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东盯着臧力力的那条短信，眉头渐渐锁紧。季昌明背后还有人？会是谁？

    他立即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声音压得极低：“详细说说。”

    “东哥，我查了季昌明近三个月的所有通讯记录和行程。”臧力力的声音透着谨慎，“发现他每周三晚上都会去省城郊外的一个私人会所，见同一个人。”

    “谁？”

    “梁西省前任省长，现任省政协主席——赵立春。”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劈进张卫东脑海。

    赵立春，梁西政坛曾经的风云人物，五年前从省长位置上退下来后，一直担任省政协主席，看似退居二线，实则影响力犹在。

    “有确凿证据吗？”张卫东沉声问。

    “有会所的监控视频，还有两人的通话录音。”臧力力顿了顿，“赵立春对季昌明说过一句话很关键——‘张卫东必须除掉，他太像当年的万国来了’。”

    张卫东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紧。原来这场博弈的源头在这里！赵立春与万国来是梁西政坛的老对手，当年万国来接任省长，就是顶了赵立春的位置。

    “继续查，但一定要小心。”张卫东叮嘱道，“赵立春在梁西经营多年，眼线众多。一旦打草惊蛇，后面的调查工作可能就很难进行。”

    “明白。”

    挂断电话，张卫东陷入沉思。如果赵立春真是幕后主使，那事情就复杂了。

    作为省政协主席，赵立春虽然退居二线，但在京城仍有深厚人脉，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更关键的是，赵立春与万国来的矛盾属于高层权力斗争，他一个小小副市长贸然卷入，很可能会粉身碎骨。

    正思索间，车子已经驶入凤城市区。张卫东决定先去办公室，好好梳理一下思路。

    刚进市政府大楼，迎面碰上市委秘书长刘魁文。

    “张市长，正好找您！”刘明快步走过来，“何书记让您马上去他办公室，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何建伟这个时候找他，会是什么事？张卫东点点头：我这就去。

    市委书记办公室，何建伟正在批阅文件，见张卫东进来，立即起身相迎：卫东啊，坐。

    这反常的热情让张卫东心头一紧。何建伟向来严肃，突然这么亲切，必有要事。

    何书记，您找我？

    何建伟关上门，压低声音：“刚接到省委通知，赵立春主席下周要来凤城调研民营经济发展情况，点名要去你的齐悦科技。”

    张卫东心头一震！赵立春这是要亲自下场了？

    “这是好事啊。”张卫东表面平静，“我们一定做好接待准备。”

    何建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卫东，你我之间就不说客套话了。赵主席这次来者不善，你要有心理准备。”

    张卫东故作惊讶：“何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昌明是赵主席的老部下。”何建伟点到即止，“万省长让我转告你，以不变应万变。”

    离开何建伟办公室，张卫东立即给万国来发了条加密短信：“赵要视察齐悦科技。”

    很快收到回复：“静观其变，收集证据。”

    看来万国来也早有预料。张卫东稍稍安心，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回到自己办公室，张卫东立刻拨通了齐悦的电话，将情况简要说明。

    “赵立春？”齐悦的声音透着惊讶，“我父亲跟他打过交道，说这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

    “悦悦，你立即做两件事。”张卫东沉声道，“第一，把公司所有账目再核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第二，让王哲把核心技术资料全部加密备份，物理隔离。”

    “你担心赵立春会……”

    “防患于未然。”张卫东打断她，“对了，方媛在吗？让她接电话。”

    片刻后，方媛清冷的声音传来：“东哥。”

    “方媛，你立即联系臧力力，让她准备一套完整的监控系统，安装在公司各个关键位置，特别是财务室和研发中心。”

    “明白。”方媛干脆利落，“还有别的吗？”

    张卫东想了想：“查一下赵立春的亲属中，有没有从事电子科技行业的。”

    挂断电话，张卫东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周山轮廓。山雨欲来风满楼，赵立春的突然到访，必将掀起新的波澜。

    但他张卫东已非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县长。现在的他，手握齐悦科技这张王牌，背靠万国来和周明两棵大树，更有臧力力这样的情报高手相助。

    赵立春想动他，没那么容易！

    正思索对策，办公室门被敲响。秘书小唐探头进来：“张市长，有位自称是您老朋友的赵先生求见，说是从省城来的。”

    赵先生？省城？张卫东心头一跳：“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西装笔挺的男子走了进来，笑容可掬：“张市长，好久不见。”

    张卫东眯起眼睛，迅速在记忆中搜索这张面孔。

    突然，他想起来了——赵瑞龙，赵立春的独子！去年，河山行政服务中心运转后，在一次接待外地参观者的会议上见过一面。

    “赵总？”张卫东故作惊讶，“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赵瑞龙自来熟地在沙发上坐下：“张市长不愧是人中龙凤，去年刚刚以行政服务中心轰动了全国，这马上又把齐悦科技做得风生水起，我这是再次向张市长取经来了啊。”

    张卫东心中警铃大作。赵立春还没到，他儿子就先打前站，这父子俩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赵总过奖了，我们一家小公司刚起步，不值一提。”

    “张市长太谦虚了。”赵瑞龙笑道，“不瞒你说，我对高科技产业一直很感兴趣。我名下的瑞龙集团最近也成立了科技子公司，想跟您夫的齐悦科技合作合作。”

    果然来了！张卫东心中冷笑，表面却热情洋溢：“这是好事啊！不知道赵总想怎么合作？”

    “两个方案。”赵瑞龙伸出两根手指，“一是我们注资入股，占股30%；二是技术合作，共享专利。”

    张卫东差点笑出声。

    赵瑞龙这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窃取齐悦科技的核心技术！

    “赵总的提议很有吸引力。”张卫东故作思考状，“不过公司是我老婆的，而且，也不只她一个股东，她需要跟其他股东商量商量。”

    “呵呵，这个我明白。”赵瑞龙站起身，递过一张名片，“那我就静候佳音了。顺便向张市长透露个消息，我父亲下周要来凤城调研，专门提到要去你们公司看看。张市长可要好好准备啊。”

    送走赵瑞龙，张卫东立即拨通了臧力力的电话：“查赵瑞龙名下所有企业，特别是最近成立的科技公司，越详细越好。”

    臧力力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傍晚时分，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就发到了张卫东的加密邮箱。

    看完报告，张卫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赵瑞龙三个月前注册了一家名为“龙腾科技”的空壳公司，注册资本高达五千万，但实际缴纳资本只有五十万。

    更可疑的是，这家公司近期频繁与境外几家科技企业接触，疑似在洽谈技术转让。

    “好一招里应外合。”张卫东喃喃自语。

    赵立春父子这是打算借调研之名，窃取齐悦科技的核心技术，然后转手卖给外资！

    他立即将这一发现加密发送给万国来和周明。

    无论赵立春在梁西势力多大，涉及国家技术安全，那就是触犯了红线。

    夜幕降临，张卫东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这场博弈已经超出了个人恩怨的范畴，上升到了保护国家核心技术的高度。

    而他，绝不会让赵立春父子的阴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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