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吴老爷子已经十分难受。

    咳嗽的时候根本止不住，仿佛要背过气去。

    还是后进来的沈鹿，给他按压天突穴，又按了肺俞穴。

    咳嗽很快就止住了，老爷子还吐出一口痰。

    看来刚才是痰卡在喉咙了，他说话都不舒服。

    痰吐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吴老爷子十分感激地看着沈鹿：“小沈医生，还得是你。”

    “如果不是你帮忙，我又得叫医生拿吸痰器来吸痰，那玩意儿弄得老不舒服了。”

    “吴老，这痰该吸还是得吸。”沈鹿可不会惯着病人。

    有的病人是觉得难受，硬撑着也不说，到最后受罪的是自己。

    也不是没有病人被一口痰给害死的。

    这痰关键时刻真能要人命。

    “知道知道。”吴老表面应承着，心里还是不大肯吸痰。

    他现在不想再受罪了。

    为了转移话题，他看向殷红：“小红你是来看望老顾的吧？”

    “嗯，我给顾爷爷送饭呢。”

    殷红虽然不太满意小红这个小名儿，但不会去驳吴老的面子。

    被叫小红也不会少块肉。

    吴老爷子听得一脸羡慕：“还是老顾有福气，找到这么漂亮能干的孙媳妇。”

    殷红就想起吴家和杨家联姻的事。

    她迟疑了一下，这该怎么夸？

    “其实，玉环也挺好的。”

    “可不是吗？”吴老爷子仿佛找到了共鸣，“玉环那孩子特别好，是吴志峰那蠢小子不知道珍惜。”

    “其实我不该羡慕老顾找到你这么好的孙媳妇，该羡慕他有个好孙子。”

    “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你再看看我，一大把年纪了，为子孙后代操不完的心。”

    “在手术台上都不敢闭眼睛。”

    吴老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家的事，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家里一摊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有一个聪明的小曾孙，他想往上推，还处处被自家人阻挠。

    这一次就是为了吴忧的事，老爷子和家里老大媳妇老二媳妇置气。

    那俩都想让自己的儿孙上，偏偏老爷子只推了一个吴忧。

    不是他偏心，是真只有吴忧能行。..

    自己的儿孙是什么样，吴老还能不知道吗？

    “吴爷爷您别这么说，您家这小孩儿，不就挺好的。”

    “他以后肯定会有出息。”殷红自认为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这孩子一看就是那种努力奋斗型。

    不过，人家的努力和吴家有没有关系就难说了。

    吴忧本质上是讨厌吴家的，吴老爷子很清楚，吴忧就算没在吴家也能凭自己的优秀过得很好。

    要他心甘情愿为吴家做贡献，那是不可能的。

    这孩子记仇。

    吴老爷子也是发现，他勉强不了吴忧，便有些心灰意冷。

    这也是他最近身体迅速衰败的原因。

    强撑着的那口气散了。

    便很难坚持下去。

    “罢了，我也不多求，只要他健康平安就好。”

    “不管是平庸还是富贵，都是他的命。”

    吴老爷子这么说，他身上的死相就十分明显了。

    沈鹿看出来了。

    她在替吴老爷子诊脉施针之后，把吴忧单独叫了出来。

    “这两天你注意一下吴老，病房里尽量不要离人。”

    吴忧脸色微变：“沈医生，是不是太爷爷他……”

    沈鹿没明确回答他的问题，只道：“别想太多，吴老心里有数。”

    一般人在快死了的时候都十分清醒，也会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更何况，吴老是自己放弃的。

    俗话说，生死有命。

    吴老走到这一步，一生也就燃尽了。

    果然，没过两日，沈鹿再次被召唤。

    她还在上课呢，突然接到紧急电话。

    是齐医生打来的。

    齐医生找沈鹿还能有什么原因？

    接到电话，她基本就能猜到了。

    宋医生随领导出国访问去了，除了沈鹿，他们找不到其他人可以代替宋迎祥的位置。

    而且宋医生也特别交代，他不在一定要找沈鹿。

    齐医生直接联系沈鹿，她听到了那边的兵荒马乱。

    “沈鹿，上课接什么电话？”

    老师很生气，觉得沈鹿是在顶风作案。

    原本这堂课，就接近放学，大家都有点心不在焉。

    老师上起来比较困难。

    他心里的还憋着火呢。

    沈鹿很优秀不假，但老师依旧很生气。

    她这是装在枪口上了。

    沈鹿干脆站起来：“对不起老师，我有个病人正在医院抢救，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在医院抢救？”老师一听，觉得情有可原。

    “那你赶紧去！”

    他们学医的，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吗？

    等沈鹿收拾东西走人，老师才反应过来。

    “等等，不对啊，我这堂课上的是大一的学生。”

    “你们大一连实习都没有，哪来的病人？”

    老师想起刚才沈鹿的样子，又不像是撒谎。

    他暂时心里留了个疑惑。

    如果沈鹿真有病人，那就不说了，如果没有，却拿这个当借口请假，他一定让沈鹿这一门不及格。

    哪怕她文化课成绩再好，也给她出勤分打0！

    老师已经单方面决定了，不管沈鹿有什么原因，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沈鹿赶过去的时候，吴家人都在。

    这次连吴老二都没空找她麻烦了。

    也不敢找了，也不知道殷红又对吴老二做了什么。

    反正吴老二连正眼都不敢看沈鹿。

    吴家老老少少，其实人不少。

    特别是大房。

    虽然吴忧的父亲已经去世，母亲也没在吴家，奶奶更是已经过世。

    但他爷爷这一房，人丁兴旺。

    不过，没有一个人搭理吴忧。

    显然吴老大的妻子对吴忧这个私生子的儿子，是非常痛恨的。

    其实吴忧的父亲严格来说可不算私生子。

    那个年代，他们在乡下就是事实婚姻。

    只不过吴老大这人不讲究，回城之后就把乡下的老婆孩子抛之脑后了。

    也是，乡下的村姑，怎么配得上帝都城里的少爷呢？

    “小沈医生，你终于来了！”

    齐主任看到沈鹿出现，是松了口气。

    “又是这个丫头，她真有本事救我父亲吗？”

    吴家的女儿对沈鹿充满质疑。