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人各有志，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雷声觉得此话对宝珠说出来，似乎有些不妥，忙解释道“我工作的选择，对我来讲还是挺适合的。就是眼前公司遇到了点儿麻烦。”

    “你在这个小买卖，啥豆奶公司做，有什么意思？”宝珠说“别再浪费大好时光了，北京各大银行总部岗位你随便挑，我负责来给你办。”

    “谢谢，谢谢。这是后话。”雷声稍顿了顿，对宝珠说“眼前有件小事，你看看能不能先帮我个忙。”

    “说说看。”

    雷声将“桂南”新广告片，被延后播出的事情，以及“多丽”在市场上对他们公司造成的一系列威胁，原原本本讲给了宝珠。

    “你人脉广，看看能不能通过央视台领导，尽快把我们的广告片安排上。”

    “你找我就这事儿？”宝珠问。

    “是这事儿，当然，也是想见见你这个老同学叙叙旧。”雷声尴尬的笑了笑。

    宝珠盯着雷声的眼睛，看了足有半分钟，点点头说：“事儿我记下了。白天单位我还有一些杂事儿，你现在来北京是我的客人，今晚我做东，你等我电话吧。”

    “拜托，拜托。”雷声一直把宝珠送到了大门口smart车旁。

    简经理按照朱子顺的想法，去糖酒公司找卢经理深谈了一番。卢经理对他有理有据的分析，最终表示了认同。

    “在商言商”，卢经理很快就要自立门户，他自然需要一个给他带来稳定收益的长线产品，来支撑他的生意。

    尤其是简经理向他摆明，“多丽”不会将长沙的终端卖场，拱手让出；这就意味着他这个经销商，只能吃一些“残羹剩汁”，大块肥肉到不了自己嘴里。

    “新不如旧”，与其和前景未卜的“多丽”联手，不如踏实继续和“桂南”合作。更何况，简经理还告诉他，“桂南”新广告片播出在即，也会有更多的促销资源，投向长沙市场。“多丽”“桂南”之战，借用央视著名体育播音员宋世雄的话说“鹿死谁手还很难预料。”

    至于简经理提到买下库房积压的面糖，做为当下的促销品使用，卢经理更是求之不得。

    在没有审计之前，能把这堆破烂包袱卸掉，将来他接手时，无形中减轻了负担，何乐而不为。两个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阮经理得到简经理搞定糖酒公司的消息，也马不停蹄的跑了长沙最大的三家卖场，与店方基本谈妥了“黑豆奶捆绑面糖”的促销方案。

    朱子顺见长沙下一步的活动有了眉目，便与外埠经理小孙坐上了一趟由长沙开往贵州贵阳的慢车。他们的目的地，便是湖南外埠最大的客户所在地——怀化。

    这趟车白天开行，到怀化大概需要六，七个小时。

    上了车朱子顺很是惊讶，硬座车厢的座位，不是常见绿色人造革包裹的“皮椅”，而是颇有复古色彩的木椅。由此可见这列火车车厢，绝对有相当年头，历史了。

    开出长沙站后，列车很快从水网，丘陵地区，不停地在隧道，连绵不绝的群山中穿行。每停靠一站，上来的旅客，也是大不同于朱子顺以往旅行中常见到的形象。让他不禁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湘西剿匪记】。

    这群旅客男男女女，大都在头上缠着黑青色的布箍，身着蓝色的对襟褂子，腰间还缠着围裙一样的装饰布片。小孙告诉朱子顺，这些旅客都是大山里的山民，以苗族，彝族居多。

    这群人有手担筐篓的，也有干脆挑着扁担进到车厢里来的。过道上，好多人席地而坐，女人聊着朱子顺听不懂的语言，叽叽喳喳；男人嘴里叼着水烟袋吞云吐雾，相互扯着嗓门儿，与同行熟悉的人，不知在说着什么好笑的事儿。

    加上车厢里，被这些山民带上的生鸡活鸭，没完没了的鸣叫声，整个列车像是一个流动的大集市。

    傍晚时分，列车到达了怀化。因为没有提前和经销商联系，小孙便带朱子顺到他曾入住过的一家小宾馆，登记住了下来。

    怀化这座城市依山而建，一眼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大集镇。新建筑不多，老房大都是二，三层砖楼，不知是不是暮色的原因，给朱子顺的观感，这个城市的色彩，很像是列车上见到那些山民的服饰颜色，偏冷，偏黑。

    到了饭点，两个人在宾馆不远处，找了一家小餐馆坐了下来。朱子顺让熟悉这里餐食的小孙，随便点两样菜，要了一瓶当地白酒，晚上没有公事，喝上几口解解旅途疲乏。

    “告诉厨子别放辣椒就成。”朱子顺叮嘱了一句小孙。

    这几天在长沙，只要在外面就餐，湖南人的“辣不怕”已经让朱子顺深深领教，吃怕了。

    后厨确实按照小孙的要求，没有在菜里加一点儿辣。但因为常年炒勺中被辣熏染，每道上来的菜肴还是辣味十足。

    “朱总，只能将就了。湖南境内想不闻辣味，太难了。”小孙见朱子顺呲牙咧嘴的样子，说“都说四川人能吃辣，其实比起湖南人，那可是小巫见大巫。”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朱子顺哈着口中的火辣气说“要不然湖南也不会出那么多大人物了。老电影里有一句经典台词，我估计就是说的湖南人，‘吃不了辣子怎么能干革命’！”

    吃饭闲聊中，朱子顺又向小孙进一步了解，怀化这个经销商的一些基本情况。

    “伊老板不是怀化本地人。老家是福建的。”小孙说“他每年经销咱们‘桂南’黑豆奶数量，占长沙分公司外埠将近一半。福建老板都很抱团，怀化周边，贵州方向的分销商只认伊老板。即使其他经销商价格再低，也不会合作。”

    “这个我听说过。”朱子顺点了点头“各地都有福建商会，他们心很齐，一荣俱荣。现阶段这样的客户，我们真得好好维护。如果让‘多丽’横插一杠子，对长沙公司影响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