话音未落,季砚执忽然将手机息屏,一双黑漆漆的深眸转了过来。

    季听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https://u。手机版:http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