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梯子的工人指了指远处一位女士说：“是店长安排的。”

    在销司领导面前本想露脸儿，结果被意外打了脸，让姜凡面子实在挂不住，三步并两步直奔向店长。

    “店长，怎么回事儿？”姜凡劈头盖脸地质问道“干嘛卸下我们‘桂南’广告牌？”

    “姜经理啊，你来得正好。”女店长说“是你们经销商让我换的，他马上有新品进场。我还要跟你说呢，你们的端头，陈列面都要调整。”

    “是蔡老板让你换得？”姜凡还是有些不相信，接着问“他要上什么新品？”

    “燕麦片。”店长回应道“进场手续都办完了，过几天货就到了。”

    “妈的怎么有这种事儿。”姜凡是真急了，回头看了一眼朱子顺。

    “具体情况你还是问问你们经销商吧。”店长说“你们立柱广告免费了那么长时间，人家这个新品可是给我们付费的。你们要是厂家肯出费用，我给你们另找一地好了。”

    “谢谢您店长。”朱子顺和店长点了点头，拉了一把姜凡说“等问清楚了，你再过来找店长协商。”

    来到第二家店，姜凡谨慎了不少；先跑到店长办公室和主管进行了沟通，从办公室出来后，对朱子顺有气无力地说：“也一样，店方说经销商要进新品，会马上调整我们的排面陈列。”

    “我临时决定和你到下面巡店，就是担心‘南沪公司’的燕麦片对我们的影响。”朱子顺对姜凡说“他们这次动作很大，有可能比当初‘多丽’，对我们在终端的冲击还要严重。”

    “至于吗？‘多丽’和咱们都是做的黑豆奶，这个‘南沪公司’做的可是燕麦片。”姜凡摇了摇头，不是很理解。

    “你可能还不清楚‘南沪公司’的能量。”朱子顺说“他们网络遍布全国各地，还有一个别的生产厂家无法可比的优势，‘福建同乡会’。这么说吧，他们的‘澳洲燕麦片’铺货，进场销售的速度，终端推广的力度，绝对会成为今年各地冲调食品的热点，焦点。”

    “我们的‘黑豆奶’是佐餐食品，‘燕麦片’尤其是号称来自澳洲的燕麦片，他们的卖点也多多，将来一定会稀释掉我们的市场占有率，份额。”

    “我说您为什么要专门拜访福建经销商呢。”姜凡听了朱子顺这番话，终于有所悟，说“那我们到了蔡老板那儿，是不是得跟他挑明了说，如果经销‘澳洲燕麦片’，按合同规定要对他予以处罚？”

    “这个新条款主要是针对‘多丽’的，我们不可能全面限制经销商不做其它冲调食品。”朱子顺说“客户做咱们黑豆奶同时做奶粉，做糊类食品的都有，这要都面面俱到，客户还不都跑光了？这次咱，们来就一个目的，多掌握一些‘南沪公司’的情况。”

    两个人离开第二家超市，拦了辆出租车，便径直前往泸州经销商蔡老板处。

    经销商大会因为蔡老板是三线城市的客户，并没有被邀请参加；整个糖酒会期间，朱子顺也没有见到过此人，但姜凡说他在展厅接待过蔡老板，并签了一千件“绿豆汤”的供货合同。

    泸州和其他城市没什么区别，一条只能容一辆车通行的窄窄街道，便是这里最大的食品批发集散地。

    与其它地方不同的是，这里的商户主要以批发，流通酒类产品为主。而他们所经销的瓶装酒，并非是正宗的“泸州老窖”“郎酒”；这些陈列在店门口的白酒样品，与这些名酒包装看起来无异，但都会在不起眼的地方多上一两个字。

    比如“泸州老窖”前加上“正宗”两个小字，“郎酒”商标处则加了一个“新”字，变成了“新郎酒”。

    这些商家也都各有说辞，要么说他们所经销的酒，才是真正老酒坊的正宗货，要么说是其分厂所制造。口感不亚于正牌，而价格却要低廉不少。

    姜凡把朱子顺带到蔡老板经销处时，办公室正围聚着三五个人，对桌上的一张宣传海报评头论足。

    “蔡老板，忙什么呢？”姜凡冲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叫了一声。

    “哟，姜经理，这么快就又下来检查工作了？”被称作蔡老板的男人显然没想到，刚在成都见过面，姜凡又不期而至，他对一旁的人说“你们拿里屋研究去。”

    这张海报的画面朱子顺不陌生，和他在展厅见到的“澳洲燕麦片”包装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放大版的三个洋人头像。

    显然是“南沪公司”产品的宣传海报。

    “蔡老板，这是我们销司朱总，特意从成都赶过来拜访您。”姜凡转身向蔡老板介绍道。

    “朱总您好，赶紧请坐。”蔡老板和福建籍同乡一样，热情，好客，握住朱子顺的手，连忙招呼手下看茶。

    “糖酒会没能见到您挺遗憾。”朱子顺说“姜经理说您是成都公司的重要客户，所以今天特意过来见见面。”

    “姜经理到了成都公司，我们一直合作的不错。”蔡老板附和道“这半年你们‘桂南黑豆奶’销量一直都在增长。”

    “是，所以来拜访您，就是想听听您对我们‘桂南黑豆奶’，今后市场工作，还有什么好的建议，您这儿还有些什么打算？”

    “你们‘绿豆汤’新品我也挺看好的，也先订了一批货。”蔡老板有些所答非所问，说“以前怎么配合你们厂家，以后也一样。”

    “我听说蔡老板这次糖酒会接了‘南沪公司’的燕麦片，是吧？”

    “嗯，订了一批货，先试试看。”

    “我怎么听店里人说您把立柱广告给我们换了，‘桂南黑豆奶’阵列排面。端头还要让给‘澳洲燕麦片’？”姜凡按捺不住，问了句。

    “确实有这事儿，不过姜经理，朱总你们也得理解。”蔡老板说“去年‘多丽黑豆奶’找过我，我可是一口回绝了他们，一心一意做咱们‘桂南’产品。但我们做生意也得迎合消费趋势不是？燕麦片在市场上将来绝对是个长线，热销产品，我不做，泸州也也会有大把人做。”

    “做什么是你的权利。”姜凡说“可您不能把我的排面，全都让给这个‘燕麦片’啊！”

    “不会那么夸张。”蔡老板笑着说“你们是营销专家，都懂这个道理，新品上市总要制造出点儿气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