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96章 啃一嘴屎

作品:《盗薮

    我和包子商量了一下。

    打算到晚上再来猪圈看看那块石碑。

    今天大君给我们打电话,要带我们出去玩,都被我回绝了。

    我跟他说,昨晚玩的太嗨皮,今天乏了。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人静,已经后半夜一点多了。

    整个村子黑灯瞎火,连狗都睡熟了,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里唧唧叫。

    我和包子换上深色衣服,揣上手电筒和捡的一根旧竹竿,像俩贼似的,猫着腰,再次溜达到了村头老姜头家那破院外。

    院墙低矮,我俩很轻松就翻了进去,落地尽量没出声。

    猪圈里那两位哼哈二将立刻警惕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哼哧声,身体不安的扭动着。

    “快,包子。”

    我低声说着,包子早有准备,立马从怀里掏出两个白面大馒头,掰碎了扔进猪食槽里。

    那俩猪一看有吃的,立刻忘了警惕,争先恐后地挤过去吭哧吭哧狂炫,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俩松了口气。

    抬头瞅了瞅老姜头住的那间正房,窗户黑着,一点动静没有,看老老头睡的正沉。

    “走!”

    我打了个手势,我俩蹑手蹑脚地靠近猪圈,

    一股浓烈的骚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犯恶心。

    但为了事业,忍了!

    包子负责望风兼打手电,他用手捂住大部分光源,只露出一缕微弱的光束,给我照明。

    我屏住呼吸,忍着强烈的生理不适,蹲下身,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开始清理那块垫脚石上的污秽。

    黏糊糊,湿漉漉,恶臭无比的污泥和猪粪沾满了手套,那感觉简直了……

    但我顾不上恶心,小心翼翼地抹开一片区域。

    青黑色的石板逐渐露出更多真容。

    上面的刻字在微弱的光线下显现出来。

    确实是繁体楷书,笔劲遒劲,带着明显的明代风格。

    又是明代……

    我仔细辨认着……

    “……昭勇将军……韦公……讳……”

    果然是神道碑!墓主人姓韦,官至昭勇将军,这可是正三品武官,这规格……

    我心头狂喜,正想看得更仔细点,研究一下有没有关于墓穴方位更具体的记载……

    突然!

    包子猛地把手电光完全捂灭,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操!你干……”

    我压低声音骂了半句。

    “嘘!”

    包子特别紧张的打断我,手指指向正房方向。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里猛地一沉。

    老姜头屋里那原本漆黑的窗户,居然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这老头子!大半夜不睡觉,起什么夜?

    我和包子瞬间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被老姜头听到声音。

    这大半夜的,要是被他看到有两个人人偷窥他家猪圈,偷猪贼的名头肯定是跑不掉了。

    屋里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像是穿衣下炕的声音。

    更要命的是,那俩没良心的猪,刚好把馒头吃完了,大概是没吃饱,或者被屋里的动静惊扰了,又开始不安分地哼哼唧唧叫了起来,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妈的!”

    我心里暗骂一声。

    果然,屋里的脚步声顿了一下,随即朝着门口走来,还传来老姜头的嘟囔声:“俩畜生,吵吵啥?又不消停!”

    “跑!”

    包子反应极快,低声喊了一下,转身就往院墙跑。

    我也顾不得研究了,连滚带爬就跟着跑。

    猪圈地面又湿又滑,全是污泥和粪便。

    我慌不择路,脚下突然一滑,只觉得天旋地转,噗通一声闷响,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脸朝下!

    不偏不倚,整张脸直接拍进了一滩稀糊糊,热乎乎,散发着极致恶臭的……新鲜猪粪里!

    “呕……”

    那一刻,我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黏腻,温热,恶臭的触感糊满了我的口鼻眼。

    “操他妈的!!!”

    我也顾不上恶心了,本能压倒了一切,胡乱用手抹了一把脸,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玩命似的冲向院墙。

    身后,老姜头已经拉开了屋门,一道手电光扫了出来,正好照见我狼狈翻墙的背影。

    紧接着就是他愤怒的咆哮声:“小逼崽子!敢偷老子猪?站住!看老子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我和包子哪敢停留,像被鬼撵一样,翻过院墙,跌跌撞撞地冲进黑暗的村道,拼了老命往住处跑。

    身后老姜头的叫骂还在隐约传来。

    一路狂奔,直到彻底听不见后面的动静,我俩才敢停下来,扶着膝盖,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肺都快炸了。

    “妈的……你说一个老头……咱俩至于这么狼狈吗……”

    包子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我则弯着腰,不停的干呕。

    脸上,脖子上那黏腻恶臭的感觉挥之不去,让我恨不得把脸皮搓下来一层。

    “水……快回去……水!”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俩狼狈不堪的跑回住处,插上门。

    我直接冲进厨房,找到水缸,拿起水瓢舀起冷水就往头上猛浇。

    又用肥皂玩了命地搓洗,搓的皮肤都快破了,那恶心的臭味好像才淡了一点。

    包子在一旁,看着我这副惨样,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笑!笑个屁!”

    我没好气的骂道:“妈的!倒霉透顶,啥也没看清,还惹一身骚!”

    “也……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包子弱弱地说:“至少确定那碑是真的,墓肯定不远,就是……就是代价大了点……”

    他看着我的脸,又忍不住想笑。

    我瘫坐在炕沿上,身心俱疲,加上脸上搓得火辣辣的,郁闷的想撞墙!

    我这是粪发涂墙了,真是出师不利。

    最关键的是,墓的具体位置还不确定。

    这么一搞,打草惊蛇,再想靠近老姜头的院子可就难了。

    东北人心齐,这会老姜头的左邻右舍说不定正在找偷猪贼呢。

    “接下来咋整?”

    包子问,我抹了把脸,叹了口气:“还能咋整?从长计议吧,先睡觉,明天再说!妈的!晦气!”

    包子闻言,贱笑一声:“果子,猪屎啥味的?”

    “你当时喝尿啥味的?

    包子一听这话,急了:“你看你!又提这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