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漫天，风满京华。

    燕然走出这片阴沉压抑的皇宫，他越往前行心里便越觉得轻松。

    连大黑马也觉察出主人心情振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

    等燕然来到国公府的时候，看到王德发和胡阿佑在外面迎接，程炼心和钱戏在府中忙碌。

    不知道为什么，燕然总感觉到这些兄弟们，肉皮儿里全都含着笑意……

    这些人都怎么了？怎么一个个似笑非笑的样子？

    一直等他看到李龙妆公主……公主也是这副样子。

    见到燕然，公主一边陪着他往里走一边笑道：“是不是要去江南了？”

    这怎么回事？燕然一听这话，心里就是暗自纳闷。

    本来征讨江南的事并没落地，所以这个消息基本上还处于保密的状态，怎么大家居然都知道了？

    燕然又往前走了一步，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包道乙？是不是那老东西过来了？”

    他回头向着李龙妆公主问了一句。

    “小公爷当真厉害！”

    李龙妆听见这话，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在这之后她却又笑着说道：

    “你说对了，但是没全对……”

    “那是为何？”燕然揣着满腹的疑惑继续向前。

    一直来到内院，他看见一个人正站在门口，这一下他全都明白了。

    那是和前任国师形影不离的保镖铁九叔，原来是老丈人林灵素到了！

    这下满腹疑惑立刻变成了欣喜，燕然连忙进了内院。

    果然在大厅里，老丈人正在红袖的陪伴下聊天。

    父女二人笑语晏晏，显然谈话的内容很是轻松。

    等燕然进去之后拜见了岳父，林灵素国师看向燕然的目光里，满是慈爱和喜悦。

    其中还带着一丝难言的味道，老丈人居然也是那股似笑非笑的范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燕然心知有异，目光连忙投向了红袖。

    就见红袖夫人笑着说道：“父亲卸任国师之后，回到家乡为我母亲结庐守墓，原本正在清闲之时。”

    “结果老人家突然有一日，见到汴京方向王气凋丧，生怕朝局有变，因此重回汴京，看望咱们两个。”

    “父亲说的那一天……就是郎君出征辽国之日！”

    好家伙，原来是从这儿泄的密！

    燕然听见这句话，不由得暗自苦笑！

    话说这观天望气之术，原本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信的，一直认为这是封建王朝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手段。

    现在看来，这天人感应之说也并非没有道理，最起码岳父就有所察觉！

    等燕然脱了大衣服坐下之后重新上茶，国师笑着对燕然说道：

    “听红袖说，姑爷这一次要去征伐江南？”

    “正是！不知道岳父有何提点教诲之处？”

    听到国师的话，燕然连忙询问。

    他见到了老丈人的真本事之后，觉得他再怎么也不能像糊弄宋徽宗那么忽悠自己，因此才有此一问。

    “没有！”

    没想到林灵素国师却摇头笑了出来。

    “此行大吉，”

    林灵素国师笑着说道：“若是旁人，我多少要嘱咐一句，只需莫伤天和，便可一路顺遂……你就算了！”

    “你这小子爱民如同父兄，谁若伤了百姓，你便是如同仇寇，天不助你还能助谁？”

    燕然听了后，也不禁哑然失笑。

    说完了正事儿之后，自然是和岳父说说家常。

    这次红袖有了身孕，姑爷也有了出息，林灵素自然是老怀大畅。

    更何况他现在也真没什么可担心的，如今燕然身居高位，强军已成，天下唾手可得，他也不用再为儿女忧心了。

    并且姑爷还对女儿万般珍爱，这也让林国师心中感慨不已。

    燕然聊着天一抬头，却发现院子里那根黄金降魔杵不见了，一下又想起了包道乙。

    “怎么没看见那老坏蛋？”燕然连忙向着红袖问了一句！

    “进了澡堂就不肯出来，在里边泡澡发汗唱小曲呢。”

    红袖笑着答道：“包道爷说是来告别的……他也要回江南了。”

    “原来如此！”燕然听到这里，也是微微点头。

    看来包道乙是从宋徽宗那里得到的消息，说要派自己去南方征讨方腊。

    这么大的事，皇帝当然要问问国师的意见……想必包道乙听到这事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事就是要回去和明教兄弟一起作战。

    因此他今天，是特意来跟自己辞行的！

    虽说是辞行，但也说不到分别，因为燕然也要去江南……燕然不禁笑了出来。

    说到那个澡堂……其实燕然修它的时候是在夏天。

    在这个没有空调的时代，夏天一动就是一身汗，家眷用木盆洗澡又局促又不卫生。

    因此燕然烧制瓷砖，专门给大家修了澡堂，因为考虑冬天取暖的事，所以在地底下又加了地龙取暖。

    没想到这澡堂，在冬天却更受欢迎。

    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人的骨头缝里都是寒气。到澡堂里泡泡热水，出一身透汗，真是再舒服不过，更何况这澡堂还够大！

    有时兄弟们在那里边吃酒聊天，吃醉了便干脆光着膀子，躺在热乎乎的地龙上一睡！

    当然这样的澡堂，内院里也有，这也提醒了燕然，如今自己远行在即，晚上难免集合几位夫人再泡个澡是真的。

    既然大家已经知道了将要远行江南，那也没必要藏着了。

    于是燕然就纠集了所有手下，在院子里安排了这次南征的事。

    几位夫人因为身怀有孕不能随行……不是她们娇气，在这个时代是真不行！

    道路和车马的情况不允许，哪怕是在运河上行船都不够稳便，难以让孕妇得到休息。

    所以这一次红袖、紫霄、师师、扈三娘都不能跟去。

    除此之外，鸣鸿作为汴京情报主管要留守在此，胡铁杨带领调查组也要留在汴京。

    苏信和庞七郎，一是他们都是朝廷重要的将领不能出京，同时他们也是新军的中坚力量，所以不能轻动。

    因此苏信负责新军兵马，庞七郎负责部队训练，他们两个也要留下。

    在这之后，高手武力要留下姚不凡、蒯无用作为护卫，胡阿佑作为卫队长要留在汴京。

    同时加强一个营的新军保护国公府……如此一来整个汴京城里，燕然的势力可以保证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