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谁在乎

作品:《农家小渔女:我靠赶海赚麻了

    花妮答应修娴自己去见程宴舟,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绝情,还是有什么苦衷要做的这么绝情。

    文长卿还在国子监念书,要约出他来倒是容易。

    而且他竟然非常准时的来赴约了。

    只是看到茶座上坐的人是花妮和长卿,一脸的期望变成了失望。

    “你们聊,我走了,我怕听不完他说一句话,就想揍的他脑袋开花!”长卿怒气冲冲的说一句,临身而去。

    程宴舟走过来,朝花妮作个揖,坐下。

    “恭喜你呀,又赢得了这一届的十大之首。”花妮望着他清冷的面容,对他说道。

    程宴舟单薄细长的双眼闪了两闪,还是那样严肃的声音回她道:“今年这个十大之首一点意义也没有,全京城最红的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乔将军。你们两个人占据了所有圈子里所有饭后茶余的谈话内容。

    没有人能与你们两个争锋,而且我敢肯定,这一两年间,你们一定会一直这么被人谈起,你因为是个女子,未来如何我不知道。

    而乔将军他,一定会成为贵族圈子中的新贵,朝中的大红人,用不了几年,便就会成为年轻臣子里的领袖人物。”

    花妮望着那张看上去清冷却又隐含着满满权力欲望的脸,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程三公子,你也知道我是个女人,我对成为什么样的人物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关心修娴的状况?

    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得出来那天修娴为什么要跳河,我和小乔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救上来,难道你一点不想知道她是死是活?”

    程宴舟垂着头,举起茶盏喝了口茶,点点头:“茶挺好喝的,只不是今年的新茶。”

    “你刚刚走进来脸上的失望,我看的清清楚楚,长卿是用修娴的名义约你出来的,你没见着她,明明很失望,为什么又不肯跟我说实话?难道你不信任我?觉得我不是修娴的朋友,你和她的事情,在我面前,难于启齿?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告诉你,你有什么想对修娴说的,现在跟我说也一样。她不想见你,是因为她怕自己听到你说出绝情的话的时候,会难过会伤心会崩溃,她不想再死一次,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花妮说道。

    程宴舟端着茶盏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却依旧稳稳的一点也没有颤抖。

    直到一口一口喝完茶盏里的茶,方又开口道:“没有什么好说的,退亲就是退亲,既然已经退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退亲是你的意思?”花妮问。

    程宴舟的目光散乱且没有焦点,顿了顿,道:“退亲就是退亲,不管谁的意思,已经退了不是么。”

    “你不会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非要一直躲避?”花妮逼问道。

    程宴舟抬头盯着她,目光中有些疑惑和不安,看了她一会儿,垂下眼,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了口:“长卿说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人很好,跟那些争权夺利的人根本不一样。

    他说他可以信任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信任你?”

    花妮干巴巴的点点头,心跳的有点厉害。

    是她逼他说出真相的,可当他真要跟她说出真相的时候,她又有些慌乱。

    “姑娘觉得新帝登基,我们程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程宴舟用他一贯的不正面回答问题的思路,问花妮道。

    花妮咽了口口水,开始撒谎:“我一介女流之辈,又是个从海边渔村来的小村姑,哪里明白这些大事!你爹不是当着大官么,会有什么下场,继续当他的大官呗。”

    程宴舟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盯着她看了看,摇摇头:“姑娘让我说实话,却不肯对我讲实话, 那我们之间的谈话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花妮叹了口气:“好吧,那我说实话,只要你不会觉着不舒服。”

    程宴舟耸耸肩膀,微微抬手做了个请式。

    “一代朝廷一代臣,就算你父亲做的官再大,帝位更迭以后,也难保之前的地位,甚至可以说,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好说。”花妮正色道。

    程宴舟脸上嘲讽的神情越发扩大,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萧瑟之意。

    “所以,陈姑娘,你还想让我娶修娴吗?”他问道。

    花妮噎住。

    “才刚姑娘瞧我说话时的神情,我看的出来,你对我的话很不认同,且认为我一定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可是我除了做这么个人,还能做什么人呢?

    我不傻,早就看出来圣上对我爹的戒心和防备,也看出了太子殿下对我爹的杀心。

    可我一个外宅生的私生子说出来的话,又有谁会放在心里呢?

    除了诛九族的时候,那些官老爷们会记得程家有我这个儿子,其它的任何时候,谁在乎过我这个程家的儿子了?

    程家儿子这个名头,于我来说,非但没有一点好处,带来的都是屈辱和嘲笑。

    我喜欢修娴,非常喜欢,若不是长卿撮弄,给了我个冷不妨,打死我也不会去他家提亲。

    因为像我这样一个私生子,一个将要没落死亡的人,根本就没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

    我原本只想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不让她知道。

    可她是个细心体贴的女子,体察到我的心思,让我对她的感觉藏无可藏。

    我一直对她若即若离,说白了,还是贪心。

    既想跟她在一起,又怕真正跟她在一起而害了她。

    我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她变心,她爱上别的男人,不再钟情于我。

    若是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自己一个离开她的理由。

    等我因为是程家儿子这个虚名去送死的时候,就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能看着她一直跟她爱的男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而只把我当成她记忆里的一部分,可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知道她曾经也喜欢过我,就足够足够了。”

    程宴舟沙哑严肃的声音说完这番话,面色慢慢变的灰暗无光,脸上嘲讽的神情不见,换成深深的悲伤。

    花妮觉得自己的心好疼。

    她大病初愈,本来身体就不好,也许五脏六腑都被那冰冷的河水冻坏了,越发听不得这么悲伤的故事。

    她本来觉得自己是要来向他忏悔的,看他痛哭流涕的求她帮忙,与修娴重归于好,或是像他刚才那样一直冷漠的拒绝,找个无关紧要的理由敷衍。

    可他并没有按照她的想法去做,既没有让她的心好过些,也没有让她再质疑他的人品。

    他的英明睿智让花妮的心好疼,疼的有些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