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耳眨了眨纯净的小鹿眼，看着门口脸色难看的应妄，眼神流露出一丝疑惑。

    她放下娃娃，手语问他：你怎么了？

    应妄提着的那口气忽然微松。

    他大步走过来时，看向她的耳朵。

    两只耳朵都干干净净，没戴助听器。

    幸好。

    她是个聋子。

    听不见。

    应妄伸手要拿她怀里的娃娃。

    姜南耳微微蹙眉，下意识抱紧娃娃不给。

    她手语比划告诉他：这是吱吱刚才送给我的。

    此时那个有录音功能的娃娃还在播放他和他姑姑的对话，这种当着她面暴露他不为人知心思的场面，让他感觉到头皮发麻。

    他手语：很喜欢这个娃娃？

    姜南耳点头。

    他挑眉，手语：喜欢到舍不得给我看一眼？

    姜南耳失笑，松手让他拿走了娃娃。

    应妄拿到娃娃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清除娃娃里面的录音。

    清除完，他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刚要把娃娃还给姜南耳，忽然他想到什么，背过身去对着娃娃录了一句新的录音。

    姜南耳问他刚刚在做什么，他说发现这个娃娃有录音功能，所以录了点东西，等她拿到助听器以后再听。

    ——

    在医院住了三天，姜南耳出院了。

    她脸虽然消肿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痕迹。

    不仅是脸上，她身上也有伤，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的。

    但对于这些伤的来历，她闭口不谈。

    应妄知道这伤八成跟她母亲姜心屏逃不了干系，而她的缄默，是为了维护姜心屏。

    姜南耳睡了个午觉醒来已经是下午。

    身边没有人。

    她抱着被子坐起身，发了会儿呆。

    吱吱送的娃娃就在枕头边。

    她将娃娃拿过来，捏了下娃娃的手。

    应妄的声音从娃娃肚子里传来：“小耳朵是个傻瓜。”

    姜南耳面无表情，一遍一遍播放录音，将那句“小耳朵是个傻瓜”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觉得应妄其实说的没错。

    她确实是够傻的。

    “醒了。”

    应妄走进来，听到她在听自己的录音，薄唇弯起。

    他在床边坐下，把她抱到腿上亲亲她的脸颊，然后捏了下娃娃的手。

    娃娃播放录音的同时，他贴着她的耳朵说：“小耳朵是个傻瓜。”

    姜南耳冷着脸给了他一手肘。

    他闷哼后又闷笑，“生气了？”

    她不说话。

    应妄埋头在她后颈上笑了一会儿，问她：“肚子饿不饿？给你煮面吃？”

    

    姜南耳还有两天的假，但她已经迫不及待要销假去上课。

    应妄光着上半身，下面只套了条睡裤，站在衣柜前看她拿衣服。

    “别去上课了。我带你去方临昭他叔的度假区玩两天？就在海市边上，开车两个小时。那边好像还有温泉，你喜欢泡温泉吗？”

    姜南耳没搭理他，进浴室里换好衣服。

    应妄跟在她身后，还在不放弃的游说：“课有什么好上的？大学生的课多没意思。你不喜欢泡温泉，我带你去海边晒太阳？”

    姜南耳已经在玄关换好了鞋子，打开门跟他说再见。

    应妄脸很臭，在她一脚踏出门时握住她手腕把她拉回来。

    抵在墙上，狠狠亲。

    姜南耳被他亲的眼尾湿润，唇瓣红肿。

    “几点下课？”

    “下课了还要去找老师说一下下周课题作业的事。”

    在应妄炸毛之前，她安抚：“完事我给你发消息。”

    姜南耳今天的状态不错，效率也很高。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她又去图书馆查阅了一个小时的资料。

    只是当晚上六点，还没有收到她消息的应妄联系她时，却发现她手机关机了。

    应妄脑海中莫名闪过那天姜南耳坐在病床上抱着娃娃的样子。

    可她耳朵上分明没有戴助听器。

    不可能听到录音的。

    应妄打电话去海大，辗转得知姜南耳班级的课下午4点就结束了，而她的老师也已经下班回家不在学校。

    她不可能跟老师去讨论什么课题作业，那她去了哪里？

    应妄又叫人去打听姜南耳平常在班级里和谁相处的好。

    那边还没给他回过来消息，他就接到了姜南耳打来的电话。

    “姜南耳，你去哪儿了？”应妄的声音听上去很急躁，好像心急如焚。

    姜南耳说：“我手机坏了，总是充不好电，下午又没电了，这会儿才充上电开机。”

    “手机坏了不会买新的吗！”应妄说完，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知道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和安柠还有几个同学在外面玩。”

    玩？

    他这边找她都快要找疯了。

    再晚一点可能就要掘地三尺。

    结果她告诉他，她在玩？

    应妄极度不爽，但还是强压下火气。

    “好，那你告诉我你们在哪儿玩？结束了我去接你。”

    ——

    应妄把车停在街对面。

    这是姜南耳的要求。

    在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他看见姜南耳和几个女生从酒吧里出来了。

    互相告别后，她左右张望，然后发现了他的车，快步走过来。

    看着她走过来的纤细身影，应妄心里那口郁结的气，莫名其妙的散了。

    姜南耳打开车门坐进来，问：“你等很久了吗？”

    应妄把新手机递给她。

    姜南耳惊讶接过来，“我本来想明天去买的。”

    应妄帮她把卡换到新手机上，启动车子。

    开车时，他眼睛余光见她乖巧安静坐在副驾驶刷他新给她买的手机，唇角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愉悦上扬起。

    电梯里。

    应妄已经忍不住抱着姜南耳缠吻。

    姜南耳被他困在角落，亲的眼尾泛红，唇瓣浮着一层水光。

    “有，有监控。你个混蛋！”

    应妄低笑，抱住她哄：“知道了，回去再说。”

    “叮”一声，他们家的楼层到了。

    应妄和姜南耳从电梯里出来，迎面就看见家门口站着个抱花的人。

    乔知微看见两人，一怔。

    应妄眉头蹙起，对于乔知微的不请自来有丝不悦：“你怎么来了？”

    乔知微抱紧手里的花。

    她今天是下定决心，鼓足勇气来找应妄，想要挽回多年前的那段短暂恋情。

    她看着姜南耳，问应妄：“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