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4章 修养

作品:《绝顶小太监

    两日后,叶诚在巡抚衙门开堂审理赵鹤鸣的案子。

    “威~武~”

    随着衙役们手握杀威棒,口喊威武。

    叶诚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坐在“明镜高悬”匾额之下。

    “将涉案的人犯全部都带上来。”

    叶诚拍了一下惊堂木,衙役们将此案的一干人等全部带上了大堂。

    堂上有十几名人犯,无一不是曾经手握一方大权的官员。

    除了他们外,大牢内还有一干涉及本案的官员,不过都是一些小鱼小虾而已,所以并没有被押上来。

    这些曾经的朝廷大员如今成为阶下囚,各个惶恐不安,满头大汗。

    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招了,但是有些人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招。

    所以叶诚今日当众审理此案,并且早先在报纸上刊登这件事,容许百姓们来衙门进行旁听。

    因为本案涉及面太广,所以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越江省的很多士绅都来旁听,连南海王也过来凑热闹。

    衙门口的人群乌泱泱的一片,人山人海。

    “今日本府重新审理二十年前赵鹤鸣与秦氏通奸一案。当年因为赵鹤鸣被蒙冤,所以他才落草为寇,化名于登奎,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几日前,赵鹤鸣找到本府,想要翻案。如果翻案成功,赵鹤鸣愿意归降朝廷。所以本府不得不重新审理这个案子。经过本府查阅,此案的疑点颇多,现公开审理。”叶诚道。

    “好!”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其实,这个案子,越江省的百姓们已经耳熟能详了。

    因为赵鹤鸣二十中考中了越江省会试的头名,大家又称他为赵解元。

    而赵鹤鸣在会阳府当地又颇有清誉,与很多士人私交很好。

    当年赵鹤鸣蒙冤入狱后,很多士人为赵鹤鸣奔走,为他鸣冤,动静闹得很大,在整个江南都有很高的知名度。

    再加上后来赵鹤鸣被江湖侠客劫法场救走,传闻之中,成为了一字旗的首领,也为赵鹤鸣带来了一定的知名度。

    所以越江本地百姓,上了年纪的基本都知道。

    “草民赵鹤鸣拜见大人。”

    这时,赵鹤鸣被衙役带了过来,他跪在堂下,向叶诚进行行礼。

    两天前,赵鹤鸣已经投案自首了,叶诚将他关在了巡抚大牢内,为的便是今天重新审理此案。

    众人看到赵鹤鸣后,瞬间沸腾了,大堂内一片嘈杂。

    啪!

    叶诚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肃静!”

    大堂内方才安静了许多。

    叶诚转过头,看向了一名人犯,说道:“何东升,当年你是会阳府禹会县的县令,此案可是你经手的?”

    “此案确实是我经手的,大人,这赵鹤鸣与秦氏通奸乃是事实,谋杀秦氏丈夫也是事实,根本没有冤案。”何东升急忙说道。

    “呵呵,好一个事实。秦氏当年在狱中咬舌自尽,现在一个当事人已经没了,你自然一口咬定这件事。但是此案有重大疑点,卷宗上说秦氏丈夫是死于砒霜,你可还记得?”叶诚道。

    “是的。秦氏丈夫绝对是死于砒霜。”何东升点了点头。

    “仵作,你说呢。”叶诚目光一沉,又看向了另一个人犯。

    “大人,饶命啊。”仵作痛哭流涕。

    “仵作,我且问你,死于砒霜,死者会是什么死状?”叶诚问道。

    “若是死于砒霜,死者会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而死,死状狰狞,而且其毒渗入骨髓,弥久不散。”仵作道。

    “当年那死者的死状可是你亲手记录的,死者口吐白沫,双眼怒瞪,心脏处的肌肤上有瘀青。这和你说的死于砒霜可是完全不一样。”

    叶诚拿起卷宗,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卷宗上白纸黑字,仵作也抵赖不了。

    “大人,是袁逵袁捕头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说是死于砒霜。其实,我是不想收的,可是袁逵逼着我收,说这是何老爷的事情。人家是县令老爷,我哪里敢不答应。”仵作道。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中年人怒斥道:“林老实,你不要血口喷人,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当年就是你威胁我作伪证。说何东升看赵举人很不爽。因为当年修缮永定桥一事,县太爷与赵鹤鸣结怨成仇了。我自知心中有愧,所以卷宗上关于死者的死状记录,我都没有改掉。我就希望有一天,如果有人翻案,看到这个记录,一定会认为这个案子有疑点。”仵作嚎啕大哭。

    “胡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虬髯大汉喝道。

    目光却躲闪了起来,显然很心虚。

    “好啊,何东升,我一直都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冤枉我,原来是修缮永定桥这件事,你记恨我。”赵鹤鸣怒喝道。

    “这永定桥是怎么回事?”叶诚问道。

    赵鹤鸣向叶诚解释说:“大人,那案子发生的前一年,禹会县的汤河的永定桥被洪水冲垮了。当年我牵头,让本地的士绅出钱出力,修缮那座桥,一共筹齐了六千两银子。可是何东升说官府来修这座桥,我便将这六千两银子给了何东升。桥是修了,可是那桥完全是豆腐渣工作,根本不能行车走路,我气不过,三番五次找何东升理论,何东升不予理睬,我便在知府衙门告了何东升。”

    叶诚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冤案的源头是因为修桥。

    “何东升,你是不是因为永定桥这件事,所以用杀夫案来冤枉赵鹤鸣?”

    叶诚喝道。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这是赵鹤鸣血口喷人。他这个人很阴险的,与秦氏通奸,害死了秦氏丈夫,这个人死有余辜。”

    何东升急忙摇头,矢口否认。

    “呵呵,那秦氏丈夫明明是死于心脏病,怎么可能是死于砒霜。”叶诚道。

    “大人,这个可不是你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的。哪有什么证据证明死者不是死于砒霜呢。”何东升冷笑道。

    时隔那么久,证据线索全没了,这怎么查?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将死者的骸骨抬上来!”

    叶诚拍着惊堂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