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珍对此不满意极了。

    这会儿晚饭也吃了,婚房也装饰好了,明天结婚该做的准备也都做好了。

    只等明天随家上门。

    长辈们都在书房聊天,也没她们什么事。

    宣珍待不住了。

    她拿走任灯手上的书,“别看了,我们去做点出格的事。”

    文从昭推开房门,“长辈都在,消停点。”

    “我在家里翻出好些去年没放完的烟花,带你们去放烟花。”

    宣珍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

    任灯放下书,“我换个衣服。”

    

    三人下楼时碰上了来接梁舒的谈知沥。

    谈知沥凝着台阶上一袭墨青旗袍的任灯,有片刻的失神。

    任灯嗓音很淡,“舒姨在书房。”

    谈知沥对任灯的冷淡有些无从适应,“这是准备出门吗?”

    上次任灯说找个时间,好好聊一次。

    他这半个月忙得焦头烂额,任灯也没主动找他。

    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宣珍站在楼梯上,冷眼瞧着谈知沥,“不在家陪你那娇滴滴的美人,来这碍什么眼。”

    听宣珍提起沈音尧,谈知沥脸色沉郁。

    宣珍见他这副表情,来劲儿了:“跟你那宝贝疙瘩吵架了啊。”

    任灯看了眼宣珍。

    宣珍不再作声,擦过谈知沥的肩膀,快步朝外走去。

    谈知沥维护沈音尧吼她,不由分说让任灯给解释,这口气在她这过不去。

    文从昭看着吃了炸药的宣珍背影,缓和气氛:“准备去放烟花。”

    谈知沥笑问,“算我一个行吗?”

    文从昭笑着点头,“正愁烟花太多,我们搬不动。”

    任灯喊住谈知沥,“我们聊聊。”

    别墅外的道路被路灯照得明亮。

    谈知沥眉心舒展开,就这么安静地跟在任灯身后,心奇异的安宁。

    他走近到任灯身侧,看着交叠又分开的影子:“距离上次一起散步好像很久了。”

    “听母亲说,你今天已经领证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没亲自告诉我,以前你什么事都会第一个告诉我。”

    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分享给他。

    “为什么突然结婚?”

    “你是真的喜欢随轲么?”

    “还是因为我娶了沈音尧,阿圆在赌气?”

    这句话问出来,谈知沥心无端悬起。

    任灯眼底没有波澜,抬眼看了下明亮的路灯。

    “谈知沥,我没有在赌气。”

    重叠的两道身影,慢慢分开。

    任灯看着自己拉长的影子,很轻地笑了下。

    “我喜欢过你。”

    “在我生病感冒时,你推了重要会议,熬着夜照顾我,在我被人骚扰,你以一挡四,替我出头。”

    “我的许多麻烦,都是你帮我解决的。”

    “我们第一次在寺庙见到时,是你说,莫向外求,求神不如求己,人只能自渡。”

    这句话她一直记到现在。

    谈知沥听着任灯平淡释然的语气,心下一慌。

    “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这七年,我并未把你当作哥哥。”

    她认真地喜欢过谈知沥,也在认真地放弃。

    谈知沥此时心里是怎样的惊涛巨浪,任灯已经不在意。

    任灯笑着启唇,“我们的关系,回不到以前了。”

    谈知沥垂着眼,“阿圆,你心冷得真快,不再让我靠近,也不再给我挽回机会。”

    他在这刻突然明白,自己和沈音尧领证时为何并不开心。

    也明白了,为什么和沈音尧在一起时,想的却是任灯,

    在听到任灯要和别人结婚时,他逃避了半个月。

    借着明津泽失恋,他连着半个月每晚喝得烂醉。

    婚是他和沈音尧先结的,任灯是他自己亲手推开的。

    谈知沥捂着胃,蹲在地上,抬头认真地看着任灯:“阿圆,别跟我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