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宾馆用餐是在二楼,小果实看见陆老太太,开心的跑过去,“太奶奶。”

    一句太奶奶喊得陆老太热泪盈眶,把小果实抱过来,“乖孩子,有没有想太奶奶。”

    这么可爱的曾孙子,怎么能给聂老太婆。

    “想!”小果实笑得像一朵小葵花,又喊了一声“爸爸”。

    陆云骁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拿出早上买的跳青蛙和一副军棋给他,小果实接过来,“谢谢爸爸。”

    虽然儿子好像生分了,但陆云骁想到宁医生的话,心里软了软,“爸爸以后还会给你买更多的玩具。”

    他看向姜依,摸了摸口袋里的金镯子和钢笔,金镯子是奶奶打的,钢笔是他买的,英雄牌,姜依以前也有一支,但离婚的时候被他摔坏了。

    陆云骁买了一支最贵的,给她当生日礼物。

    孙爸爸问:“这就是你们的儿子。”

    “是。”陆云骁抢在姜依前面回答,“我们都叫他小果实。小果实,这是孙烨的爷爷。”

    小果实没爷爷,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概念,但他不喜欢孙烨,所以鼓着嘴,没有喊。

    孙爸爸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想起自己的孙子,“小烨也跟他差不多大。”

    “爸,我记得小烨比他大一岁。”孙大柱笑着说。

    “是啊。”媳妇吴春花笑道,“我们还没见孙烨呢。”

    这顿饭是陆家请的,人家没出声,他们也不好叫苏婉清和孙烨一起,只是这么提一提,也是提醒他们。

    谁知,陆家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样子。

    吴春花觉得哪儿不对劲。不是小叔子救了陆云骁的命吗,怎么冷漠成这样,扫墓后跟他们提要求他们会答应吗?

    姜依看着孙家人,孙爷爷是憨厚老实型,孙大柱是个随大流的,但他媳妇眼神透着一股精明。

    “点菜了吗?”姜依笑着说:“今天高兴,得跟孙爸爸喝两杯。”

    她记得去孙爸爸老家时,喝的他们自家酿的米酒,老人家喝两大碗面不改色。

    果然,就见孙爸爸眼睛亮了一下,但又赶紧摆手,“还是不了,别破费。”

    “不破费,陆营长难得请你们吃饭。”不知给苏婉清多少钱了,请恩人的爸爸喝点酒算什么。

    而姜依知道,陆云骁的酒量很浅。

    她朝他看了一眼,还浅浅一笑。

    这完全是阴谋诡谲的一笑,但陆云骁呆了一呆,看她给自己倒酒,更是一颗心快蹦出来了,满脑子都是:她对我笑了。

    果然,她还是对我有感情的。

    今天孙爸爸来了,可能让她想起过去的情分。或许还想起了新婚那晚,他们一起招呼亲朋喝酒,一起喝交杯酒,一起……

    陆云骁忽然觉得口干,赶紧抿了一口酒,差点呛到了,一看酒瓶,53度的茅台。

    李美珍眼皮子直跳。

    这姜依是想干什么?

    是想吃穷云骁?

    还是想历史重演,对云骁图谋不轨?

    就说姜依是装的,说什么不回头,原来在这等着!

    而老太婆也不阻止?!

    陆老太太不仅不阻止,还乐见其成。

    好啊,喝醉了好办事。

    说不定小果实很快就有弟弟或是妹妹。

    看聂老太婆还敢笃定的说他孙子跟姜依结婚,给她发请帖。

    谁给谁发请帖还不一定。

    “没错,今天高兴,我老太婆也来跟孙爸爸喝一杯。”陆老太太说。

    孙爸爸当然高兴,他就好这一口,先是跟老太碰杯,又跟陆云骁碰,最后才是姜依。

    华国几千年的酒桌文化博大精深,姜依今天用在前夫身上了。

    她给陆云骁倒了一杯又一杯,让他一会跟孙爸爸喝,一会跟孙大柱喝,吴春花和李美珍也不能幸免。

    名目繁多,光是跟孙爸爸喝的,就有晓峰的救命之恩三杯,孙爸爸对晓峰养育之恩又三杯,最后是这些年没照顾好老人家,又是三杯。

    “不喝了不喝了。”李美珍要去抢陆云骁的杯子。

    “那是应该喝的。”陆老太太夺回杯子。

    姜依给杯子满上酒。

    三个女人的动作搞得孙家人有点懵。

    陆云骁有点晕。

    好不容易歇会,是因为姜依中途上了一次厕所。

    姜依交代阿鸿和阿光一些事情,又回到酒桌上,继续哄陆云骁喝酒。

    真不知道,他这样差劲的警觉性和自我约束力,是怎么当上团长的。

    不过也是,他要是有自我约束力,就不会和苏婉清纠缠不清。

    一个多小时后,陆云骁醉得趴在桌面上。

    这时长,有些出乎姜依的预料。比新婚夜长。

    陆老太太也有几分醉意的样子,说:“依依,我看云骁回不去了,你能不能给他开个房间,让他在这睡一觉。小果实我和林姨看着。”

    扶云骁去房间的任务,自然就交给姜依。

    李美珍酒量比儿子更屎,但还有点清醒,“妈,我可以,我来照顾云骁!”

    把儿子交给姜依,岂不是渣都不剩?

    此时,刚刚进入云城的聂粲,瞪了潘强一眼。

    “没吃饭?油门也踩不动了。”

    潘强幽怨:可不就是没吃饭。“老大,不急着这一会。”

    晚一点回去,姐又不会跑了。

    “我眼皮跳,还是右眼。”聂粲双眸看着窗外,漆黑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