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

    他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给苏市长开车？”

    他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了一遍。

    “对。”

    王大海点头，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信口开河。

    陈书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很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可他毕竟是区官员，问王大海一个小年轻，不太适合。

    他轻咳一声，道：“你刚刚说，找我干什么的？”

    王大海道：“陈书记想做副市长吗？想的话，我可以向苏市长提一提。”

    陈书记心跳猛地快了两拍，这次是真的没有忍住，问道：“你能做到？”

    王大海道：“陈书记帮过我，我这个人，知恩图报。”

    “她说常委会快要开始了，我猜测，应该会在常委会上，提到副市长的人选。”

    “当然，我能做的，就只是向苏市长提一嘴。”

    “毕竟我也只是个小司机，左右不了苏市长的意见。”

    王大海说的很诚恳，没有打包票。

    就像他说的，他就是个小司机，拿什么打包票？

    就算打包票，也得有人相信才行。

    陈书记这么个老油子，会相信一个司机的话？

    这不是扯犊子么。

    但饶是如此，陈书记也很是有些惊喜和激动。

    “小王，那麻烦你了。”

    “应该的。”

    王大海抓起茶杯，抿了一口，便起身道：“不打扰陈书记的工作，我先回去了。”

    “好。”

    陈书记起身送他到门口。

    他走之后，陈书记立刻抓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查一查苏市长的司机是谁。”

    几分钟后，对方回电。

    “是一个叫王大海的人。”

    果然！

    他真的给苏市长做司机了。

    可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让陈书记感到困扰。

    他忽然想到，上次给王大海介绍工作，可他却是拒绝了。

    当时还以为，他瞧不上。

    现在看来，他的确是瞧不上。

    因为他有更好的选择和去处。

    奇怪，太奇怪了！

    这年轻人，究竟是怎么和苏市长扯上关系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对王大海，还算是了解。

    也调查过他的背景。

    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可他越是普通，陈书记越是感到奇怪。

    他摇了摇头，也懒得去想了。

    王大海能给苏市长开车，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

    王大海回到市政府。

    中午吃过饭后，便是就待在外面。

    这时，忽然有个电话打进来，是另一个区的区官员，想要拜访苏南栀。

    王大海挂了电话，敲门进入办公室。

    正要汇报时，却看见苏南栀正趴在办公桌上休息。

    苏南栀被敲门声吵醒，抬头露出有些疲倦的面孔。

    “什么事？”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口问道。

    王大海道：“建宁区的赵书记，下午想要来拜访。”

    “嗯，我知道了。”

    王大海点点头，默默退了出去。

    轻轻地关上办公室的门后，他立刻狂奔下楼，在附近超市买了一个折叠躺椅，又买了一张毯子。

    然后抱着躺椅和毯子，又狂奔回来。

    来回一趟，竟然连二十分钟都不到。

    他再次轻轻的把门敲开。

    苏南栀疲倦的脸上，有几分不满了。

    她觉得王大海，不太适合做秘书。

    现在是什么时候？

    刚吃过午饭，正是午休的时间，却接连打扰自己。

    做秘书，最重要的是察言观色。

    可这个王大海，眼神不太好，也有些分不清场合和时间。

    她刚要说话，就看见王大海抱着一个东西走过来。

    等他把东西放在地上，她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躺椅和一张毛毯。

    “市长，天气已经有些凉了，趴在办公桌上容易着凉。”

    “你是市长，市政府的工作都由你把持，可千万不能生病。”

    王大海微笑说着这些话，然后便是离开了。

    等他走后，苏南栀脸上露出几分意外。

    她承认，自己有些看走眼了。

    这个年轻人能有勇气毛遂自荐，现在看来，他有的不仅仅是勇气。

    察言观色的技巧，也很娴熟。

    而且给自己买躺椅，也没有直接说，而是以她身体展开，说了几句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场面话。

    一切都表现的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

    她站起来，走到躺椅上坐下来。

    躺椅的质量很不错。

    最重要的是，躺着的姿势，比趴着的确舒服太多了。

    她盖上毛毯，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是睡着了。

    王大海坐在门口，盯着话筒。

    虽然有一道门隔着办公室，但王大海要做到尽量不要有任何动静，去影响正在午休中的苏市长。

    让她可以安心的午睡，保持精神。

    期间几次电话响起，他都是在第一时间接听。

    然后将下午和明后天想要过来拜访的人，记录下来。

    午休结束后，他走进办公室。

    苏南栀刚好从躺椅上坐起来。

    他过去将躺椅收起来，放在角落里。

    随后将茶叶倒掉，换了一杯新茶。

    最后才将名单递过去：“书记，这是下午打来的电话。”

    苏南栀拿起来看了一眼。

    王大海的字很不错，赏心悦目。

    来电记录中，除了记录了对方的全名和具体职务，甚至将对方打来电话的具体时间，都记录了下来。

    这让她可以不用费什么心思去思考，只需要考虑哪些需要见，哪些不见。

    她划了几个名字，王大海把名单拿过来，默默退出办公室。

    几天的相处，苏南栀对王大海的感官很不错。

    这个年轻人，尺度拿捏的很好。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和空间感。

    不过过分近，但也不会让自己觉得他不可靠。

    这种能力是天生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后天也很难养成。

    王大海这种能力，几乎天生就是混体制的料。

    下午，下班之后。

    王大海开车送她回家。

    到了机关大院时，苏南栀忽然说道：“明天联系一下周倩，让他来市政府报道。”

    王大海心头一惊，点头道：“好的，市长。”

    车子停下，王大海站在车门旁，目送苏南栀进入房子里。

    然后，转身上车，拨通周倩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