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3章
作品:《商乱迷局》 家门口,母亲抱着朱珠和曲雅坐在楼外的水泥台上,显然已经等候朱子顺多时了。
出租车刚停下,曲雅就跑过来打开车门,深情款款地看着老公;母亲有些费劲地直起腰,从台阶上站起,抱着朱珠三步并两步朝停车处走了过来。
和司机结算好车费,朱子顺下了车,立马迎向抱着朱珠的母亲,只见大女儿在母亲怀里手舞足蹈,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
“快看看谁回来了?”母亲一边对怀里的孙女说,又转头朝朱子顺道“你家姑娘除了我和她妈妈,谁都不让抱。有洁癖。”
“那我试试。”朱子顺刚一张开双臂,大女儿便伸着肉嘟嘟的小手扑向他。
“妈您说,这绝对不会是医院抱错的,如假包换。”曲雅拍着巴掌说“多神!见了爸爸热情似火,您孙女心里可太有数了。”
“小人啥都明白,茶壶里煮饺子就是倒不出来。”母亲也被这一幕逗乐了。
抱着大女儿,朱子顺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把朱珠揽在怀里的那一刻,血脉相连的父子情油然而生。奇妙,美妙,难以言表。
“快上楼吧,爸都把饭菜准备好了,等你好半天了。”曲雅催促着乐不可支的朱子顺。
家中餐桌上,父亲已经摆好了一桌子菜肴,桌上还放了两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镇啤酒。
“饿了吧?”父亲还是不冷不热的口气“赶紧洗手,吃饭。”
“爸早就念叨你回来,要跟你喝一杯呢。”曲雅将啤酒打开,倒进两个玻璃杯中,从朱子顺怀里接过朱珠。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朱子顺有些不好意思,对父母,妻子说:“除了给大女儿买了条小裙子,大老远的回来,什么也没给你们带。”
“人回来就好。”父亲不紧不慢地说。
“就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母亲问“能在家多待些日子吧?”
“嗯。”朱子顺望着母亲,妻子期待的目光,含糊地回应了一声。
“又黑又瘦。”母亲一边不停地拉着朱子顺的手,一边不停地往他碗里夹着菜,说“在家好好歇歇,妈给你补一补。”
朱子顺知道父母,妻子,最关心的是自己远在千里外的生活,他告诉家人,在广西的食宿一点问题没有,绿山家里是一日三餐,他在峤县还要加一顿宵夜,营养十足。
“黑,主要是南方紫外线太强。”朱子顺说“大老爷们儿黑点儿是健康色。”
“工作方面呢?”父亲端起酒杯,问道。
“挺顺利。”朱子顺也赶紧端起酒杯道“广西的同事都很好相处,除了语言还有些障碍,他们方方面面都挺照顾我的。”
朱珠现在也开始跟大人一起吃主食了,小嘴吧嗒吧嗒看起来,比谁的胃口都好。
曲雅告诉朱子顺,大女儿前些日子吃饺子,一气吃了八个,快赶上奶奶了。
“饭量见长,说话这事儿还是没进步?”朱子顺皱起了眉头。
“就是要给你惊喜,电话里没跟你说。”曲雅笑着说“妈妈,奶奶都会叫了。放心,大女儿语言能力正常。”
“那这两天赶紧训练让她叫爸爸。”朱子顺说“叫不上来,就控制她食量。吃得太多大脑供血不足。”
“净扯淡!”父亲不乐意了“不给孩子吃饱了,哪有劲儿叫人?”
说起大女儿,曲雅跟朱子顺说:“明年就该送她去幼儿园了,可我问了一下,条件好的幼儿园,没关系根本进不去。门口街道老太太办得那家幼儿园,卫生差不说,她们也就是照看一下,对孩子根本没什么教育。头疼。”
“都怪媒体宣传金猪宝宝闹得。”母亲说“结果朱珠这一波孩子扎堆儿生,上幼儿园,将来上学都是个事儿。”
“我回来也想去看看池总,这事儿我问问他,能不能给托托关系,想想办法。”朱子顺思忖了一下,在绿山同事,朋友中,池总官位最高,人脉最广。
父亲摇摇头,没说话。
朱子顺想起回家路上的见闻,问曲雅:“你们家拆迁的事儿怎么样了?路上我可看见咱们绿山变化可不小。”
“变化确实大,明天你出去看看,准保你有外地人的感觉。”曲雅叹口气说“我们家的事儿怎么说呢,一言难尽。”
朱子顺见妻子不想多提她娘家的事儿,便也不再追问。
吃饭的时候,父亲一直用勺,而不是使筷子夹菜,引起了朱子顺的注意。
“您那只胳膊是不是没恢复好啊?还是又严重了?”
“不碍事儿。”父亲低着脑袋,哼了一声。
“你爸这病,医生都说了,一年最好做两次疏通,打吊瓶防止病情加重。”母亲接过话来“平时药不能断。”
“那今年去做了没有?”朱子顺问道。
“一次都没去,药也断断续续不按时吃。”母亲叹口气“犟得要命,谁说都不听。”
“干嘛这样跟自己过不去。”朱子顺急了“吃药,打针不当回事儿,到头来您自己不是受罪吗?”
“自己注意,加强锻炼就行了。是药三分毒,未必是好事。”父亲轻描淡写地说“我自己心里有数。”
“爸是心疼钱。”曲雅告诉朱子顺“打今年开始,像爸这种退休人员,药费都不给报销了,说市财政困难,要等。可也没给个准日子。爸去年一大堆药费单子还没给报呢。”
“不应该啊。”朱子顺说“我从机场回来,看见路上新装的那个大玻璃球,的哥说可花了百万美金,市里怎么会困难到连老教师药费都不给报了?”
“岂止老教师。现在中央提倡‘尊师重教’。教育部发文给我们中小学教师,都相应涨了工资,可咱们绿山教育局愣说没钱,让大家耐心等待。”曲雅噘着嘴说道。
“这没啥好抱怨的,国家建设是大事儿。我们现在吃穿不愁,领导又不是赖咱们的账,眼前有困难,大家一块儿克服一下,又有啥关系。”父亲边说,举起酒杯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