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瑟神色紧张，愣愣瞧向声音源处。

    只见甲板上，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商议，而江离正朝自己走来。

    可江离并未停留，径直走回了房间。

    唯有那扇未关的房门，似乎在提醒她过去。

    “白姐姐，江离哥哥叫你过去诶，好羡慕姐姐，又能得到江离哥哥的宠幸了。”

    小小的话同样是吸引了众女目光。

    而令白清瑟感到神奇的是，除了她，好像没有人去关心江离刚才所谈的交易内容。

    她从众女眼中看不到那种震惊或丝毫情绪波动，似乎那一切都是那么合理。

    推开虚掩的门，她步入了房间。

    “帝君！”

    “白清瑟，刚才那伙人你都看见了？想必谈话内容你也听到了吧！”

    江离正悠闲地享受着侍女泡好的茶。

    白清瑟绞着衣角，眼圈突然就红了。

    江离这么问她，意思怕是不言而喻了。

    \"帝君......我......我还会很多事的！\"

    她急急忙忙掰着手指细数。

    \"我会煮茶，会唱小曲儿，还会......\"

    她声音越来越小。

    \"还会暖床......\"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她耳尖都红得能滴血，却还是倔强地仰着小脸。

    \"我还要帮你寻圣女的，所以...所以我还有用的...\"

    江离正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洒了满袖。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

    \"你...你认真的...\"

    白清瑟突然扑通跪下，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

    \"我知道比不上苗疆那些姑娘的腰细、不够...但...但我吃得少，很好养的！\"

    \"噗——\"

    江离一口茶喷了出来。

    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小小压低的惊呼。

    \"哎呀~子清姐姐你踩我脚了！\"

    江离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不过是想问问白清瑟对苗疆的了解，以及对方人手的底细，怎么就成了负心汉抛妻现场了？

    \"起来!\"

    他无奈地去扶白清瑟，结果却看见白清瑟更加瑟缩的身子。

    江离：\"......\"

    他现在非常确定，自己船上这群女人，现在没一个正常的！

    看着白清瑟瑟瑟发抖的模样，他突然伸手将人拽入怀中。

    少女娇小的身躯在他臂弯里轻轻颤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白清瑟！\"

    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知道纣王和妲己的故事吗？\"

    白清瑟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茫然地摇摇头。

    什么纣王与妲己？她压根就没听过。

    江离唇角微扬，指尖缠绕着她的一缕青丝。

    \"那可是本王都很喜欢的故事。\"

    他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而遥远。

    \"传说纣王为了博妲己一笑，在宫中建起摘星楼，高耸入云。每到夜晚，就抱着妲己登上楼顶...\"

    白清瑟渐渐止住了抽泣，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江离讲的故事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让她不自觉听得入神。

    \"还有酒池肉林。\"

    江离低笑。

    \"用美酒注满池塘，以金钩悬挂烤肉成林。妲己想要什么，随手可得。\"

    \"最动人的是...\"

    他忽然收紧手臂。

    白清瑟听得入神，连呼吸都放轻了。

    随着故事进入尾声。

    \"知道本王为什么喜欢这个故事吗？\"

    江离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为何？”

    白清瑟眸光闪动，好似已经代入了故事。

    \"因为...\"

    江离的眸色骤然转深，指腹摩挲着白清瑟的下颌。

    \"纣王真正做到了不爱江山爱美人。\"

    他忽然低笑一声，眼底泛起血色。

    \"人总是自私的！而这正好诠释了什么是极致的爱恋——倘若世界与你为敌，那么我便与世界为敌！\"

    白清瑟被他突如其来的戾气惊得屏住呼吸。

    \"若有一日...\"

    江离的指尖划过她颈间动脉。

    \"本王所爱之人要与全天下为敌...\"

    他俯身在她耳畔轻语，呼出的热气烫得她浑身战栗。

    \"那便杀尽天下人！又何妨？\"

    门外传来茶盏坠地的脆响。

    白清瑟瞳孔紧缩，却在江离眼中看到翻涌的执念。

    那不是玩笑——这个掌控着大周命脉的男人，此刻说的每个字都浸着血腥气。

    \"怕了？\"

    江离忽然松开她，笑意不达眼底。

    白清瑟却猛地抓住他的衣袖，眼里燃起异样的光。

    那就好像在说，他江离可以为了要守护之人与全天下为敌，如今又怎会因为区区一个苗疆放弃自己？

    \"若...若那人是白清瑟呢？\"

    江离微微一怔。

    少女仰着脸，绝美容颜在烛火下艳得惊心。

    \"帝君也会为我...与世人为敌吗？\"

    沉默在舱内蔓延。

    良久，江离突然大笑出声，一把将人按进怀里。

    \"你觉得呢...？\"

    他咬着她耳尖低语。

    \"你早就是本王的女人了，本王可最是护短了。\"

    ——

    甲板上。

    柳如烟默默收回准备踹门的脚，对身后众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没人注意她微微上扬的唇角。

    自家夫君这疯劲，倒是越来越对她胃口了。

    她知道，江离这些话无疑也是对房门外的她们说的。

    ——

    舱室内。

    江离的拇指轻轻按住白清瑟的唇瓣。

    白清瑟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但这次是滚烫的。

    她突然扑进江离怀里，小脸埋在他胸前。

    \"帝君...我、我...\"

    \"嘘。\"

    江离轻抚她的后背。

    \"记住，只要本王还活着，就没人能让你受委屈。苗疆那些女子再美...\"

    他故意顿了顿。

    \"也比不上我家瑟瑟的一根手指。\"

    白清瑟破涕为笑，羞得把脸更深地埋进他衣襟里。

    江离低头看着怀中人通红的耳尖，忽然觉得——

    偶尔讲讲情话，似乎也不错？

    “帝君~我还要听~”

    白清瑟轻声恳求着，渴望听更多的故事。

    “听哪个？”

    江离歪了歪头。

    \"那...就听方才帝君未说完的，纣王为妲己煮茶的故事？\"

    白清瑟仰起小脸，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泪光。

    江离低笑一声，随手取过案几上的茶具。

    \"传说妲己最爱饮露水煮的茶，纣王便命人每日清晨采集百花上的露珠...\"

    白清瑟听得入神，不自觉地往他膝头又蹭近几分。

    \"有一日下大雨，收集不到露水。纣王便亲自爬上摘星楼，用金盏接天上的雨水...\"

    白清瑟噗嗤笑出声。

    \"那...那能喝吗？\"

    \"妲己说...\"

    江离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眉眼。

    “说什么了？”

    白清瑟美眸一眨不眨。

    \"说...这是她喝过最甜的茶。然后妲己把旧茶倒杯里了！\"

    茶水稳稳落入杯中，泛起一圈涟漪。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