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蔡老爷子的两难抉择（4k）

    一上来就直接亮出自己元婴真君的修为之后，萧辰也开始捧着茶杯仔细研究面前的果盘。

    没别的意思，现学现用。

    可他这样一来，却让蔡老爷子有些坐蜡了。

    这位前辈怎么话说一半，突然又不开口了

    你不是来谈交易的吗

    具体的交易内容呢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蔡老爷子感觉压力颇大，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汗。

    这会儿轮到他坐不住了。

    “这个……那个，不知前辈口中的交易是指”

    蔡老爷子斟酌着开口：“老头子岁数大了，头脑也不太中用了，还请前辈明示。”

    萧辰却摇摇头：“交易的事儿先不急。”

    “我来之前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很多人都在传平邑城的风水有问题。”

    “老先生对此有什么看法”

    一上来就谈合作对方不一定会同意，因此萧辰准备先从目前蔡家的困境说起。

    他得让对方意识到这是一件对他们也有利的好事，对方才会真心跟他合作。

    而不是说的好好的，转头等自己一走就向归云宗直接告密。

    “传闻大多有不实之处，坊间戏谈不足当真。”

    蔡老爷子先是否定了风水之说，然后又解释道：“之所以老夫要带着族人搬回祖宅，只是因为想要承蒙先祖庇佑。”

    “祖宅是我蔡家的福地，在这里或许更容易培养出麒麟儿。”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第一句是真的，风水之说确实只是外界的臆测。

    实际上的情况是，蔡家如今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表面看起来风光，骨子里却快要烂完了。

    从两百年前开始，族内的众多子弟全都是一群整日里贪图享乐，不知道争气的纨绔。

    虽然也出过几个天资尚可，勤奋修炼的好苗子，但却都在修炼到筑基大圆满之前遭遇各种意外夭折。

    最初蔡老爷子还认为只是个人命数的问题。

    但是时间一长，他不得不怀疑自家是不是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问题是他不知道是哪家在暗地里动手。

    更让蔡老爷子担心的是，幕后黑手可能不止一家两家。

    留给他们重新振兴家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此他们才搬回了祖宅，躲在连环阵法中，甚至将距离较远的灵田灵矿出租。

    为的就是防止幕后黑手继续制造意外，干扰族内新一代弟子修炼。

    所以他的最后半句话也是真的，搬家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族内选出来的仙苗。

    “原来是这样啊。”

    萧辰似乎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有人在暗中搞事呢。”

    “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管有没有这回事，他都得暗示一下蔡老爷子。

    说完了这个，萧辰这才话锋一转：“既然这样，那咱们还是聊一聊交易的事。”

    “我就直说了，听闻双玉大会之后的拍卖会上，总会有好几件四阶灵物。”

    “刚好我现在需要一些四阶灵物，同时又不想太张扬了。”

    “如果老先生可以帮我代为出面竞拍一些灵物回来。”

    “那么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帮老先生去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敌人。”

    “当然灵石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借用一个名头而已，保证不需要老先生自己破费。”

    “在我看来，这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一场对你我都好的合作。”

    “不知道老先生意下如何”

    听到这番话，蔡老爷子内心不禁叹息一声。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他其实早就猜到了，自己早晚会遇到这样的事。

    无非是早一点或者是晚一点的区别罢了。

    只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蔡老爷子还是有些感慨和为难。

    如果他猜的没错，萧辰应该是来自逆仙盟。

    这是看上他们蔡家的名号，想要收为己用了。

    从这个角度看，蔡家现在确实已经衰落的厉害。

    毕竟但凡情况有的选，他们肯定是不会跟逆仙盟进行所谓的合作。

    也就是说在对方看来，自家已经要走投无路了。

    虽然说，他们实际上也确实举步维艰就是了。

    那事已至此，他应不应该答应呢

    蔡老爷子活了好几百年，也见识过许多风风雨雨。

    但是心里依然产生了一股巨大的迷茫。

    毕竟他今天这个选择，很可能直接影响到蔡家的未来，如果他们还有未来的话。

    从经验上来判断，私下与逆仙盟勾连是殊为不智的选择。

    圣城是悬浮在每个宗门，每个家族头上的利剑。

    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以来，所有的叛徒都没有好下场。

    凡是被证实与逆仙盟勾结者，全都遭到了最严厉的打击。

    因此他现在应该假意答应安抚萧辰，然后悄悄向归云宗汇报，请求他们的支援才是正途。

    可问题是，归云宗就一定靠的住吗

    诚然在设计圈套来打击逆仙盟时，他们一定会出力。

    可是之后呢

    日后蔡家依然需要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局，而且还会引来逆仙盟残党的报复。

    届时同样是死路一条，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被另一个大家族以联姻的方式间接吞并，然后慢慢边缘化。

    无论哪个结果，都是蔡老爷子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可他没有第三条路能走了。

    有些时候，人没有资格选择对和错。

    只能从两个错的选择中，尽可能选出一个错的没有那么严重的。

    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

    一边是加入逆仙盟，将来必然会遭遇清算。

    一边是拒绝逆仙盟，日后被别人吃干抹净。

    蔡老爷子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可是既然已经被找上门来，那他就不能犹犹豫豫。

    他现在要么就直接假意答应先稳住萧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告发。

    要么就痛痛快快的答应合作，然后尽可能多为自家争取一些利益。

    事已至此，必须要做出决断了。

    究竟是该多苟延残喘一会儿，期待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转机。

    还是跟逆仙盟互相利用，交换到关键的破阶灵物，暗中培养出一名元婴真君

    前者纯粹看运气，后者则需要赌自家孙儿能不能一次性突破成功。

    蔡老爷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求天不如求己，与其静待转机，不如试着搏一把。

    只要能拿到破阶灵物，然后悄悄送走孙儿，让他改头换面跑去远方突破真君。

    那即便自己这边将来被追查出来，蔡家也可以在未来的另一个地方东山再起。

    蔡老爷子做出决定之后，反而变得冷静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承蒙前辈看重我蔡家，老头子此时真是诚惶诚恐。”

    虽然嘴上说着惶恐，但是他的语气却很平静：“只是既然前辈说要合作，那老头子斗胆想商量一下具体的合作方式。”

    “还望前辈应允。”

    商量

    萧辰问道：“你且说说，我听听。”

    他向来比较好说话，只要对方不狮子大开口，一切都好谈。

    “多谢前辈体谅。”

    蔡老爷子先道了个谢，然后才表示：“老夫可以帮助前辈做事，而且不局限于这次拍卖，后续也可以进行配合。”

    “无论是窃取情报，还是提供灵材都没问题。”

    “暂时也不需要劳烦前辈出手，只是希望前辈能够答应，在三年之内赐下一颗逆命成婴丹。”

    什么东西

    萧辰没听说过这玩意，暗自记下这个情报后，他摇了摇头：“我不想骗你。”

    “三年之内我没有把握在拿到逆命成婴丹，所以没办法答应你这件事。”

    “你换个要求吧。”

    蔡老爷子闻言，心里反而感觉到了一丝稳妥。

    他其实也只是试一试，早就做好了对方不同意的准备。

    但是既然萧辰这么坦诚，那这事儿显然还有的谈。

    于是他转而表示：“既然这样的话，老夫希望前辈可以在三年之内，赐下两株炼制破阶灵丹的主药。”

    “将来十年之内，如果能拿到逆命成婴丹就一切照旧。”

    “如果不能，那就以这两株主药来抵账。”

    “只要前辈开金口，这十年里蔡家上下任由调遣。”

    这个条件对别人来说可能不容易，但是对萧辰来说，就简单了许多。

    以他现在的能力，获取两株主药不算什么难事。

    因此萧辰也干脆利落的点点头：“这个没问题，我可以保证你至少能拿到两株主药。”

    “同时，只要你们踏实帮我办事，我不介意给你们一些额外的奖励。”

    最后这句可是真心话，

    毫不夸张的说，萧辰现在养活一个宗门都没问题，他也不介意分润一点资源给自己人。

    不过前提是他们确实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两边谈成了合作，于是顺势就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具体行动。

    这个就简单了许多。

    无非就是萧辰假冒蔡家族人，跟着蔡家的队伍一同混入拍卖会中。

    不管怎么说，蔡家毕竟还是表面上的四大家族之一。

    在拍卖之时拥有一间独立的厢房。

    届时萧辰看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由他们来出面竞价。

    这样既不需要暴露他自己，又可以拿到心仪的灵物。

    既然已经成为了合作伙伴，蔡老爷子为了表示诚意，还主动拿出了一面阵旗奉上。

    这是一面蔡家连环大阵的阵旗，持有者可以在阵法内通行无阻。

    以此来证明他没有暗中告发的想法。

    “这个就不必了。”

    萧辰却摆摆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相信你既然答应了合作，那就不会骗我。”

    当然这话说说而已，实际上自然是因为他有夜之锋刃，就算中了埋伏也能安全脱身。

    不过蔡老爷子却大为感动。

    在他看来，这自然也是一种诚意的体现。

    无论是前面同意更换条件，还是现在主动展示信任，表现出拉拢蔡家的姿态。

    都说明逆仙盟并不准备将他们利用完就直接抛弃，而且真的打算长期合作。

    “对了，后天就是双玉大会。”

    萧辰问道：“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蔡老爷子答：“按照惯例，四大家族都会在后天早上乘坐灵船抵达归云坊市上空。”

    “前辈可是要提前出发”

    萧辰摆了摆手：“既然有惯例，那肯定还是按照惯例行事，免得引起外人怀疑。”

    “不过既然还有一天时间，那不如找点事做。”

    “我想老先生家里应该有不少藏书吧”

    “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去阅览一番”

    来都来了，自然不能放过蔡家收藏的古籍。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蔡家虽然现在落魄了不少，但是之前确实阔过。

    家里肯定收集了不少典籍，而且远远比张存福等人的所见所闻强的多。

    萧辰如今对新修行界还缺乏很多了解。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补充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今天要是能看到一些有用的资料，其将来所能产生的价值未必就比拍卖会上的那些灵物低。

    “当然没问题，请前辈移步书房。”

    蔡老爷子愣了一下，然后果断答应。

    他虽然不是很明白萧辰怎么会对自家的藏书感兴趣，但是也没有多想。

    反正蔡家收集的都是一些常识类和故事类的书籍，看就看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亲自将萧辰请到书房，泡了家里最好的灵茶奉上。

    还特意从仓库里翻出来一捆上好的灵香送了进来，据说可以提神醒脑。

    “是吗那就直接点上吧”

    萧辰对于灵茶和灵香完全没有多过问，反正他不怕有问题。

    直接就沉浸在了书房那满满两大书架的古籍之中。

    虽然还剩一天时间就要出发了。

    但是借助强大的神识，萧辰只了片刻时间，就将所有的古籍都粗略浏览了一遍。

    摸清楚了大致的类别和内容。

    然后从中挑选出了一百来本比较有用的，开始细细研读，快速补充起了对于新修行界的认知。

    接下来整整一天，他都泡在了书房里。

    甚至蔡老爷子提议见一见其余蔡家人的事，也被他给推到了后面。

    他才懒得认那么多人，有什么事情跟蔡老爷子说，让对方去转达就完事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