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祯眉头紧锁，他也喝了一口茶，道，“你说的这个黑洞，我或许知道一二。”

    林长歌瞬间坐直了身躯，双眼发光，“是么，那看来我找你没找错，来与我说一说。”

    赢祯道，“我这也是从羊叔那里听说的，其实在我们天道之间，也是有晋升方式的，比如我们这种星域的天道，若是实力进步足够快、足够强，是可以晋升至混沌边缘的。”

    “混沌边缘很大，许多附属小世界也都有自己的天道，但混沌边缘的规则更加趋于稳定，所以那些小世界的天道能做的事情不多，存在感也就很弱，远不如在星域中一手遮天自在，但即便是如此，仍有大量天道甘愿前往。”

    “在这众多天道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从星域成功晋升到了混沌边缘，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直到与他相邻的一个小世界的天道寿元将尽，即将溃散，他看着对方一点点虚弱，于是滋生了野心。”

    “与其让对方自然消散，不如我将他吞噬！”

    说到这里，赢祯眉头猛然蹙起，“所以，那天道一点点吞噬了对方的小世界，以及对方的意识，他的综合实力被一下拔高了，但与此同时他也迷上了这种快速提升的感觉！”

    林长歌通过赢祯所说的这些，心底有了猜测。

    他眼眸微眯，等待着赢祯后面的话。

    “这种天道间的相互吞噬，为规则所不容，他在接连吞噬了几个小世界的天道后，终于自我膨胀，开始愈发展露出嚣张嘴脸来。”

    “最终，混沌边缘的规则出手压制住了他，那天道走火入魔，自身所在的小世界直接崩溃，化作了一个黑洞。”

    “这黑洞只剩下了吞噬的本能，在漫长的时间里，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扩张着……你所说的黑洞，极有可能就是他！”

    赢祯话音一转，道，“只是在原有规则的限制下，它不应该扩张这么快，除非这黑洞的天道被一股别样的力量给侵蚀了，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被别样的力量侵蚀？”

    林长歌低声道，“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影响到一方天道？”

    “那太多了。”

    赢祯敲了敲桌子，道，“混沌边缘的天道规则是很恐怖，可也不是无敌的，倘若有一股更强的力量介入，将其推翻，也不奇怪！”

    林长歌沉默一会，又将自己进入过黑洞的事情说了出来。

    以及在黑洞内，那宝瓶宗的修士是如何被一个个抹杀的。

    赢祯脸色一凝，“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还有关联啊。”

    林长歌苦笑，“但我听你说完，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把我所经历过的都告诉你了。”

    “能够轻易以规则抹杀问心境高级的古帝，看来这黑洞天道的实力已经超出预想了。”

    赢祯喃喃道，“古帝第三阶段，是临凡境、问心境、颠覆境……各自都是九重，听你这么说，这黑洞天道绝对达到了颠覆境古帝！”

    “颠覆境？”

    林长歌若有所思，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问心境之上的境界。

    “你像我这种天道，太虚遗址有一部分与混沌边缘相连，我也可以因此而沾光，所以我实力一路飙升，在吸收了羊叔所留下的一切遗产后，如今已经达到了问心境七重。”

    赢祯向林长歌解释，“如果我愿意，随时也可以带着无尽星域晋升到混沌边缘之中，做里面的一个小世界！”

    林长歌惊讶，“那这不是好事吗？”

    “未必是好事！”

    赢祯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如今这样就挺好，依靠太虚遗址所连通的混沌边缘，不停吸收那方传来的混沌之气，默默提升，还不会受到任何限制，但这样的极限就是——问心境九重！”

    “可那个黑洞天道已经达到了颠覆境，说明他跳出了纯粹小世界的范畴，开始与混沌边缘分庭抗礼了，听你那宝瓶宗的弟子说，他们生活在黑宇宙中，且一路修炼到了问心境高级……”

    “那么我问你，至此，黑宇宙跟混沌边缘还有什么区别？混沌边缘的最强者，不也只是问心境高级吗？”

    听了赢祯这些话，林长歌意识到，或许是不满混沌边缘天道曾经对他的惩罚，如今竟已是要跟对方叫板了。

    “他靠自我成长，到不了这一步，所以我说一定有外力影响！”

    赢祯强调，“两条路，一，直接进入黑宇宙轰杀那黑洞天道，二，调查清楚他获得力量的源头，出手毁掉！”

    林长歌苦笑，“好像……都挺难，主要时间太紧迫，我们根本没有试错空间。”

    赢祯沉默了一会，道，“我给你一物，你可以凭借它，顺着气息去找到黑洞天道力量的源头处，不说毁掉，最起码看上几眼，弄明白什么情况。”

    说着，他探出手来，掌心中静静躺着一枚符文，“这是当初羊叔临走前留给我的，可以打破一切虚妄，看到真实，你接近那黑洞天道后，催动这符文，它会感知你心中所想，为你解惑！”

    “这世间还有这般奇妙之物？”

    林长歌接过符文，可他忽然又皱眉，问，“就算发现源头又如何？我们杀不了黑洞天道，阻止不了他的扩张！”

    赢祯解释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先不要想着遏制他，先去探索一下事情的本质，看这黑洞天道为何会突然无序扩张，又为何……混沌边缘的天道对此视而不见！”

    告别赢祯后，林长歌手持那符文回到了真龙域，又从真龙域传送到了北星群。

    他再次接近了那黑洞。

    这已经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来了，但林长歌心底仍然在打鼓。

    抬头望着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一切声音的黑洞，林长歌感觉它比上次见大了很多。

    周围本来有好几个陨石群，如今都被这黑洞给吞没了。

    林长歌望着那黑洞，将那符文拿出、放置在手中，喃喃道，“请你……追根溯源，使我洞悉本质！”

    嗡！

    符文化作一道光芒，没入了林长歌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