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之下，寒风凛冽。

    森冷寒意在下去一瞬侵蚀肌骨，五脏六腑齐鸣，气血在体表衍生一层微弱护罩。

    损耗不大，但足以抵御寒气。

    李俊从上方下来，落在四象镜边上，体内元功运转，不断化用四方寒气为己用。

    寂玄旁观四周。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武圣坐化之地。

    以前，他倒听说过传说，但一直不知道具体位置，没想到后世竟被找出来了。

    他观察四周，精神散发，很快脸色严肃起来。

    这里不止有寒气。

    在空间之中，还游离着各种混乱、纷杂的精神力量。

    这里不止那位武圣。

    在圣者境之外，还有非常混乱的气息，它混杂于这种力量之间，似在消弭、牵扯着寒气的与意志。

    这是那位四神宗宗主的残留意念？

    寂玄若有所思，而后看向四象镜，细细感知后，不禁长叹：“原来如此！”

    李俊抚摸四象镜。

    很快，镜子颤抖，像是要遁入深处，但被他强行压制住。

    “你是怕我的武功，还是怕我这个人？”

    “你，你会天魔武学！”

    那声音颤抖着。

    天魔，不可名状、难以毁灭。

    鸣雀虽感觉，眼前人没有那种气息，却还是忍不住怀疑、害怕。

    李俊招式变化，演练逆佛印。

    “这种？”

    对方并不言语。

    显然。

    就是它。

    李俊道：“这是我从别人那边偷学来的，名唤逆佛印，你确认这是天魔武学？”

    “不会有错！”

    它还是没忍住，继续开口。

    寂玄若有所思，道：“你见过有人用天魔武功？”

    “这里的，就用过。”

    鸣雀答道。

    寂玄微微一怔，之后明白小雀意思。

    这位武圣，就用过此类武功。

    “这种武学的特性，就是能影响人心智、精神，它会在精神中寄生，当你意识到的时候……”

    “一切都晚了！”

    鸣雀语气深沉，带着浓浓恐惧。

    李俊跟寂玄对视，脸色凝重，一时间都没说话。

    沉默数息，李俊再问：“你知道寒武武圣的来历吗？”

    “他曾是北海天宫的宫主，于北极枯坐十年，最终突破晋升成为武圣，奈何……”

    鸣雀无声轻叹，“晋升武圣，是祸非福，老头早就明白，所以卡在最后不敢晋升。”

    “老头”没说明是谁，但寂玄都明白——

    显然是那位四神宗的宗主。

    这位久远之前的天才人物，据说已到人力之极致，却终究没有踏出最后一步。

    一是圣位有数。

    二是，听说圣者之上存在问题。

    如今得到解疑。

    确实如此！

    圣者之上有大问题，这位寒武武圣，就是突破之后出了变故，引发了一系列灾劫。

    寂玄心情沉寂：“寒武武圣被天魔影响了？”

    “不知道，但他身上有魔的气息。”

    “他去过明华寺？”

    李俊骤然询问。

    鸣雀愣了一下，之后回答：

    “不知道啊，不过，当年的琉璃菩萨是世间唯一清醒的圣者，应该也去过吧？”

    又是明华寺。

    李俊、寂玄对视，脸色越发凝重。

    他们不禁产生怀疑——

    当年的琉璃菩萨，真的清醒吗？

    也许，这位传奇的圣者，早就已经沦入疯狂而不自知了。

    鸣雀小心翼翼：“当年的琉璃菩萨有问题？”

    “不知道，也许有，因为明华寺灭绝了。”

    李俊沉声道。

    鸣雀震惊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它万没想到，明华寺这样的存在竟也能崩毁、灭绝。

    若真如此，问题兴许真的出在琉璃菩萨身上。

    它许久没说话。

    好一会儿后，道：“可，可……老头也见过啊！”

    “不清楚。”

    二人摇头。

    正此时，深处，一股寒潮涌来。

    汹涌寒雾中，一道身影浮现，浩瀚英姿仿佛从过去穿梭到此间，隔着一片惶惶大世。

    虚幻、无垠的天地，在另一边浮现。

    那是神州陆沉之前的景象！

    一片无垠的山川、海滩，海鸟纷飞，万物祥和。

    但。

    如今，那些地方据说已经彻底沉入海中。

    可现在。

    李俊看向寂玄，似在询问，而寂玄却凝重地摇头——

    圣者境，超出了他认知范畴。

    他当年也是尊者境巅峰。

    但。

    尊者境巅峰，与圣者境之间，有着难以想象的差距，两者之间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不过。

    有一点他知道——

    那是一道残影，是对方尸体与精神力量衍生的一道虚影、精神意识。

    它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李俊脸色凝重：“他的精神力量不是已经夺舍离开了吗？”

    “也许，离开的只是一小部分，又或许，离开的根本不是他，而是被魔化、分裂的四神宗宗主。”

    寂玄小声说着。

    之后，他略微一顿：“你没感觉，这里属于四神宗宗主的力量太弱了吗？”

    这边更多是寒气。

    可。

    就连李俊都能做到化寒气为己用，如四神宗宗主那般的人物，又怎可能不懂？

    “老头有一门圣谛轮转法，可能已经遁走了。”

    鸣雀低声道。

    李俊顿时惊讶，之后说道：“他也修炼了？”

    “嗯，不过是改版的。”

    鸣雀点头。

    二人再度对视，皆感觉到了不妙。

    圣谛轮转法。

    寂玄虽没见过，却也曾经听说过，知道此法的厉害。

    若那位宗主掌握此法，且自我改良，那……

    寂玄骤然想到了那只白虎。

    那位山君有问题！

    李俊思维却更快，马上意识到不妙：“马上去阴阳龙穴！”

    他意识到——

    “山君若是那位恶念遁走的产物，那他一直没出现，很可能就在阴阳龙坟之中！”

    原来他一直没走！

    李俊心中暗恼，却也并未后悔先前没去查探。

    之前的他，根本打不过山君，真去了阴阳龙穴也是死路一条，如今实力足够时机却晚了一些。

    但问题不大。

    他正要从山口离开，这股寒潮骤然扩张——

    寂玄眼神一凝。

    不等他开口，李俊脚下已是阴阳铺就，两股真气盘旋化作气流，将四周力量全身吸纳、转化。

    顷刻间，九剑耸立。

    剑阵之内，庞大的武道真意组成一个个元素，似成一界。

    这是李俊的武道领域。

    还未彻底稳固，但已超越之前太多。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