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6章 不听劝
作品:《陛下就是躺赢狗》 韩登很生气,因为凌晨去韩天齐家里礼尚往来的时候没有带他,而且文若跟韩意明确了,不准他离京。
大郑秦王去敌人的地盘上搞破坏,万一要是有个闪失,那影响可太大了。
韩登也反抗过:“那大郑殿帅被抓难道影响就不大吗?”
文若拍着他的肩膀摇了摇头,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韩登自己就先心虚了。
从他认识凌晨开始,凌晨就常干这种深入敌后的事情,不管是救人、劝人还是杀人,对方都是这一领域的天花板。
无论是孤身下江南救回周元昭、还是带着他和冯延逃离塔科……啊不邺京,亦或是独自一人进入关中勘定大局,他都能像回到自己家地窖一样游刃有余的出色完成任务。
大郑通天代,定榜巅峰第二,战绩可查。
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向窗外,韩登的心里很烦躁。汴京城没有了凌晨,一切都变得清汤寡水、索然无味。
“吁~”
就在韩登烦得要死,心情极差的时候,车帘子外面的车夫突然扯着缰绳勒住了马。
因为前面好像发生了交通事故……不对,是冲突。
一个浑身穿着闷骚粉红色衙内服、头上一侧别着大红花的纨绔子弟,正在对着一名缩躺在地面上、农家汉子模样的人拳打脚踢,周围的几个家丁双手抱胸看着周围的围观路人,不许他们上前劝阻打扰。
韩登走出车厢,疑惑的看了看前方,那名农家汉子的牛车上还拉着一些木桶和麻袋,夹在这些杂物中间的男孩哭的很大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汉子的孩子。
“老兄,前边这是怎么了?”
韩登伸手示意,阻止了自家护卫想要上前驱赶的势头,转而向着旁边同样被堵住的围观路人询问道。
被问到的路人瞥了韩登的豪华马车和护卫们一眼,连忙拱手行礼着道:“唉,那汉子的牛车没勒住,没有及时给这公子哥避让,就……嗐!”
“我有钱有权,你敢挡我的车驾?!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他可是出入宫中给当今陛下办事的!瞎了你的眼!今天大爷给你长长记性!”
那公子哥出手狠辣,脚尖抡圆了往地上的汉子脑袋上踢,还整个人跳起来双脚踩在对方的头上。汉子被打的不敢吱声,连求饶的话都不敢,只是一味的抱着头不话,硬扛着等贵人气消了放自己走。
韩登挺起胸腔深吸了一口气,正愁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呢,免费的沙包这不就来了?
“这位兄台,差不多得了,不过是避让的慢了些,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吧?”
“是啊,开封府衙的衙役马上就要到了,见好就收吧~”
“他还带着孩子呢,哪有当着孩子的面打人家爹的?尊驾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赶快走吧,这两天陛下的心情可不怎么好,兄台纵使身份贵重,也该注意点影响……”
周围的百姓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再不制止他,那汉子恐怕真的会被当街打死!于是大家纷纷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劝了起来,想着毕竟众怒难犯,他也该收敛点。
可让满大街围成圈的百姓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纨绔子弟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单手叉腰,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向刚才最先话的那几人,气势一点也不虚的原地转着圈挨个回怼了起来——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算鸡毛啊?”
“衙役算个屁!就算是开封府尹亲自来了,那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有孩子怎么了?又不是你家孩子!你还是赶紧回家看看你婆娘吧,别再跟人跑了!”
“我爹就在陛下身边做事,我能不知道陛下的心情如何?用得着你来提醒?”
周围的百姓们彻底惊呆了!
他简直跟个超雄一样!怼天怼地怼空气!要知道这里可是汴京啊!闭着眼睛一砖头扔下去,都能砸死几个勋贵或者官老爷,他怎么敢这么嚣张?简直是肆无忌惮!!
王扁到了南昌地界,都只敢站在摄像头底下不停的鞠躬……
这家伙不会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吧?
就在围观的众人被这名公子哥的气势震慑到不敢言语、纷纷交头接耳的猜测之际,韩登的护卫们已经拨开人群冲上去了。
你们跟他废什么话?他就是欺负你们有素质!跟我的43码大靴底去吧!
秦王殿下亲自撸起袖子下场参团,上去就是一记窝心脚,将这位刚刚还在趾高气扬的瞪着眼睛骂人的公子哥踹飞出去两米远,摔趴在地面上扬起一阵尘土!
只见他脸色涨红、脖子和额头表面青筋暴起,两只眼睛瞬间泛了红,还水汪汪的。双手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沿着神经不断的冲击大脑,疼的他连话都不出来!
韩登可不会因为他失去犯罪能力就停手,秦王殿下就算当街杀了他那也是救人心切,更不要担心会被打击报复什么的,大郑004需要看谁的脸色?
你切记,今天被他盯上,阳间能保住你的人还有三个。
哦不对,是只有两个,因为其中一位这会儿已经在漠南草原了。
“额贼你妈!有钱就拽、有权就下死手啊?你爹妈没教你,穷人也是人吗!”
韩登把瘫在地上的公子哥拽着胸口领子提了起来,一口一句大唐雅音,一拳一个烟熏眼影,打的他整个人都懵掉了,只剩下潜意识本能的踉跄着躲避暴击。
得亏是官复原职的侯明带着人赶到的及时,不然这哥们今天绝对要横死街头。此刻的他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双眼空洞,目光涣散,他的护卫们也都躺在地上,一片扭动哀嚎之声。
被带到开封府衙门里后,缓过劲来的公子哥肿胀着脸,连做个生气的表情都不行,扯到脸上的皮肤跟肌肉,会有股火辣辣的刺痛灼烧感。
今天绝对不接受和解!一定要让开封府衙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家伙关进大牢严刑拷打!
死刑!必须死刑!
只是没过去多久,他就再一次迷茫了。
开封府尹从后堂走了出来,笑着拉住打了自己的那个人的手臂,问着“累不累”、“没有扭到吧”之类的奇怪话语,把他请到了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旁听。然后走到上首桌案上坐下,面无表情的一拍惊堂木,自己的腿弯就被两个衙役用水火棍给插跪下了……
一首歌曲瞬间在公子哥的耳畔响起,还是di版——“梨花飘在你窗前~~画中伊人在闺中怨~~”
汴京的天……这么黑吗?!!
你看清楚,我是苦主啊!再不济,我俩也算互殴吧?他是当事人啊!
“大人,我爹是宫中司竹……”
这句话,是这位对大郑律法的公平性近乎绝望的公子哥最后的挣扎。
韩登喝了一口茶,随意的往地上呸出茶叶,疑惑的思索了一下后,看向上面的张承:“司竹……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张承笑着对韩登解释道:“司竹负责为陛下打理宫中琼林苑里的竹园,殿下自然没有听过。”
“哦~~是这样……”
韩登恍然大悟,还有这么个官儿?涨见识了。
接下来,发泄完情绪的韩登心里终于舒服了点,又刚好赶上了,就逮着张承一通埋怨,凌晨这子不讲义气云云~~
张承全程微笑着认真倾听,有时候也哭笑不得的捋一捋胡子,无奈至极,两人就这么闲聊了一阵。
最后,韩登心满意足、浑身舒畅的和张承告了别,安安分分的回红尘客栈去了。
送走了韩登的张承脑海中思索着凌晨的身影,缓缓踱步回到府衙大堂,这才发现地上还跪着一个人,正用委屈和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运气不错,秦王殿下没有打算追究,罚银百两给那苦主作汤药费,便不捉你下狱了,可有异议?”
?
跪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公子哥忽然就感受不到疼痛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机械性的脱口而出:“没……没有……”
“嗯,那便去交了罚银,回家去吧~”
“是……”
踉踉跄跄的扶着腿站起身来,公子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大堂,如同行尸走肉般交了罚银,扶着柱子和门框离开了开封府衙,走下台阶后又扶着门口的石狮子,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虽然不暖和但还算明媚的天气,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活着真好~
话分两头,此刻的漠南草原上,风雪已经停了,整片大地都被一层雪白的银霜覆盖,雪地里的马车压出深深的车辙印,一行商队正在雪地里行走。
凌晨的屁股耽在车辕边上,浑身裹着打了结的破羊毛袄子,头上戴着灰黄的狗皮帽子,双手缩在袖筒里,整个人靠在车厢边,被马车颠的摇摇晃晃。
怒气值已经叠满了。
这该死的鬼天气!该死的韩天齐!你可别被老子逮到了,逮到了,老子要把你拴着牛子吊起来转圈圈!
“妈来个……”
就在凌晨准备口吐芬芳之际,前面突然响起一阵马儿嘶鸣声,蹄声隆隆,雪坡上面出现了一队阻卜游骑兵,看人数只有七八个,应该是负责巡逻或者检查的斥候探马之类的分队。
不一会儿,这帮人便嗷嗷怪叫着冲到了商队面前,左右包抄着将五辆马车围了起来,马蹄踩踏着路上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坐在凌晨身边的草原老丈哈着白气从车上走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单手放在胸前朝着领头的草原骑兵行礼,语气卑微的问道:“贝勒,怎么了?”
那领头的草原骑兵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老丈,冷哼一声:“近来我们与南边的郑国开战了,大汗下令要严查奸细,你这车队有路引吗?”
老丈连忙道:“有有有,老头子行走在可敦城和王庭许多年了,一直在给王庭的贵人们送牛羊肉和马奶酒,有时候还会有布匹和茶叶,您过目~”
罢,他便从怀里的羊毛袄子里掏出一张揉的有些皱巴巴的路引递给马上的草原骑兵,结果他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就转头看向后面的四辆马车车厢,用贪婪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
收过路费这种事儿,在当年的唐国,如今的大郑,和现在的草原,都是屡见不鲜、如出一辙的。
老丈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连忙“哦”了一声,转过身从身后的车辕上挂着的皮袋子里掏出了两锭银子,脸上带着奉承的笑容,走到马匹旁边,嘿嘿笑着将银子塞进了他的绒毛靴子里。
“哼……”
但从这位草原兵痞的表情和语气中就不难看出,他明显还不满足。
“把车厢打开~”
“啊?!”
老丈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哀求着道:“贝勒,这些都是要送给王庭中的贵人们吃穿用的,有些还是酒水,打开之后要是都冻住了,老头子不好跟贵人们交代啊……”
草原骑兵一脚踢开老丈搭上来哀求的双手,我他妈管你这啊那的!贵人们找你要交代,关我什么事?
再了,你又不认识我是谁,贵人们就更别了,这条路上负责巡逻和检查的骑兵足足有上千人,分属不同的部,他们还能挨个去追查不成?
我们把东西拿回家去,吃一半藏一半,谁知道?
就在他不耐烦的准备骂老丈时,突然心有所感,看向靠在车厢上的凌晨,这才发现对方眯着眼睛睡的跟死猪一样,一副事不关己、浑不在意的态度,根本没有下来迎接自己,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空气!
“你,给我滚下来!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
凌晨缓缓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前这傻逼,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后转而看向前方远处。
哎呀……
队首领愣了一下后,眼神不善的指着凌晨威胁道:“你给我等着,我一会再收拾你!”
罢,他就自顾自的来到头车的车厢后面,翻身下马,不顾老丈的苦苦哀求,走上前去伸手拆了车厢的栓子,双手按住两扇车门,“哗啦”一下拉开了。
下一刻,他就被眼前的一幕当场硬控在了原地。
八九支手弩搭着明晃晃的箭头,齐齐指向他的面门。车厢里根本不是什么肉干奶酒,而是满满一车厢的络胡大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